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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六


  大汉向前一栽,同时叫:“哎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他冲前五六步,勉强站住了。

  他的背心灵台穴上,一点银星耀目,站定了,上身摇晃,脚下虚浮,艰难地转过身,“当”一声长剑坠地。

  双目上翻,生硬地叫:“堡……堡主,早……早该杀……杀了他,斩……草……除……除根……”说完,“砰”一声仆倒,手脚略一抽搐,渐渐静止。

  司马英大踏步走向先中飞刀的尸体,拔出飞刀放入鞘插,并将尸体推出场外。

  另一具尸体旁,两名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,左面那人便待抢出救人,看是否还有救。

  右面黑衣人突然低声说:“不必枉费心机,晚了。准备,在那小狗前来拔刀时……”说到这儿,止住了,司马英已向这儿走来。

  剎那间连杀三人,快得让人眼花;两把飞刀却是先叫对方提防再下手,并无其他技巧,而且硬打硬发,两大汉竟未能躲掉,送了性命,岂不可怕。

  四周的群雄,血液惊得快要凝住了。

  四周鸦鹊无声,司马英的靴子,踩在潮湿的泥土上,格支格支直响。

  他傲视群雄,似乎四周根本没有人,他的举动不受任何事物的干扰影响。片刻间石破天惊的奇速手法和惊人绝学,将四周的人镇住了。

  “支格!支格!”他大踏步走向右面尸体,靴子拔出烂泥时的声音,听来也似乎令人心跳。

  经过一名花甲劲装老人身旁不远处,老人点头笑道:“好!不愧是梅谷的少主人。”

  司马英继续向前走,扭头嘻嘻地笑笑,说:“谢谢,老前辈。”

  他到了尸体旁,俯下身子伸手去拔尸体背上的飞刀。

  “卡卡”两带轻响打破了四周的沉寂,两蓬灰色的钉雨,从两大汉的左袖底飞出,罩向俯下的司马英。

  相距不足丈五,针雨罩射,能逃出针雨笼罩的高手,江湖中找不到几个。

  司马英吃了一惊,一时来不及运真气护身,左手五指扣住尸体的背骨,右手剑一振,将尸体抓起挡在身前。

  “嗤嗤嗤嗤!”两蓬钉雨有一部分被剑气迫落,一部分打入尸体胸腹,一部分飞走了,两枚擦司马英左小腿外侧而过,留下了两条血痕。

  司马英体内的灵蛇元丹已溶入经脉,毒伤不了他,只感到伤口一麻,随即逐渐复原。

  他拔出飞刀收好,丢下尸体,从尸体上拔出两枚灰色的暗器,那是三棱钉,长仅三寸,粗如筷子,掂在手上有点坠手,钢炼得好。

  钉上淬了毒药,整支钉色泽暗灰,看光景,发钉人如无深厚内力,不可能用针做暗器,内力不够,打出时会偏斜。

  钉上全淬了毒,不带皮手套也不能使用。

  着数量不下十八支,且有崩簧发响,不用猜,对方定是用强力机簧筒发射,要取他的性命。

  “站住!”他发出震天大吼。

  两个家伙本想钻入人丛中逃命,喝声入耳,只感到顶门如被雷击,气血一沉,腿下发软,跑不动啦!

  司马英虎眼冷电四射,冷冰冰地说:“不要脸,狗东西!你两个家伙滚出来,大爷就用你们的暗器要你们的命。”

  两人心骇胆落,突然吸入一口气,伸手拔剑,却在手一按剑靶的瞬间,反而往人丛中一钻。

  “该死!”司马英怒叱,左手一送,然后大踏步转身,向不远处的雷家堡主走去。

  身后,两大汉发出两声绝望的惨叫,倒在人丛中,他们的胁下,毒针已贯入内腑。

  司马英在雷堡主身前两丈左右站住了,再转身环顾四周群雄,朗声道:“诸位,司马英与诸位无怨无仇,何苦在此做冤家?

  “一千两黄金,买不了江湖道义,诸位都是在江湖闯刀山的英雄好汉,相信不会再被利欲所迷昏,再不猛省,必将身败名裂。

  “刚才诸位并未一拥而上,可见道义仍在诸位的心头,即使杀得了司马英,千两黄金上百人均分,所得无几,何苦?

  “诸位,一错不可再错,留一份情义日后好相见面,司马英日后和诸位交个朋友亲近亲近。无意与在下为难的朋友,请退出十丈外。”

  他不管众人的反应如何,转身向雷堡主冷冷一笑,说:“雷堡主,在亡魂谷,司马英领你的一份情。”

  “呵呵!说得好。”雷堡主笑答。

  “昨晚,在下也领你的情,谁也没料到堂堂天下第一堡雷堡主,竟会在后面出手暗算,哼!那一掌太歹毒了。”

  “哈哈!本堡主估高了天完煞神的功力,故而下手太重,作怪。哦,你为何把天完煞神的头罩和衣衫丢了?喏!还你。”

  雷堡主说完,向天罡手点点头。

  天罡手将一包衣物丢出场中,包散物现,是湿淋淋的黑袍和斑面头罩,已经撕破了。

  雷堡主向四周的群雄看去,群雄皆怒形于色。

  天完煞神为害江湖,江湖朋友大多恨之切骨,先前被司马英一番说词所动,退出十丈外的人,重新向里接近。

  司马英不管,冷笑道:“相反的是,昨晚在下杀了一个天完煞神,剥下衣衫想引来他的党羽。

  “告诉你,在下已在一年中,毙了好几个天完煞神,在下必将找出暗中指使天完煞神计算在下的无耻家伙。

  “雷堡主,那晚你大概从昆明转回杨林,路上一掌之赐,在下永志不忘,共换了你两掌。”

  雷堡主脸色一变,冷笑道:“呸!你大概昏了头,本堡主怎会从昆明转回杨林?”

  司马英狂笑道:“你这是欲盖弥彰,在下的义弟,已将你的行踪打听得一清二楚。那晚你在杨林海子南岸扎帐幕落脚,在下曾经盯令郎的梢到了帐幕附近,捉了勾魂手沙罡。

  “雷堡主,你是五更天方回来的,令郎却掳了一个移民中的李小姑娘,李小姑娘当夜初更在昆明被掳,令郎却在杨林将人反而带往昆明,哈哈!此中大有文章。”

  “胡说!”雷堡主怒叫。

  “别忙着否认,令郎的俘虏已被敝义弟救出,想否认没有用,早晚事情会被揭穿,大名鼎鼎的雷堡主,却是采花大盗,哈哈!更卑鄙的事你可能也会做出来的,你下来,咱们还有话说。”

  他将左手高高举起,向四周一照,无名指上,有一个乌光闪闪的乌金指环,接着大声向众人说:“诸位朋友,请看这只乌金指环,乃是在下由闽入赣途中,斩下一名天完煞神的左臂,那条膀子有六个指头,戴了四只乌金指环。诸位,你们可知道手的主人是……”

  蓦地,左后方有人大叫道:“伏虎掌吴霸,风云八豪的老六。”

  司马英冷冷一笑,向雷堡主说“雷堡主,何不请伏虎掌吴老兄出来伸手让大家瞧瞧?”

  这时,落魄穷儒突然缓步走出,朗声说:“是啊!出来让大家瞧瞧。”

  雷堡主哈哈一声狂笑,笑完说:“本堡主成了众矢之的,哈哈!看来必须让诸位释疑了。”

  “在下正是此意。”司马英答。

  蓦地,崖上人声鼎沸,山坡下也有人向上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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