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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五


  他并未打算动武,只要探出陆二的下落便可,到了对方身后,说:“包兄请了……”

  话未完,包仁倏然转身,铁棒一挥,风声厉号,大旋身来一记“回风扫叶”,以雷霆万钧之威,出其不意拦腰便扫,狂野绝伦。

  想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猝然猛击,难似登天。崔长青毫无防备,大劫难逃。

  棍来势似奔雷,他百忙中一手用巧劲相拨,用腰背承受凶猛一击,已来不及运功护体,也不敢运劲相抗。

  “唉!”铁棒着肉。

  “砰!”他跌出丈外,手脚一软。

  大汉欢欣欲狂,兴奋地叫:“我打死他了,打死他了!”

  另一名大汉走近,笑道:“黑衫客如此下场,委实令人惋惜。咱们快把尸体放上车,呈送会主请赏。”

  第三位鹰目炯炯的中年人说:“不,把脑袋带走,方便些,我来砍。”

  说完,从右旁取出一把单刀,走近又道:“崔长青,不要怨我,我并不想要你的头,但是你的头确是值几个钱……”

  话未完,刀光疾落。

  崔长青突然急滚,一跃而起说:“你们该将在下的尸体呈送会主的,在下真不想与你们动手,打草惊蛇。”

  四人大骇,火速四面一分,形成合围。

  崔长青拔出长剑,作势进击。前面,是铁棒;后,是钩镰枪;左,单刀;右,光闪闪的长剑。

  “你们是血花会的人?”他冷冷的问。

  没有人回答,一声虎吼,对方突起发难。棒迎头劈落,枪急取下盘,刀凶猛地砍到腰肋,剑来势如虹。四面俱合,配合得恰到好处。

  以一比四,而且三人的阵势配合得宜,威力倍增,聚力一击,四方汇聚,除非有三头六臂,不然势难逃过这石破天惊的一击。

  可是,这些人料错了崔长青的实力。兵刃将聚的剎那间,后面攻下盘的钩镰枪上方露出了空隙,但见人影鱼龙反跃,从枪上方暴射而至,罡风呼啸,急剧移动的人影突然静止。

  崔长青反站在使钩镰枪的大汉后面,木剑有血迹。

  使钩镰枪的人身形一晃,胸口鲜血像泉涌。最后惨叫一声,丢掉枪掩住创口向前一栽。

  “三比一。”崔长青冷冷地说。

  震惊过去了,剩下的三个人同声虎吼,急扑而上。

  “嚓!”崔长青反而收了木剑。

  铁棍是长兵刃,首先急点而至。枪怕摇头棍怕点,点的声势虽不见得凶猛,但攻守俱易,变招容易,收发由心,不易招架。

  崔长青哼了一声,屹立如山并未有所举动。

  使棍的人心中一寒,火速收招暴退,被吓住了。先前一棍击实,崔长青竟然毛发未损,装死诱人,可知已练成了不坏金刚法体,扫且不怕,岂怕一点?心理上已受到威胁,再被崔长青的冷静神色所惊,因此心慌撤招。

  一刀一剑更沉不住气,不约而同虎跳而退。

  崔长青屹立不动,阴森森地说:“很好,在下明白了,你们是血花会的人,陆二当然是你们的爪牙,用谣言中伤嫁祸,不足为怪了。谁愿意说出贵会主的下落?在下保证他的安全,不然……”

  使棍大汉突然转身狂奔,想一走了之。

  崔长青急射而出,喝道:“留下!老兄。”

  大汉重施故技,大吼一声,大旋声抡棍便扫。

  这次失败了,崔长青已经贴身,棍是长兵刃,被人贴身便已输了一半,招发一半,棍便被抓住了,“噗”一声响,耳门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。

