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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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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倒不是。”他忍下恶气泰然地说。 柏龙让在一旁,捧腹大笑道:“哈哈哈哈!在下让你们到杨家一走碰碰运气。” “不拦阻咱们了?” “拦你们做什么?让你这小郎中去见识见识来自关中的神医是如何治病的,你好好地学学吧。” 说完,两人大笑着转身扬长而去。 艾文慈不在意地笑笑,向一指勾魂说:“前辈,咱们去看看。” 一指勾魂信心全失,沮丧地说:“人家远从关中来了三名神医,咱们去献丑不成?回去了吧!” “既来之则安之,好歹也要走一趟,是吗!” “前辈,走一趟好了,既然来了,总不能自来哪!”江汉虬龙也出言相劝。 “好吧,依你们一次。”一指勾魂无可奈何地说。 到了中门的台前,姚源双凶已高坐堂上相候,门外站着八名青衣大汉,虎视眈眈迎客。 尚未跨入柴门,内堂已鱼贯出来了四个人,领先那人穿一身青袍,年约半百,但鬓脚已斑白,方脸大耳,身材修长,剑眉入鬓,虎目亮晶晶,但神光内敛,留了一捋短须,脸色略苍。 后面三人都是年居花甲的郎中,背着双手脸现困惑,随着主人出堂。 柏老大含笑离座,迎上问:“杨兄,三位郎中怎么说?” 这人正是名震武林,嵩山论武台武林金鼎的得主,中原一剑杨世超清净居士。他稳重地落坐说:“三位郎中语焉不详,让他们说好了。” 一指勾魂跨入堂中,抱拳行礼硬着头皮说:“在下再次至杨大侠府上打扰,敝长上请来了一位郎中,现在门外听命,杨大侠可肯让他进来替老大爷瞧瞧?” 中原一剑客气地离座,回礼道:“刘兄,请郎中进来一叙。” 艾文慈一脚踏入大门,柏龙便叫道:“杨兄,兄弟请来的郎中还未表示意见呢?” 中原一刻注视着进来的艾文慈,口中却说:“柏兄,杨某曾公然表示过,谁能治好家父舍弟的病,杨某便替谁效力,欢迎任何人前来一试。目下刘兄又带来一位郎中,他应该有机会一试。杨某刚才已亲听三位郎中所说的病情征状,及下药之方,不瞒你说,他们并不比两年来前来应诊的其他郎中高明多少。” 一名郎中以拳捣着掌心说:“杨居士,老朽认为令尊并非绝症,请让老朽试投药饵以便找出病因,或可对症下药,请给老朽一次机会好不?” 中原一剑坚决地摇头,苦笑道:“三位老先生既未见过这种病状,又找不出病因,怎能乱投药饵相试?试差了,谁负其责?不能试,在下只好另请高明。” 柏龙冷笑一声:“杨兄,像你这种畏首畏尾的态度,不让郎中投药找病因,怎能起令尊令弟的沉痾?何不让他试试?” 中原一剑苦笑道:“不是杨某畏首畏尾,而是被郎中们试得心惊肉跳,两年来,初来的郎中也是一试再试,试得家父舍弟的病日趋沉重,这一年来竟瘫痪在家,这就是试的结果。因此,杨某一听试字,便感到心惊肉跳,不试也罢。” “杨大侠,可否让小可看看令尊令弟的病况?”艾文慈接口道。 “你是……” “小可姓艾,名文英,略知医理,稍涉金针之学,但愿能为杨大侠分忧。” 他说得客气,中原一剑反而动容,赶忙让座,沉吟着说:“老弟台远道而来,杨某心感盛情,但不知刘兄已将诊治的规矩向老弟台说明否,病况是否已先有所闻?” “小可一概不知。” “咦……” “兄弟来得仓猝,来不及向艾郎中叙说。”一指勾魂赶忙接口解释。 中原一剑点点头,向艾文慈说:“杨某求医遍天下,走遍五岳三山,踏遍通都大邑,但十分失望,不得已在三年前暂借此地栖身,出下策示意江湖朋友,谁能治好家父舍弟的怪症,杨某甘愿为奴替这人效力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两年来,不少朋友引介各地名医前来诊治,反而病况日渐转剧,十分令人失望。因此,杨某对郎中有一要求,便是不许问病况,须由郎中指出病名,与及指出病者体内各部的征候。杨某需要的是真正知道此病的郎中,而不是乱猜乱探以病人的性命试药的庸医。” “小可记住了,但愿小可不负杨大侠所望。”艾文慈含笑欠身答。 “那么,请随我来。”中原一剑离座说。 “杨大侠请领路。”他客气地说。 不但三位郎中跟入,一指勾魂和桃源双凶也悄然跟在后面。 内间草屋只留了一座上窗,一扇小门,山区虽然凉爽,但仍显得闷热。里面宽约两丈见方,设了两张床,有两名仆人伺候。床上各躺了一个人,东首的病人盖了一床薄衾,须发皆白,而且胡须数量少得可怜,快掉光了。脸上只见骨不见肉,“形容枯槁”四个字便可说明一切了。 西首的床上,也是一人只剩皮包骨的人,只是乱发成了灰色,比东首的人要年轻些,但脸上的神色并不比东床的病人好多少。 房中黑暗,人一多更形局促燠热。艾文慈首先便向仆人叫:“劳驾大叔,把窗门全打开。” 中原一剑急道:“不可,病人可不能见风。” 艾文慈笑笑,说:“杨大侠,这儿没有风。即使是健壮如牛的人,住在这不见天日的闷室中,不病也得生病,我不知道令尊与令弟居然在此呆了三年,居然还挺得住,怪事。” “所有的郎中都说……” “他们大概都不想病人有起色,所以都说见不得风,又不是小儿出痲疹发伤寒,再说这儿根本没有一丝风。” “开门窗。”中原一剑断然地说。 艾文慈走近东首病榻,所有的人全都屏息着。 他先用医家探病四要诀替病人细心诊治,四要诀当然减去“问”字诀,久久,他取出怀中的金针,不用卸病人的衣裤,他隔衣探索。 所有的人等得出了一身大汗,他方诊完东首榻的病人。 替西首榻上的病人察看片刻,他离床说:“不用诊看了,两人是同一样病。” 中原一剑剑眉一扬,按住心跳急问:“老弟台,怎样?” 他淡淡一笑说:“这种病如果在江南患上,不足为奇,但在山西患上,小可大感奇怪。” “这是何故?” “山西没有这种致病的毒物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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