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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驻足于车外的东方焐敲了敲车窗,直到东方爆不情不愿的将车窗开启一丁点,他这才轻缓交代:“开车小心点。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颤抖地将车窗关上,恨不得阻隔所有冷冽寒风。

  看着缓缓驶出车库的轿车渐行渐远,东方焐这才将目光收回,转身人屋。

  匆匆忙忙低着头颅奔走着,头绑着简单的马尾、身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娇小人儿不时展露羞赧神色,穿梭在一群极为出色的模特儿当中。

  “大姊、大姊,大姊在哪儿?”一边忙着咕嘀,低垂的眼不时小心翼翼地偷觑四周,心慌急切地亟欲觅得那抹熟稔人影。“大姊、大姊……”

  “小喜!”一声极为好听的娇嗔止住了那道畏缩人儿的脚步。

  循声望去,颤巍巍的小人儿像似获救般松了口气,转回头奔向目标。“大、大姊,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。”娇细嗓音嗫嚅着,将怀中紧抱的东西递给面前的姊姊,头颅愈垂愈低,只因大姊身旁站了个她不熟的人。

  梅迎月接过东西后,抿紧的唇方才舒展,勾勒出一道艳丽弧度。“谢啦,小喜。”

  “那、那我走了……”垂着颗几乎快黏上胸口的头颅,旋身便要离去。

  “耶,先别走啊,,迎月,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个小妹妹是谁呢。”大掌万般好奇地撩起近乎落荒而逃的仓皇人儿,俊帅容颜漾满笑容,璨璨双眸直盯着那颗低得不能再低的头颅。

  梅迎月娇笑着,轻抽开那只紧捉着自己妹妹的大掌。“你别这样,我妹妹很怕生的。”

  “她是你妹妹?!”惊异万分地低叫。

  低垂头颅的娇小人儿双肩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,嘴角隐隐浮现一丝苦涩。

  “是啊,她叫梅迎喜,小我五岁。”梅迎月抬手撩发,举手投足间尽现迷人丰姿。

  “喷、啧,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。”男人随意轻佻地以掌掬起那张低垂的头颅,却撞人了双慌乱无措的小鹿瞳眸。“耶,小妹妹长得满可爱的嘛,别总是低着头啊。”

  赫然映人眼帘的一张邪美脸庞,令梅迎喜脸蛋乍红,她失措地将鼻梁上滑落下的厚重镜戴好,掩去了自己容易透露出心思的瞳眸。“大、大、大姊……我要、我要回去了。”

  “好了啦,你别老缠着我妹,瞧你把她吓成这样!”梅迎月娇嗔道,双臂倏地揽住男人的腰,让他与梅迎喜过近的距离隔开了些。“小喜,要回去就快点回去吧。”回首睨向自己妹妹的眼神,是冷的。

  “喔。”再次将头颅垂下,是为了掩饰自己眸底的黯然。

  见那抹娇小身影即将离去,不知出于何故,他下意识地想让她记住他的名。“喂、喂!可爱的小喜妹,我叫孔逸杰,记住喽。”

  黯然离去的步伐有丝僵,她鼓足勇气回眸一瞧,却瞧见了那男人与姊姊热情相拥的画面,羞怯的脸蛋再次绽现嫣红,连忙收回视线专心走路。

  一直是这样的。

  嘴角的苦涩未曾稍离,反而更扩张泛滥,成了心口的酸。

  她,梅迎喜,二十一年的成长岁月,一直生活在完美姊姊的阴影之下,自卑的心理自她懂事后便从未得过任何喘息的空间。

  诸如“她是你妹妹”抑或“一点都不像”的评语及惊异,从懂事以来不断出现于她与姊姊之间,种种比较、打量的眼光,句句像针刺,扎得她疼,却不敢轻易喊出痛。

  因为姊姊什么都比她好、比她美。

  这是自她懂事以来便知晓的事,就连名字,她的迎喜总是俗气地无法与具诗意的迎月用来相互媲美。姊姊成了光鲜亮丽的模特儿,是家族的骄傲、众所瞩目的焦点;而她则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大学生,不起眼的外貌、畏畏缩缩的个性,怎么也无法与姊姊一般。

  叹,再叹,叹不去她内心所承受的压力。

  所以自卑,使成了她成长的心路历程。

  想着想着,一颗晃动的小头颅更是低垂,漫不经心地拐了个弯,却不预期撞上了具坚硬,娇小的她无法承受莽撞袭来的冲击,猛地往后跌去。

  “唉唷……”好疼!

  随着哀疼的娇嚷声,泼撒开的咖啡色液体朝她飞散扑洒而来。她眨眨瞳眸,瑟缩着让咖啡灼伤的手,尚未由惊愕中恢复,她耳畔便传来一场惊天怒吼:

  “你、你这个——”伫立在她面前的庞大黑影怒不可遏地气颤了迷人醉嗓,”你这个笨——女——人!”飙高吼叫有着破音的嫌疑,只是,由他胀红的俊脸望去,想必是气坏了,才会如此失态。

  笨女人?甚为困惑地抬首,眨眸凝望眼前高大的身影。

  “你!就是你!”东方爆气得险些岔气,脸红脖子粗地狠瞪着呆坐于地的女人,“你还我咖啡来!”

  咖啡?梅迎喜蹙眉,甩了甩因烫伤而麻疼的白皙手背,然后徐缓站起,再慢条斯理地向面前看起来似乎气得快喘不过气的男人有礼鞠躬,并非常诚挚的说道:“先生,对不起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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