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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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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的司马英,与刚才判若两人,在二十八名高僧之前,冷酷、凶狠、厉恶,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下,所说的话够重,骂得也够恶毒,看了他的神情,全都又惊又怒。 迎面挡路的老和尚一声怒啸,向左右挥手怒叫:“师侄们退下,让我擒下这狂妄的小辈。” 司马英死盯着他,冷酷地说:“大爷要刺你三剑,你将是第一个横死的峨嵋门人。呔!” 叱声中,人似电闪,剑如飞虹,一闪即至。他决定放手干,旧恨新仇泛上了心头,手下绝情,亡魂剑法出手。 “嗤”一声锐啸,剑擦禅杖而过,火星飞溅,鸡卵粗的铁杖杆刮掉了五分厚两尺宽的一条铁屑。 老和尚大骇,向左急闪,一声大吼,杖化“神龙掉尾”,旋身凶猛地扫出,罡风如雷,好精纯的内力修为。 可是司马英已横了心,三昧真火从神剑上发出,任何护身真气也禁不起雷霆一击。人向上跃,身剑台一从上盘射到,手下绝情,连吐三剑。 老和尚身随禅杖飞旋三匝,“砰”一声大震,禅杖脱手飞出五丈外,人仍转了半圈,踉跄站住了,浑身一震,双手掩胸晃了两晃,吁出一口长气。 “砰匍”两声,直挺挺地仆倒,艰难地扭头,向惊叫着抢到扶持的两个和尚虚脱地叫:“带……他去……去见掌……掌门。” 说完,头向下一搭,气息奄奄,去死不远。 同一瞬间,两名老僧双双抢出,双杖一左一右攻到,怒吼如雷。 “呔!”司马英的吼声像天雷狂震,左右一晃,绕了一道半弧,神剑飞旋一匝,再向前冲出。 “呀……”两名老僧狂叫,禅杖折断,腰腹小肠向创口外冒,两条小臂坠地,“砰砰”两声,同时冲倒在地,不住呻吟。 司马英冲出八尺,并未回头看结果,阴恻恻地向前走,冷冷的嗓音在空间震荡。 “第四个是谁?挡我者死。” 三个老和尚在剎那间被击重伤,所有的人全吓了个胆裂魂飞,浑身发冷,怎样被击倒的?无法看清,太快了,太骇人听闻了。所有的人瞠目结舌,傻了,呆如木鸡。 迎面,站着两个失魂落魄的和尚,司马英迎面闯去,嘲世者的冷酷笑容依旧,一面说:“挡我者死!挡我者死!挡我者……呔!” 吼声倏出,飞龙神剑立即进击。 两个和尚被吼声惊得神魂入窍,心胆俱裂,火速向外急闪,禅杖本能地向后振出自卫。 “噗噗”两声,两根杖尾各断两尺,假使闪慢些儿,可能又得横尸。 司马英并未追击,再向前走,也没回头,脸上的残忍怪线条令人望之心悸。 蓦地,后面红影急闪,两个和尚咬牙切齿追到,相距还有两丈,司马英倏然回身,左掌两把飞刀作势掷出,阴森森的奇冷目光,凶狠地盯住扑来的两僧。 两僧突然打一冷战,左右一闪,不敢和司马英的目光对视,冲势倏止,作势用杖护身,吓住了。 司马英嘿嘿冷笑,缓缓转身举步向前走,一面说:“挡我者死!绝不食言。” 没有人再敢阻他,他突然展开绝世轻功,如飞而去,后面,众僧背了重伤的同伴,不住长啸在后急追。 七里坡的中间,一大群和尚蜂涌而下,双方在坡下遇上了,近百名和尚左右列阵迎上。 司马英昂然屹立,喃喃地说:“定然是他们的掌门来了,怎么不见本无大师。” 他向众僧冷然扫视,突觉左方远在三四十丈外灰影一闪,两个灰袍僧人闪出林缘,突又迅疾地隐入。 他目光犀利,灰影身法太疾,但仍被他看清了,那是本无大师和寂光大师,他知道,两僧是为他而现身的,显然他俩用心良苦,告诉他目下不欲现身,万一不敌可向左方脱身。 中间一个年登耄耋的老和尚,手点九锡禅杖,穿皂裳服,黑绦,浅红色袈裟,其他和尚,却穿绿绦,玉色裳服。 