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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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逸绿的身法快得骇人听闻,飞霜的手尚未抬至发射位置,她已经到了,长剑点在飞霜的肋下,叱道:“不许献宝,除非你不要命。” 同一瞬间,李玉脱手丢掉金匣,右手以令人无法发现的快速绝伦手法,从匣底拔出了暗藏着的小剑,电芒一闪,便已取得发剑的最佳位置。 但他并不发剑过去,左手疾伸,猱身切入。 “啪”一声响,女郎拍飞了金匣。 李玉的左手也从下面探入,五指如钩,一把抓住她的腰带贴身带实,小剑直指着她的咽喉,舌绽春雷般大吼道:“谁敢上?在下先宰了她。有人陪死,在下够本了。” 已扑近而且剑已点出的岳珩兄弟俩脸色大变,僵立在八尺外不知所措。 先前在树上的青衣人,正在树下替被逸绿射伤的同伴裹伤,来不及声援。 “退后些,退!”李玉大喝。 酒仙哈哈旺笑,喝两口酒说:“小伙子,你是这些人中,最机警也是最坏的一个。你这一来,岂不令老不死的为难么?没有热闹可瞧了,遗憾之至,遗憾之至。” “放下她。”岳珩焦急地叱喝,口气软多了。 “她是阁下的胞妹,对不对?”李玉冷然问。 “不错,休想怎样?”岳璘接口。 “你阁下欠我一份情,对不对?” “你……” “你这种人无耻寡恩,心硬加铁,名利熏心,无可救药。阁下,先公后私,你为何不递剑?”李玉一面说,一面点了女郎的右期门穴,将她的身躯扭转,贴背用小臂勒住她的咽喉,小剑抵在她的右后腰。 他大汗淋漓,额上青筋跳动,脸色青灰,虎目中似要喷出火来。看了他那狰狞的神情,谁也不敢断定他是否会将女郎戮上十七八剑。 “放下她,你我决一生死。”岳璘怒叫。 “一筋穿股,在下还不至于傻得和你决死。救了这恶贼,在下错了,但并不后悔。你听清了,在下要带令妹做人质,不许追来,不然她将死得极惨。你们走!咱们后会有期。” 岳璘收剑沉静地说:“姓艾的……” “在下李玉。”李玉抢着叫。 “好。就算你是李玉。舍弟欠你一份情,就此偿还。” “如何偿法?” “放下舍妹,咱们让你平安离开,三天之内,咱们绝不追踪搜查,任由阁下自由活动,绝不食言。” “你们的话,在下不敢置信。” “那你……” “你们给我滚远些,假如你们不追踪,令妹绝对安全,要是不听在下的警告,在下不保证令妹的死活。退!” “你……” “没有商量的余地!” 逸绿不再控制飞霜,撤剑徐退说:“李兄,走,我掩护你。” “你如果陪着他走,岳大人派人追赶,如何是好?”酒仙大笑道。 “你老人家难道不管?”逸绿笑问。 “我可不管这种是非不明的事。” “此话怎讲?” “官捉贼,贼救官,各说各有各的理,事实上也各有各的理,有理说不清,我怎能管?” “老前辈,小心晚辈骂你。” “你敢骂我?我老不死的不给你找婆家。” “呸!” 酒仙哈哈狂笑说:“这样好了,真要不管,你会骂我怕官,要管嘛,也委实为难。所以我老不死的认为,岳大人不管公私,欠债还钱,就在此地呆一夜,明早日出时分,方许动身,岳大人有六个人,我老不死的照顾不来,你必须留下奉陪,如何?” “我不干。” “你不干,只有百害而无一利。走脱了一个人,百里内便会侦骑四出,后果可怕,你不以同伴为念么?你保得他平安脱身?” “好吧,我留下。”逸绿沉吟片刻,毅然地答。 岳珩兄弟也在想:一个腿伤甚重的人,一夜工夫能走多远?如果不答应,眼前形势不利,不答应也不行啦! “一言为定,但老前辈敢不敢保证舍妹的安全?”岳珩问。 酒仙醉眼一翻,狂叫道:“你未免太短视了。那位小兄弟如果是无情无义的人,他会救令弟么?天下间傻的人不少,他是最傻的一个。令弟追缉他两年,一再迫害于他,他居然认为令弟官命在身,身不由己情有可原,自己身在虎穴,仍不顾生死将令弟救出死城。岳大人,如果易地而处,这种傻事你做得了么?不加上一刀水除后患才怪。告诉你,这种人称得起大仁大义的男子汉大丈夫。你们,哼!算了吧,只配替他提靴子。” 逸绿一惊,不假思索地问:“老前辈,你……你老人家怎么知道的?” 酒仙哼了一声,醉眼一翻,叫道:“你管我怎么知道的?” 李玉解了女郎的穴道,在怀中掏出一颗褐色药丸自行吞下,再取一颗淡黄色的药丸,硬塞入女郎口中,迫她吞下,方向众人说:“这位姑娘已吞下一颗子午断魂丹,世间别无解药,在明早日出之前,她平安无事,在下保证,明晨日出之后,她将恢复自由。” “李兄,你走得动么?”逸缘关切地问。 “骨未伤,受得了。”他咬牙答。 “这儿我负责,你小心珍重。”逸绿回声说。 “谢谢你的关心。请将金匣给我。” 他接过逸绿送来的金匣藏入怀中,解除了女郎的兵刃暗器,镇定地向女郎说:“扶我走。请记住,逃走对你无益,希望你珍惜自己的性命。” 女郎似乎极为沉着镇静,若无其事地说:“我信任你,希望你也信任我。” “走!” 飞霜先前被逸绿出其不意所制,心中大为不服,满脑怒火觅机发作,这时乘李玉转身举步退走的瞬间,突然不顾后果飞扑而上。 刚纵出,蓦见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酒葫芦,如果不立即收势,必定撞上。她吃了一惊,用上了“回风摆柳”身法,在千钧一发中扭身一晃,不但止住了冲势,而且转过身来,更能一掌劈了出去。 一掌落空,一根手杖已压在她的右肩上,酒仙的笑声震耳欲聋,笑声尽语声又起:“丫头,即使令祖天都老人,也不敢在我老不死的面前无礼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 她想闪开,却感到双脚发沉,本能地一把抓住杖,全力向外推。可是,劲道刚发,杖上的劲道骤增,似乎沉重如山,压得她肩骨欲碎,挺不起脊梁,双腿支撑不住身躯,向下一挫。 杖下沉两尺左右,停止不动了。 她脸色发白,双膝弯曲着不能动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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