  “哎……”大汉叫,人向下倒。

  单刀及体,来势似电。崔长青身形急转,棍尾一挑。“铮”一声暴响,火星飞溅,使刀大汉的虎口崩裂,单刀断成三段。

  “噗!”尚未站稳的使刀大汉,肋下挨了一击,一声厉叫,飞跌丈外。

  同一瞬间,棍势如山崩,点向后一步扑的使剑中年人的胸口。

  中年人大骇,手忙脚乱地封架。“铮铮铮”连封三剑,退了六七丈,但棍仍然排空直入,紧跟不舍,只在胸肋之间吞吐弄影。

  “铮”又是一剑架出。

  剑突然脱手震飞,翻飞抛三丈外。

  棍压住了中年人的右肩,重如山岳。

  中年人脸无人色,向下一挫,半跪在地,脸上涌起痛苦的表情,似是不堪负荷肩上沉重的铁棍。

  “你愿说吗?”崔长青沉声问。

 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中年人恐惧地叫。

  “你知道,但你不愿说。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“因为你们曾说过,带在下的尸体或脑袋,去向你们的会主领赏。”

  “真的,我……我确是不……不知……”

  “好吧,你既然不知道,这表示你对在下已无多少用处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因此,在下只好杀你了。”

  崔长青一字一吐的说,手上一紧,脸上杀机怒涌。

  “不!我……我说……”

  “说吧,贵会主目下藏在何处?”

  “在……哎……”

  崔长青扭身虎跳,大喝一声,铁棍脱手飞掷。

  一座假山的一个洞口内,人影一闪即没。

  “当!”铁棍重重地插入洞口,碎石纷飞,棍反震而出,掉落在假山下的乱石中。

  原来崔长青只留意前面的中年人招供,却未料到身后的假山内有鬼,被人射出两把飞刀,一把击中他的背心被震落,另一把擦身而过,射入中年人的胸口。

  功败垂成,崔长青仍然未能获得口供。

  他狂怒之下,用铁棍急撬巨大的假山,发觉里面竟有一条地道,可容一人行走,地道口用可控制的活动假山石掩住,不知通向何处。

  他不敢冒险追入,以免被活埋。

  中年人胸口一刀深抵心肺,只剩下一口余气。

  他弄醒使棍人和使刀的大汉,毫不留情地迫供。可是,两人只招出是血花会洛阳秘坛的会友,矢口否认知道会主的行踪。唯一知道的人是死了的中年人,那人是分坛的分坛内堂主。他再问陆二下落,查陆二的底。使铁棍大汉乖乖招供,原来陆二是洛阳分坛主的好朋友。至于陆二为何知道他与红蝎子夺获百万金珠的事,两人毫不知情,只知奉命在此行刺,其他一概不知,只听说分坛主接到会主的手书,命分坛的人接受陆二的差遣,如此而已。

  他出外寻找冯海,可是,所有的人皆不知去向,早就撤走啦!甚至连所有的马匹也带走了。

  既然是血花会在设计陷害他,由会主亲自下手书,命爪牙明暗下手,那么,血花会的会主必定已到了洛阳,就潜伏在城内外了。

  看来,要找到血花会的会主,唯一的线索是找到陆二了,陆二绝不是洛阳分坛主的好朋友,而是血花会在洛阳的暗中重要主持人。

  现在,仅有的希望是到周公庙找班群,或许可以追出陆二的藏匿处。

  他不敢走城内,走城外绕北关而走。

  周公庙在西关外,绕北关远了两倍以上,但他必须走北关,在城内可能逃不过公人的耳目。

  刚绕过城东北角,这里已没有街道,地近演武场,高高的城墙,深广三丈的壕,外侧树林罗布,田地甚少。小径绕城而走,在城角分道,北走邙山,西至北关。

  后面突传来一声尖哨,他心中一惊,忖道:“好家伙居然有人埋伏。好,正要找人要口供,但愿来的人并不太扎手。”

  当然他也希望来人扎手,扎手便可表示来的是重要人材,不三不四的人一无所知,要来何用?

  他有点困惑,血花会为何知道他的行踪?难道说,对方有未卜先知的神术不成?

  他将木剑挪至趁手处,警戒地前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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