老和尚年纪虽高,但依然龙马精神,慈眉善目,身材中等,脸上皱纹密布,可知定是苦行憎。 老和尚左右,共有八名老和尚拱卫,离开列阵的和尚,九个人步伐齐一,神情庄严肃穆,一步步向前迎来。 司马英的身后,二十名和尚先后赶到,也列成半弧,背着重伤同伴的三名僧人绕左侧掠到,到了老和尚身前,气急败坏地说:“禀掌门,三位师叔被这狂妄的凶徒所伤,性命在呼吸之间……” 老和尚抢近察看,脸色一变,向后面一名僧人叫:“昙师弟,快用血藤续命丹抢救。” 左面一名老和尚应喏一声,领着三名和尚掠出一旁,将人放下掏药施救,包扎后着人抱走了。 司马英等老和尚进至两丈外,收了剑抱拳行礼道:“江湖晚辈亡命剑客司马英,参谒大师,打扰贵派山门,多有得罪。” 老和尚颔首回礼,手扣胸前念珠,不住打量眼前敢单人独剑阁峨嵋的青年人,脸上泛起怀疑的神色,问:“施主是游龙剑客司马施主的后人?” “正是区区在下。请教大师佛名上下如何称呼?” “老初金顶光相寺释至善。” “原来是峨嵋掌门伽蓝尊者,失敬了。如果大师早来片刻,在下恐亦不会食言对贵派门人下杀手了,遗憾之至。” “施主此来,是为了二十一年前敝门下夜袭天心小……” “原因不在此,而是为了贵派掳来的一位无辜姑娘。在下是为了评理而来,大师是否肯听在下的分辩?” 伽蓝尊老神色有点不悦,问:“什么?施主是为了一位姑娘,而致仗剑闯入敝山杀人?” “大师大概还未了解内情哩。”司马英冷冷地说。 “是怎么回事?老衲愿闻。” 司马英将云南道中普正掳人,牵涉至去年亡魂谷丁姑娘身死的前因后果扼要地说出,直至由云入川沿途所发生的事故一说了。 最后他说:“司马英自问良心,已对得起贵派门人,即使冲家父昔年恩怨而论,贵门人也用不着牵涉麻山雷家的一个无辜小姑娘,囚禁在贵山归云阁作为人质,指名要在下前来要人,这在武林大名鼎鼎的侠义门派来说,未免大不可思议了。不仅有损贵派侠名,也令天下英雄心冷不齿。 “不错,雷姑娘一度曾是在下的朋友,请问,谁没有三朋四友?这种以朋友为人质的怪事出于贵派门人子弟之手,委实令所有的江湖朋友失望。在下来了,大师既不召见,却派人沿途拦截,太不成体统。 “在下虽则答允了丁姑娘临死前的遗言不向贵派门人下毒手,但以目下情势看来,在下岂能为了那些遗言而送掉自己的宝贵生命? “在下已重伤了贵门下三位高手,新仇旧恨深而且烈,在下不敢妄想和贵派和平解决,只想请大师先将雷姑娘放下贵山。在下单人独剑,与贵派一决以了恩怨。” 伽蓝大师静静地听完,脸色不时在变。 大概他已先得到本无大师所提供的消息,所以并不感到突兀,他只听到本无大师说过山上囚有女人质,却不知派中子弟沿途拦截的事。 听完,脸色一沉,向身后一名老僧叫:“宏脚弟,把普德师傅找来。”普德,是归云阁主持野愚和尚。 “禀掌门,不可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。”老和尚答。 “师弟,本门各处寺院,囚禁女施主的事从未发生过,本掌门无德无能,有辱师门,今后如何向天下武林英雄交代?”他又向另一名老僧叫:“去请真、刚两师弟前来。” 老和尚欠身边:“真、刚两位师兄,已经在一个时辰前下归云阁去了。” 司马英一听至真至刚已去归云阁,大吃一认,这两个老秃驴,就是二十一年前夜袭天心小筑的峨嵋派首脑,艺业超人,功臻化境,有他们在,萱姑娘危矣!他脸色一变,厉叫道:“归云阁在下的同伴如有差错,峨嵋派必定大祸临头,在下举剑发誓,必定血洗峨嵋。” 他凶狠地举剑厉吼,突然转身向山下急射。 迎面挡在后方的和尚正待出手,已来不及了,冲势太急,厉吼入耳:“挡我者死!” 后面,伽蓝尊者的喝声亦到:“别阻他,快!到归云阁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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