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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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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永手一扬,夺命飞刀发如电闪。 他倏然挫身跪下一膝身形扭转,长剑脱手破空而飞。 有物擦过他的左胁背,冷气彻体,但却有灼热的感觉,“得”一声射在中舱门上。 “啊……”惨叫声同时传出,变化太快了。 他缓缓挺身而起,脸色苍白。 中舱门拉开,抢出老大人等三人。 宫永挺立着,“叮!”一声响,另一把尚未发出的飞刀跌落舱板,双手抓住贯入心坎的长剑,身形一晃,厉叫:“你……难逃庄……庄规制……裁……” “砰!”一声,宫永倒下了,至死不悟。 “你受了伤!”范林惊叫。 他左胁背裂了一条血缝,鲜血透衣,深深破入一口气,沉声道:“明晚,临清东北二十里河湾,三方高手四十余,群起而攻。 “今晚,舟泊僻野,费大人全家,需悄悄迁至另外一艘官船中,只许带贵重物品,以防监视的人发觉。 “这条船必须在群匪发动时,由我引火焚毁。船必须在昼间赶至埋伏区,白天脱险的机会要多些,赶不到,咱们九死一生。 “我还有六名同伴,与我一样,剑术暗器无人可当,两位前辈的人,千万不要靠近我这艘船,以免枉送性命。” “小老弟……” “请退出,我要静一静。”他乖戾地说。 范林向老大人挥手示意,悄然退出。 他盘膝坐下,在包裹中取出金创药。身后响起脚步声,嫩嫩的嗓音入耳:“伤在后背,请让我帮助你。” “不要。”他不加思索地说。 “辛爷……” “我叫你走开!”他一面大叫,一面转身。 “砰!”一声响,一个穿翠绿衣裙的小姑娘,被惊倒掩面发抖,手中的一盆温水泼翻在绒毡上。 他乖戾的神色逐渐消融,说:“请你出去,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。” 是一位侍女,他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位柔弱惊惶的女人,口气一软,又问:“如果我拒绝你的帮忙,你会怎样?” 侍女脸色苍白,听不懂他话中之意,迷惑地说:“我会怎样?你的意思……” “他会不会杀你?” 侍女更摸不着头脑,更加迷惑地说:“谁会杀我?咦!你问得好奇怪,我是伺候老夫人的,虽是奴婢,但老夫人并不将我以奴婢看待,我在老夫人身边长大,还没挨过一次打骂呢!” 他以为老大人堂堂大学士,位极人臣,必定婢仆如云,也像大小罗天一般,违命的人杀无赦呢。 “你走吧!我不需要你帮助。”他柔声说。 侍女拾起脸盆,行礼退出。 伤并无大碍,划破一条血漕而已。 他换了上衣,掀开舱板,将宫永的尸体塞入舱底,打坐歇息。 思潮起伏,惶惶不安。 他对自己这次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决定感到震惊,大小罗天那些凶暴残忍主事人的魅影,不断地纠缠着他,令他难以定下心来。 船继续上航,航向临清,航向不测的死亡旅程。 入暮时分,船在范林的主持下继续夜航,要在明天正午时分赶抵埋伏区。如依平常航速,航抵埋伏区该是初更时分。 上航的船只逆水行舟。船夫十分辛苦,夜间必须休息,总算船夫知道大难临头,拼全力支撑。 赶了两个更次,方在偏僻处泊舟。 两艘官船仍然并靠,两艘轻舟傍左右下旋。 由范林调派来护航的四艘船,则在上下百步外停靠,监视上下河道的船,必要时禁止不明来路的船只靠近。 老大人一家老小,乘夜黑风高迁至乃弟另一艘大船藏身。 准备停当,追踪的快舟到了。 直至五更破晓,追踪的快舟不住巡航,并不想靠近,范林也不加理睬。 船破晓启航,辛文昭在船舷上插了一把柳叶刀,船上的人不可能发现,这是通知同党一切妥当可以动手的信号。 经过一天一夜的思量,他已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,摆脱大小罗天的控制,找还自由,自寻生路。 事先他已通知船夫,当敌船行将靠近时,听命跳水逃生,尽可能向下游潜泳,切不可从北岸登陆,北岸有人负责截杀逃脱者的人。往下游逃愈远愈好。 范林本来坚持要留在船上相助,被他一口拒绝了。 他诚恳地告诉范林,这次恶贼们如果失败,尔后派来的人,将不可能失手,因此要范林保护费大人全家秘密由陆路动身,方能逃过大劫,不然绝对到不了江西。 船夫们拼足了全力,船向临清急航。 近午时分,前面右折的河湾在望。 辛文昭佩剑挂囊,出现在舱面。 船驶入河湾,上游出现三艘快舟,缓缓顺水向下漂,船上的三五个船夫,懒洋洋地毫不起劲,看不出任何异状,像是临清附近放空的客船。 第一艘快舟缓缓越过第一般官船,第二艘突然一摆舵,直向官船撞来。 辛文昭发出一声警啸,船夫们不约而同往水里跳。他两个起落便到了舵楼,舵柄一扳,船向右岸扭头,避开急撞而来的快舟。 快舟上有人大叫:“他们有备,上!” 快舟一撞落空,船相错而过。 辛文昭钻入舱里,早就备妥的引火物立即火舌上冲。 他刚钻出舱,快舟上的人已陆续跃登官船。最先登上舱顶的人是周管事,大叫:“辛文昭……啊……” 飞刀直贯小腹,惨叫着向下掉。 辛文昭跃登舱顶,恰好碰上吴管事,向他厉叫:“该死的畜生……” 辛文昭一声怒啸,剑发如天雷下击。 吴管事闪身急挥剑封,向下面的人大叫:“别管我,下去杀狗官鸡犬不留。我收拾这叛逆。” “铮铮铮!”双剑接触声震耳欲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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