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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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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咱们一条活路,你也逃,这是咱们彼此的唯一生路。”这家伙继续放火:“权衡利害吧!阁下。” 那人继续晓以利害:“俗语说:贼咬人,入骨三分;被杀人犯咬一口,保证要肉裂骨碎。好吧!咱们陪你到衙门打官司。” 他心中叫苦,这种情势恶劣得绝非正常的人所能应付,何况他只是一个身心都不曾成熟的年轻人,对方的话极具威胁,他真感到手足无措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正感到无措,十里亭本来鬼影俱无,这时突然出现三个青袍人,其中两个居然佩了剑。 亭相距约有百步,但见人影冉冉而来,宛若星跳丸掷,片刻间便出现在身旁了。 “这里出了命案。”那位没佩剑相貌威猛的中年人沉声说。 “凶手定是这三个人。”佩了剑留了大八字胡的人接口:“先捆住他们再说。” “是他们两个,从背后偷袭,杀了两名公人。”允中急急分辩:“我是被传到衙门问话的人。” “恶人先告状,他才是凶手。”那人冷笑着说:“我们两个都被他打伤了,他要杀我们灭口呢。” “哦!你们两个都受了伤?”没佩剑的人问:“他杀了两个公人,还能打伤你们,这是说,他是个武艺高强的武功高手,一比四依然占上风。” “是的,一定是可怕的江洋大盗。” “哦!”没佩剑的人阴阴一笑,突然举手一挥。 剑光连闪,两声惨号传出,两个佩剑人的剑几乎在同一剎那出鞘,同一剎那贯入两个伤者的胸口。行动之快。委实骇人听闻心肠之硬,也骇人听闻。 “咦!你们……”允中骇然惊叫,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几乎跳起来。 “我们在远处目击这里的事发生。”没佩剑的人笑笑说,再次向同伴挥手示意:“你们的谈话,也听了个大概。小兄弟,你知道你的处境吗?” “天杀的!你们杀了他们,死无对证,我可就惨了。”他双目似喷出火来:“你们既然目击经过,就该帮我捉住他们解官法办,替我作证……” “呵呵?小兄弟,就算我们能替你作证,但没有多少用处,他们死咬你不放,官府能轻易放过你吗? “何况我们是外地人,你认为官府肯相信我们的证词?说不定这两个该死的混账把我们也咬一口,你说结果会怎样?” “这……”他又愣住了。 这时,两个佩剑人已分别将四具尸体拖至路西,那一带恰好有一条流入运河的小溪,溪两旁是十余丈宽的泥淖地带,长满了芦荻,尸体往深处一丢,很快地便沉入深深的泥淖下。 “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”没佩剑的人淡淡一笑:“你如果做事拖泥带水畏首畏尾,这辈子做定了别人的砧上肉。” “可是,在下如何向李捕头说明经过……” “海阔天空,你不会远走高飞?” “你开玩笑,我有家有业……” “命没有了,家业能保得住吗?咱们已替你毁尸灭迹,你只要往天涯海角一走,你的失踪只能成为疑案,至少可以保全你的家业,对不对?” 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 “可能的。而且,我会保证你的安全。”没佩剑的人不住阴笑,笑得允中脊梁生寒:“如果你肯听我的话,你的罪嫌很快就会洗脱。” “阁下的意思……” “首先,你看看我的身分。”没佩剑的人从腰间的华丽荷包内、掏出一块银牌亮了亮,立即收起:“我姓倪,你可以叫我倪大叔。” 他什么都没看清楚,那块银牌长不过三寸,上面到了一些细纹,纹路似圆非圆,似字非字,一瞥之下,哪能看得清楚。 “你那块银牌,代表什么?”他惑然问。 “中军都督府。京外内务府审刑司的符牌。”姓倪的笑笑:“你该明白我不能出面的原因了吧?你这种小案子,我涉入其事会影响我的声誉与地位。” 他更是糊涂。根本弄不清京外内务府审刑司是啥玩意,但总算知道中军都督府是军区,南京、河南里该府的防区汛地。 总之,他知道这位姓倪的来头不小。至于对方是什么官,什么身分,他就弄不清猜不透了。 “我想知道,我的罪嫌怎样才能很快的洗脱。”他只好说出心中所想的问题。 “听我的话。”姓倪的说得简单扼要。 “请教。” “目前我带了一批人。”姓倪的又在阴笑了:“要到湖广秘密缉拿一群叛逆要犯,你只跟着我,这里的事日后我会替你设法解决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我不勉强、你自作决定。” 他低头沉思,委决不下。 “如果你愿意,那就立即动身。事不宜迟,迟则生变。”姓倪的及时提醒他:“不然,你自己去打这场绝望的官司吧。我公务在身,不能留下来替你洗脱。” “这……我想先返家一行……” “绝不可以。”姓倪的说得斩钉截铁:“只要有人看到你,连我都有所不便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我的船,就在亭西不远处的运河旁。你不走,我可要动身了。” “好吧!我跟你走。”他咬牙说。 他不能不走,反正他已经打算过了五月节,闹过龙舟之后,即离家外出闯荡江湖见见世面,就算是提前离家吧!情势迫人,不走岂不只有等死? 就这样,他毫无准备地一脚踏入莽莽江湖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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