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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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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河南府,就听说中州第一怪杰活报应长孙无忌,正前往熊耳山拜访白无常阎百乐,要连袂前往南阳与妙手神君席一元叙旧。妙手神君是南阳八义的老大,如果他向活报应和白无常求助,你们的处境相当不利呢。按行程,这两个难缠的老怪物,这几天也一定会赶到的。” “那两个老怪物没有什么好怕的。”小华盛学大人样拍拍胸膛神气地说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我们项家怕过谁来?什么报应什么无常,吓唬别的人可以,到襄阳来吓项家的人,休想。” “俗话说,明枪容易躲,暗箭最难防。”霹雳一剑笑笑说:“两个老怪物不好惹,在暗处冤鬼似的和你们死缠,毕竟是头痛的事,小心些总是好的。论真才实学,当然令尊的金剑足以克制他们,但彼暗我明,旦夕提防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。” “襄阳是你项家的地盘,人手众多,眼线遍布。”美丽的少妇接口:“他们如果前来寻仇,决不会明来,最佳的自卫办法,就是先下手为强,不给他们有动手偷袭的机会。” “对,先下手为强。”项华欣点头同意:“要不是殷兄恰好光临舍下作客,咱们还不知道两老怪是南阳八义的朋友,真可能会被他们所乘呢!殷兄,谢谢你。” 前面出现一座小小的凉亭,本来老远就看清亭内没有人,没料到接近至二十步内,却发现亭柱下坐了一个肮脏的花子,破烂的百宝衣大概已经发臭了,脸和手的油垢脏得委实令人望之恶心,胁下吊了一只又脏又臭的讨米袋,身旁搁了一根打狗棍。 众人并未留意,也没工夫思索臭花子是怎么来的,谈说中,施施然接近了凉亭。 臭花子先一步拾起打狗棍,长身而起,倚在亭柱上面向道路,张开躲在花白乱胡子内的大嘴,打了个呵欠,半眯着无神的老眼,似乎刚刚黄梁梦醒。 “你们才来呀?”臭花子的语音好刺耳:“来得好,来得好。” 项华欣一怔,站住了。 霹雳一剑也剑眉深锁,一双虎目冷然凝视着这大胆的臭花子。 “尊驾语含玄机。”霹雳一剑沉声说:“不会是疯丐梁丹枫吧?看你也不像他。” “疯丐?如果发疯,不是该关入疯人院吗?这位年青的大爷,你看我老要饭的像疯子吗?” “你不但不像疯子,而且比正常的人还正常。”项华欣一面举步接近,一面阴森森地说:“请教,阁下高名上姓可否见示?” “呵呵!做花子的人,怎会有姓名?不怕辱没祖宗先人吗?大爷,你就叫我花子好了,我本来就是花子。” “好,就算你是花子。”项华欣已到了亭口,双方相距约四五尺:“你认识我们?” “襄阳城谁不认识项大少爷?” “但在下并不认识你,哦!你一定有事,请问有何指教?” “有人托我花子捎封信。”臭花子一双脏手,在讨米袋中掏:“我花子赚了一吊钱。寄信的人说,只要是项家的人,信就可以递交。我花子知道项家的爷们,经常来见山游玩,所以来此地等候。尊府的项园养有恶犬,花子我不敢登门投书。喏!就是这一封。” “我看看。”霹雳一剑超越项华欣,伸右手接书信:“这封信……咦!” 霹雳一剑没安好心,从老花子的对话中,已知道对方不是好路数,真正的花子,不卑谦地巴结才是怪事,而这位花子的谈吐态度,己超出了常情,所以想利用接书的机会,擒住花子以便查底细。 一招金丝缠腕落空,臭花子的手灵活得很,不但已经在间不容发的危机中收回,而且将信用两个指头弹出,以奇快的速度,飞旋而出迎面射向霹雳一剑的脸部。 信掠霹雳一剑的右耳旁而过,居然发出了啸风的声音,可知花子的弹劲十分惊人。如果霹雳一剑事先不提高警觉,必定难逃书信的打击。 