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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七


  “克啦啦”一阵暴响,奇形物体纷纷倒塌,响声从击中处发出,直至远出十丈外仍有响声,可知奇形物体占地极广,足有十丈长。

  蓦地,洞中光芒隐隐,青芒和乳色奇光充满洞中,照得纤毫俱现。

  司马英吃了一惊,脑袋像是被人用巨锤给予他沉重的一击,行将焚身的欲火稍为一敛,抬头看去。

  塌垮的物体,原来是一条粗逾大水缸的巨蛇骨骸,长有十丈,前面每一节脊骨中,跳出一颗乳色夜光珠,共有十三颗之多。

  他先前手击中之处是蛇首,近颔处掉下一颗鸽卵大的青珠,青芒闪闪,寒气袭人,就落在他的手边,大概刚才背背上的一击,便是青球所造成。

  他再看被他压在下面的仇姑娘,她赤裸裸的胴体全被沙土所染污,沙土与汗相混,显得极不调和。

  他自己也近乎裸体了,不象话。

  “天!我怎么了?”他狂叫,灵智一清。

  “哦!陌生人,你……”姑娘激动地叫,急剧地喘息。

  他感到奇热难当,汗出如浆,欲火无法压抑,尽管他灵智已复,却无法克制。

  “不!”他向自己狂叫,但一只手却在她身上放肆地爬行,另一只手本能地抓住了青珠,他是要将光源掩住,有光线会影响他的情绪。

  青珠入手,一阵寒流瞬即传遍全身,奇迹发生了,欲火逐渐消退,激情逐渐平静。

  他精疲力尽地倒在她身上,手中死死地抓紧了青珠。

  仇姑娘却仍然陷在激情中,呻吟着叫:“啊!陌生人,让我们死吧!化成灰吧!我!你……”

  他猛地将青珠按在她的心房上,两人相偎着不动。

  许久许久,直至两人浑身感到寒冷难耐,他才战抖着爬起,像一个久病初愈的人,长吁一口气,蹒跚着向外走去。

  仇姑娘突然放声大哭,哀伤地叫:“恩公,你不管我了么?”

  “不是。”他虚弱地答,仍往上走。

  “恩公定然认为妾乃是荡妇淫娃,所以弃我而去……”

  “不!姑娘,其错在我,我要去找我遗落之物,安静些,我马上回来。”

  他找到自己的中衣穿好,皮护腰也找到了,盛斑竹箫的囊挂在护腰上,也没丢失,只是百宝囊已经不见了,可能是遗落在伏龙秘堡中。

  他走回洞底,将罗巾掩住她的下身,扶她靠在洞壁上,将青珠信手纳入腰中,叹口气说:“仇姑娘,洞口已封死,咱们如不能破壁而出,定会饿死在这儿。”

  仇姑娘却不管饿不饿死,她问:“恩公的大名,请问能否见告?”

  “在下姓司马,名英。但请记住,切不可泄漏于人。”

  “小女子姓仇名黛,虚度十八春。家父……”

  “在下已经知道了。”

  “恩公是家父的朋友么?”

  “正相反,令尊可能要得在下而甘心。”

  仇黛骇然变色道:“恩公是家父的仇人?”

  “非也。”他将夜间在树上吹箫,戴云天魔找麻烦的经过说了,语音平静,毫不激动。

  仇黛默然良久,幽幽一叹道:“恩公又为何救我?这种以德报怨的大丈夫行径。”

  “你别误会了,在下不是以德报怨的大丈夫,救你也只是巧合而已,在下不会放过仇人。”

  他将巧逢伏龙公子出现,用飞刀击毙黑影追到伏龙秘堡的事一一道出,最后说:“老实说,假使在下知道你是戴云天魔的女儿,才懒得管闲事哩,在下的事已经够令人头痛了。”

  “我相信你会的。”她激动地插上一句。

  “哼!你想得不错。”他冷笑着答。

  “你是个侠义男儿,不会……”

  “你说错了,在下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魔。”他抢着叫。

  “我不会受骗,恩公,不要吓唬我一个弱女子。从刚才你能悬崖勒马保全我的名节看来,你是了不起的奇男子非常人。如果你是个凶魔,你不会既知我是戴云天魔的女儿,仍然冒万险抢救我跳窗突围。”

  他哼了一声,取出洞箫说:“在下不再和你废话。先歇息一回儿,等风声稍弛时再挖洞出险突围。”

  他背向姑娘,盘膝坐下引箫就唇,低回怆切的音符,在空间里回旋荡漾,他又在吹《安魂曲》,将一切身外事物抛开了。

  一曲奏完,他自己的眼角出现了泪珠,也许,这是他有生之年,最后一次吹这支悲切的曲子为自己安魂。

  久久,满脸泪痕的仇姑娘幽幽说:“恩公,你有满怀哀伤,真曾经受过九死一生的折磨么?”

  “你少管我的事。”他扭头凶狠地叫,目光一触她的胴体,便赶忙扭转头。洞中珠光明亮,他不敢多看她一眼。

  她低声饮泣道:“恩公既然如此凶暴地对我,定然心有余恨,你快独自逃生去吧,用不着固守着我而耽误你的……”

  “住口!请不要打扰我的宁静。”他抢着叫。

  姑娘长叹一声,住口不说,用她那难以言宣的目光,无限深情地注视着他雄壮的背影。

  他收好箫,捡了蛇珠站起,拈在手中向里走,一面仔细地察看四周洞壁。

  十丈后,蛇尾向左一折,洞穴渐小,但仍可供人行走。他低下头沿洞向前走,怪!似乎有隐隐风声在前面传来,风声中更有沙沙怪响。

  他向后奔回,喜悦地叫:“有生路了,洞中有风声,不是死穴。”

  “恩公,是否可以出去呢?”她也喜悦地问。

  “穴口定然不小,不然不会有风声,走!”他将蛇珠置在发结上,抱起姑娘放腿急走。

  这是一条古老的地底通道,温暖而干燥,时宽时窄,时高时低。

  他抱着人不时急走,不时伏地爬行,不知走了多久,隐隐风声似乎仍是那么遥远,沙沙怪响乍起乍敛,好似就在前面一般。

  到了一段稍宽阔的通道,他放腿狂奔,奔了里余,他骇然站住叫:“天!这么多毒蛇?”

  姑娘的眼睛仍管用,在朦胧珠光中,她看到前面不远处,上千条五颜六色的怪蛇,没命似的向前急窜,争先恐后,洋洋大观,滑行发出的沙沙声,令人毛骨悚然。最大的赤练蛇,竟然长逾一丈,八尺长的扁头风,昂起上身高有四尺,委实骇人。

  “哎呀!天哪!”她尖叫,女孩子见了蛇,不叫才怪,可惜她不能动弹,不然早溜之大吉了。

  司马英木然不动,惊讶地注视着蛇群去远。

  蓦地,他记起了进入伏龙秘堡时,各种毒蛇见了他便逃的景象,心中一壮,突然发足狂追。

  他却不知,他身上所藏的青珠,正是蛇魔的千载元精内丹,任何奇蛇嗅到青珠的气息,皆远远走避,走不及的甚至会被珠气所克,僵死亦非奇事。

  他追上了蛇群,蛇群亡命急窜,他不管三七二十一,突然加快冲向群蛇,并发出一声长啸

  “恩公,不……不可……”姑娘绝望地叫。

  “不能等,冲出活路,小心了。”他断然地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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