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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二


  听到妻子说起土匪头子,赵逸尘着实楞了一下,他没把这词儿和大当家连在一起,徐豹在他眼中就是个嗓门大的邻家大叔。“是不容易。”

  “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的事件,你的计划行不通,若是你,你愿意将赵府拱手让给你二弟吗?放弃祖宗基业地带妻儿离开。”

  “不可能。”他斩钉截铁的回道。

  “所以土匪头子也不会放下打下多年的山头,那对他而言已经是个家,他唯一会做的事是结伙打劫,你让他拿起锄头务农,他会先用锄头把你的脑袋敲破。”挡人财路者如同抢人妻小,除之而后快。

  “容儿,你让我怎么说才好,为什么你凡事都想得面面倶到呢?连点小细节也不放过。”她像是见识渊博的智者,不用经过脑子便能看透事情的本质,聪慧得令人吃惊。

  “赵君山,你在干什么?把你的手拿出来。”他就不怕人瞧见吗?树底下有许多人走来又走去。

  赵逸尘笑着在妻子雪颈上一吻,伸进衣内的大手揉捏着浑圆。“我们要不要在树上试一回?”

  “你疯了。”她气恼地把他的手抽出。

  为了躲避徐芸儿满院子找人,两夫妻干脆躲在树叶浓密的树冠高处,横坐在腰粗的枝上,看着徐芸儿一趟又一趟满脸怒色的走过树下,还有一次因太过气愤而朝树干踢了一脚,却始终不曾想过要抬头一瞧。

  其实他们藏得并不隐密,真要找还是找得到,可是没人会想到赵府的大少爷、大少奶奶会上树,这根本不是他们会做的事,即便是浅草和夜嬷嬷也不会往树上去找人。

  “呵呵……瞧你双颊红通通的,像是染了胭脂,是我最爱看的颜色。”赵逸尘以指轻滑过她的如霞面颊,情深浓浓的凝望。

  “你不把我弄恼了心头不畅快是不是……”水眸横睇,溢出嗔色,香腮飞红的皇甫婉容恼极了他的言语挑逗。

  “嘘!又来了。”他一指点在她唇上。

  又来了——两人很无奈的互视。

  自从徐芸儿在赵府住下后,每天要上演的剧码是你追我跑,她连人家的内室都跑进去,三更半夜敲着门,不管不顾的大吼大叫,还把挡在门口不让她进的丫头打伤了。

  所以赵逸尘夫妇夜里根本不住在家里,两个人很狡猾的溜到皇甫婉容不久前在城里买下的四进院,安逸闲适的过小俩口的日子,等到天色大明再回府,做例行的晨昏定省。

  谁招来的魔星就由谁去承受,这几天谢氏的眼眶下方有很深的阴影,赵逸风和小谢氏也明显精神不济,睡不安稳。

  倒是赵老爷得到长子的通风报信,借着要看庄稼的由头带着两名姨娘和庶子、庶女躲到庄子上,徐芸儿再怎么闹也吵不到他们,而看着赵老爷左拥右抱离开的谢氏气得摔坏一屋子瓷器。

  至于隽哥儿、莹姐儿自有两个舅舅护着,隽哥儿跟着皇甫苍云读书,白日上私塾,一下课便往小舅舅书房钻,哈里则特别喜欢莹姐儿,带着她出府玩,每次都买了一堆她用不上的布料、首饰回来,让皇甫婉容念了几回仍照买。

  “徐姑娘,我家大少爷、大少奶奶真的不在府中,他们去巡铺子了。”浅草很谨慎地和娇客保持一段距离,不靠近。

  鞭子抽人很痛。

  “每天都去?”徐芸儿不信的怒视。

  “徐姑娘,你也前后在赵府绕过几圈,应该看得出百年世家家大业大,光是里外的下人就有两、三百个,要是没点家底哪养得起,只是巡铺子哪算什么,等春耕秋收时还会更忙。”谁像你这么闲,整天无所事事地追着男人跑。

  近朱则赤,近墨则黑,跟在主子身边久了,浅草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,她可以把假话说得像真的。

  “你在嘲笑我没见识吗?只是小门小户出身。”他们看的书她看不懂,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,出了胡阳大山后,她好像事事不如人,连找个人也找不到,满园子瞎转。

  一看到她又要发脾气,浅草识相地又躲得更远。“奴婢还是丫头呢!出身更见不得人,连小门小户都构不上。”

  “你是什么东西,敢跟我比?我爹可是哮天寨的大当家,他手底下的兄弟多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!”没找到人又心急的徐芸儿气得骂人出气,一时祸从口出。

  糟了,闯祸了。

  赵逸尘和皇甫婉容同时心头一惊,暗骂句:没脑子的蠢货。

  在他们没注意的回廊转角,赵逸风正咧开嘴。

  “奴婢哪敢跟徐姑娘比,那不是玉和石头吗?万万是比不上,您是贵客、娇客,是我们大少爷的救命恩人,对您只有恭敬,不敢造次。”浅草有模有样的做出卑躬屈膝的样子。

  “哼!懒得再跟你说,我换个地方找,不信他会飞天遁地。”一跺脚,徐芸儿气呼呼的跑远。

  周围很静,只有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。

  “大少爷,大少奶奶,你们也好心点,快把那尊佛弄出府,奴婢又要盘帐又要应付她,实在吃不消。”她抬起头往上一望。

  看来这丫头也不那么笨嘛,至少比那个女土匪聪明,已经发现他们夫妻俩在哪。

  皇甫婉容坐在树上,笑容浅浅地朝浅草招手,唇形无声的说着——

  能者多劳,多干点活才能找到好夫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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