霹雳一剑反应超人,一抓落空已知不妙,及时身形左闪,而且手急抓掠来的书信,可惜晚了一刹那,抓不住快捷无匹的书信。 项华欣也早有准备,立即身形一挫,大喝一声,左手一抬,一枚飞钱破空而飞。这是他三奇中的一奇,三星追月飞钱绝技。 花子不上当,哈哈两声狂笑,向地面一伏,斜穿而出,竟从侧方的亭栏下穿越,远出三丈外去了,那枚飞钱突然一化为三,歪歪斜斜分三方折向飞旋,然后在两丈外复聚,方变成直线鱼贯飞行,在四五丈外翩然堕入树林中。 花子却出现在相反的方向,在亭下左侧长身而起。 项娟娟到了,娇叱一声,挟香风欺入,右手五指半屈半伸,疾探花子的胸口,志在花子胸口任脉的一串大穴,上控结喉,下含鸠尾,任何一穴被点中,不被制住也将受内伤,看劲道便知那织织玉手非常可怕,决不是轻手法。 “你也未免太狂了。”花子怪叫,打狗棍毫不客气地猛向上拂。 项娟娟不得不改点为抓,掌一沉抓住了上拂的打狗棍,停下马步夺棍。 可是,突然感到棍上传来一阵无可抗拒的浑雄劲道,不但逼散她的抓扣真力,而且扭力及体。 一声惊呼,项娟娟像被狂风刮起,斜刮出两丈外,几乎失足踣倒,粉脸变色。 “哈哈哈……”花子的狂笑声震耳欲聋,身形疾射入林,冉冉而去。 “项兄,追不得。”美丽的少妇急叫:“遇林莫入,追不及了。” 项华欣及时止步退回,脸色不正常。花子能先一刹那避开他百发百中的三星追月飞钱绝技,委实令他心中暗惊,极感不安。 小华盛拾起了书信,念道:“绝魂金剑项大爷亲启。内详。” 信是封了口的,按理必须交由项大爷亲拆。但寄信的方式饱含敌意,信上又没具名,极为可疑。项华欣是个敢担当的人,略一思索,毅然拆封查阅。 看完,他愣住了。 “谁的书信?”避在一旁的霹雳一剑关切地问。 “没具名。”项华欣摇头。 “说些什么?” “说半月前,舍弟的车在叶县汝河北岸肇事,恶意造成严重的车祸,死了十四个人。” “哎呀!” “致信人要求家父出面,至叶县善后,交出凶手向官府投案,赔偿死者家属的损失。” “有点不妙。”霹雳一剑苦笑。 “舍弟在叶县与南阳八义冲突,派回传信的人语焉不详,必须等舍弟返家时,方能知道出事的经过。如果死的是南阳八义的人,哼!那是他们该死。”项华欣冷冷地说:“要求咱们向官府投案,岂有此理!” “刚才那臭花子,会不会是活报应或白无常改扮的?”项娟娟想起刚才所谈论的事:“如果是,他该按江湖规矩要求处理,为何要求向官府投案?” “不会是这两个老怪物。”霹雳一剑肯定地说,眉梢眼角杀机怒涌:“如果是,我殷如山和他们没完没了。哼!我会查出这这家伙的底细,下次他休想脱得了身。华欣兄,咱们回去吧,你爹必须早谋对策。” 六个人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下山半里地,霹雳一剑突然低声说:“华欣兄,你们先走,不要回头张望。” 项华欣会意地点头,脚下一紧。 霹雳一剑闪在路旁的大树后,隐起身形,象头伺鼠的猫,极有耐心地静候笨鼠出穴。 久久,前后不见动静。 这里是山径转角处,上下皆可看到半里外的景物。路旁侧树林茂密,野草丛生,视野有限不易越野而行,虽则山的坡度有限,行走极不方便。因此,上下山的人势必沿路行走,不可能越野自找麻烦。 不见有人下来,这位年青剑客有点不耐烦了,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啦!那扮花子的家伙鬼精灵,定然改走其他的小径下山了。 决定不再枯等,刚准备长身而起。 “等得不耐烦了是不是?”身后传来了嘲弄意味十足的刺耳嗓音:“你应该学我,躺在树上睡大头觉。你瞧,我这不是安逸得很吗?” 他扭头一看,心中暗惊。臭花子在三四丈外的一株横枝上,跷起二郎腿,斜躺着流露出写意的神情,打狗棍作枕,双手伸张搭在棍两端,但似乎重心不稳,随时有覆跌下来的可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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