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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


  黑暗对死神来说没有影响,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族群,夜的掩护更便于他们行动。

  “哪能说不收就不收,我是生命有限的人类,等那一天到来,我不走也得走,那时你来接我好不好?看到认识的人我比较不怕。”人都怕死,希望长命百岁,可到了百岁也是尽头,总不能贪心的祈求永生吧。

  在夏春秋看来,永远不死是一种可怕的诅咒,当身边的人都死了,一个一个地送走,被留下的人才最痛,无法挽留,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,活着,却没有朋友和亲人,只有孤独和寂寞。

  “……好。”到时候,他会把她留在身边。

  夏春秋笑着亲吻他长着青髭的下巴。“赛巴斯克,你对我真好,遇到你是我的幸运。”

  闻言,他鼻头有些酸酸的,以唇磨蹭她嘴角。“觉得我好就一直陪着我吧!我和你,不分开。”

  “一直是多久?”她还有很多事要做,譬如结婚、生子、做全职妈妈,她要她的孩子拥有父母全部的爱。

  蓦地,赛巴斯克的脸黑了一半。“你想跟谁结婚、生子、做全职妈妈,那个烧不怕的段天军吗?”

  “哎呀!你怎么又偷听我心里的声音,不是说好禁止窥视吗?”所思所想全曝光有什么意思,根本像是住在显微镜底下。

  “不小心听到……”呿!他干么解释,这女人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。“重点是你居然想背叛我,还在我身边就想着别的男人,你当我死了不成?”

  “别气、别气,我哪有那么想嘛!你目前只是借调而已,总有一天要回去,等那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吗?我们人类跟你们不一样,是要有伴的,不然我老得走不动了,谁来照顾我?”等器官衰竭,反应变迟钝,人也开始七痛八病的,总要有个推轮椅的人提醒她该吃药了呗。

  死神不会老、不会死、不会生病,他们无法了解人的无奈,而她是个很怕孤独的人,没人作伴她会害怕。

  小时候是外公、外婆,长大了是事务所的同伴,她之所以不肯搬离是因为这里有吉卜赛、一级生、安姬、钟璧,就连烧肉便当也是可爱、风趣又充满睿智的小妇人。

  “我会照顾你。”他的心只能跟她走。

  原来爱就是这么简单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蔓延了,要不是面临差点失去她的冲击,他也不晓得自己的心也会痛,痛到他几乎要放弃永恒的生命。

  不论是不是真话,夏春秋都动容的红了眼眶,不该悸动的心生了情。“我会变得很老很老,老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,我只要你记得我还没老去的模样,不要你看见我变丑的样子。”人老珠黄了,男人还会多看一眼吗?

  她从不去猜测男人的心,人心易变。

  “我不嫌弃。”他看的是灵魂。

  夏春秋甜蜜的笑了。“你对我太好会害我爱上你的。”

  她在告诫自己不能爱、不可以爱,死神没有心,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已失去对爱的感动。

  “那就爱吧!”他允许她爱他。

  “……坏人。”她轻声埋怨。

  “因为我爱你。”赛巴斯克低冷的嗓音说出最动人的情话。

  “……”她僵住,面露恐慌。

  “爱你,所以舍不得,我不能原谅伤害你的安娜,她该被禁锢在最冰冷的海底。”日日水淹,感受窒息的那一刻。

  夏春秋语气哽咽的抽了抽鼻子。“你害我想哭。”

  “哭吧,我的怀抱只留给你一人。”她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爱,而他会永远珍惜,即使她容颜不再年轻。

  想起安娜的索魂剪、穷追不舍的涛天恨意,夏春秋终于后怕的有了泪意,若不是她有十字剑又刚好发挥效用,安娜就得逞了。“赛巴斯克,我好怕,她是真的想杀了我。”

  原本只是抽抽噎噎,她越想越怕的哭了起来,手上的伤也好像越来越痛了。

  “我在,别怕。”脸色很冷的赛巴斯克右手轻拍她的背,左手隐忍什么似的一握拳,一条街以外的电器行发出电器爆开的声响。

  “赛巴斯克,可以开灯吗?”好暗。

  ……灯坏了。“好。”

  死神的手一收一放,所有的灯又亮了,包括街上的路灯、霓虹灯、红绿灯。

  碎掉的灯泡,灯管重新粘合回去,像从未碎了一地似的,人们松了一口气,打怪的打怪,上网的上网,洗澡洗到一半的继续洗澡,一切的事仿佛没发生过。

  “手痛。”她带了点撒娇泣诉。

  “我看看。”赛巴斯克温柔地将她的手拉到面前,看到伤口四周冒出的黑气时,眼底的怒意更炽。

  “怎么了,有什么不对?你的脸色很难看。”几道小割伤而已,擦点药膏就好了。

  “你这是被死神的利器伤到,我们各有各自用惯的收魂工具,安娜的索魂剪具有魔性,它在伤你的同时,将剪子上的死气经由伤口融入你的血液中。”以人类的说法像是中毒了。

  “很严重吗?”她不安的问。

  “有点麻烦。”不好处理。

  赛巴斯克尝试着把黑气吸出,但才一吸出,那又化为薄薄的黑雾从伤口处钻入。

  这时,有个不长眼的不速之客自寻死路上门来了。

  “赛巴斯克,你气消了吧,来,我准备好了,你踹我几脚……”别太重呀!他还要留着脚走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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