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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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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弟,到底那云裳女史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值得你这天罗万里追踪?” “那是在下的秘密。” “地网目下在湖广夷陵州小住,何不去找他联手?你一个人去闯齐云庄,恐怕……” “我去查,不是去闯。”丘如柏沉静地说:“如果查出确证,证实那妖女真在齐云庄……” “那就去闯?” “对,闯。”丘如柏语气坚决,不容对方误解:“如果齐云庄是藏污纳垢的地方,在下有权把真像发掘出来,除非在下死了,没有人能阻止在下向齐云庄挑战。解前辈,夜枭的事你就此放弃吗?” “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,老夫只好另找线索。” “前辈这时转回去,很可能碰得上那恶贼。” “什么?你是说……” “到内堂,错不了。”丘如柏若无其事似的踏入敞开的大院门:“内堂有处地道入口,通向石子河旁的地底秘窟,地底下地道如蛛网,进去搜人太危险。嵇七与他那些食客,就躲在地底秘窟中,咱们一走,他们应该上来了。不要回头,有人跟踪,走远些再转回去,在下要从嵇七的口中讨取正确的消息。” 嵇宅的内堂一灯如豆,十余个武林高手陆续出现,嵇七爷坐在大环椅内,怒容满面。 “该死的天罗!”嵇七爷切齿咒骂:“我嵇永胜与他无冤无仇,毫无过节,他居然上门欺人,未免欺人太甚,不杀他此恨难消。” “这家伙在江湖神出鬼没,行踪如谜时南时北,想杀他谈何容易?”脸色尚未恢复原状的三阴秀才苦笑:“嵇老弟,万一画虎不成,你这里恐怕将不适于居住了。” “我要收买凶手暗杀他。” “谁敢接受你的委托?快死了这条心,老弟。”三阴秀才好意劝解:“与这种孤魂野鬼似的亡命纠缠,不会有丝毫好处的。哦!令师妹方面……” “夜枭冯兄自告奋勇走一趟山东,已经动身了。” “哦!夜枭这个人刻薄寡恩,毫无信用,怎会如此热心?”三阴秀才皱着眉说。 “兄弟也感到奇怪。”嵇七也大感困惑:“自从他听说姓丘的来找敝师妹之后,就有点神不守舍,对追踪他的天涯怪乞和那位管闲事的怪女郎,反而毫不在意,不知是何缘故。” “也许他与令师妹有交情吧?” “不知道,他说要昼夜兼程赶往齐云山庄报信……咦!” 右面的窗户无声自启,窗外出现丘如柏和天涯怪乞的头面。 “到山东齐云庄有两条路,一东一南。”天涯怪乞说:“往南远了些,夜枭一定往东走林虑山出彰德。他是个见不得天日的夜枭,赶夜路理所当然,他走不远的。” 左面的花窗也被推开了,姬姑娘出现在窗外,说:“原来那恶贼叫夜枭,本姑娘不相信他真的会飞。” 十余个人大惊失色,纷纷走避。窗外人影已经消失,嵇七爷也躲入内室藏身,厅中一空。 丘如柏四更天离开客栈,背上包裹步行夜渡城关走了。 东行的路真不好走,经过太行南脉深处,鸟道羊肠,强盗啸聚其间,既没有宿站,也很少村落,数百里内猛兽出没,走数十里不见人踪。西端,壶关驻扎有官兵;东南,玉峡关才有防盗的兵马;中间,人一进去,死活就得靠运气了。 太行山绵亘千余里,山脉以这一带最为荒僻,在这林密山高的鬼地方,任何时地皆可能发生意外。 天一亮,丘如柏风尘仆仆赶到壶口山下,进入壶口关购置山行必须用具和食物干粮,问清去向匆匆登程。 他要赶在夜枭的前面,必须先一步赶到山东。 东山的小道其实有好几条,以壶口关这一条比较好走些而已,因为这条路经常有兵马巡逻,所以成群结队自卫的旅客皆将这条路看成大道,的确也是到河南彰德府的大道,不至于迷失在丛山里。 东行的旅客已走了第三批,路上不时可以看到近乡的人往来。他在辰牌末赶上了第一批百余名结伙而行的旅客,再往前走,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啦!正好展开脚程急赶,不必顾忌惊世骇俗。 依他的估计,夜枭该已落在他后面了,那恶贼他虽然从未谋面,名号陌生,但听天涯怪乞的口气,恶贼不会白天赶路,很可能在壶口关附近藏匿等候天黑。他准备必要时昼夜兼程,夜枭绝对无法比他快一步赶到山东通风报信。 一阵好赶,二十里绕过一道岭脊,山势逐步上升,草木已不如先前繁茂,已可看到远处一些光秃秃的山头,他知道,再往前走,便进穷山恶水的鬼地方了。 前面出现三个旅客的背影,两个背了包裹,一个牵了一匹载有货物的健骡,三个人都带了刀剑防身。 他脚下一慢,泰然前行。 近了,牵骡的人偶然转首回顾,发现了他。 “嗨!伙计,你敢一个人赶路?”牵骡人含笑向他打招呼:“这一带早些天有毛贼劫路,一起走吧,多你一把剑,至少可以唬住一些小毛贼,怎样?” “在下身上银钱有限,踩盘子的小贼还不屑在在下包裹上掇暗记。”他一面说一面大踏步超越:“真带有太多的钱财,多三五把剑也阻止不了想发横财的毛贼。再说,多一双腿,赶路就会慢一些。” “呵呵!伙计,你这样赶路,支持不了多久的。”一名佩单刀的旅客说:“走山路得心平气和稳定地走,欲速则不达。” “谢谢老兄的好意。”他已超到前面去了:“在下比诸位年轻,赶一赶无妨。” 吉人天相邪恶必亡 远出两里外,已看不见后面的三旅客。降下一处山脚,前面小道一分为二,三岔口中间,竖了一块木制指路牌,左面用墨写着:至浞城。右方写着:至壶关。 他不假思索地走上了至壶关的路。所谓壶关,并不是指壶口关,而是指壶关县县城。壶关另有一座后魏壶关,弄错了就得走冤枉路。按他所知道的行程,不需经过壶关,指路牌所指的方向,半途必定另有岔道向东行。 欲速则不达,果然不假。他人地生疏,急于赶路,却忽略了这一带的古道,从不安置指路牌,而是石制的指路碑和将军箭,这有好处,不怕风吹日晒雨淋。 而且这块光滑的指路牌上的字,似乎墨迹未乾。 人活在世间,如果无时无刻都必须留意每一件事是否有凶险,那真是活受罪,活着真没多大意思。 绕过两座山,怪事,怎么路越来越狭窄,人迹蹄印都没有了。 他站住了,循小径向前眺望。唔!大概真的走错路了。 两里外好像是小径的尽头,树林前出现一座孤零零的草屋,屋前的一株大树下,拴了一头小驴。 “且前往问问路。”他心中暗忖。 柴门半掩,他推开门叫:“喂!有人吗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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