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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八


  “拔剑!”

  他徐徐拔出辟邪剑,冷笑道,“原来你是个迷信武力的人,公理属于强者,你进招吧!老道。”

  老道立下门户,点手道:“你说得不错,这世间,强者的话是金科玉律,上,不必迟疑。”

  他一声长笑,剑闪电似的吐出,“寒梅吐蕊”招法极为平常,走中宫无畏地进击,吐出的一朵剑花,猛攻老道的胸口要害。

  老道先入为主,怎敢大意?把他认作劲敌,剑招虽平常,也不敢贸然拆招,向侧移位让招侧进,剑化长虹急取他的胁肋要害。

  他沉剑扭身一拂,“铮”一声封出袭来的剑影,乘势切入,还以颜色招出“飞电沉雷”,猛攻下盘,剑气骤发,攻势如潮。

  两人各展所学,展开一场武林罕见的疯狂恶斗,先是平常的试探性招术,不久便奇招迭见,剑上所发的内劲逐次加重。

  三十招后,矮仙打出了真火,手上一紧,身法加快,灵活地八方冲错,每一剑皆恶毒地攻击五官与下阴要害,希望能找到柏青山的弱点行致命一击。

  柏青山沉着地应付,以不变应万变,并不急于将对方击败,留心对方的剑路,仔细把握几微的空暇反击。

  起初,他颇感吃力,几乎难以封锁老道无孔不入凶猛如狂涛的快速狠招,有几次剑已及体方被他封出偏门。

  他并不怕对方的剑及体,但在高手名宿的观念中,让对方的剑触体,便等于是栽了,因此他必须凭真本事硬功夫公平与老道决斗,不能倚仗灵犀甲护身取得优势。老道以剑术称霸江湖,名列凶魔之林,他必须令对方输得心服口服。

  五十招,六十招……

  他稳下来了,最凶险的一刻他挨过去了,他已摸清了老道的剑路,也试出了老道内力修为的火候。一句话:并不足畏。

  胜算在握,他该反击了。老道内力火候虽极为深厚,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,久斗气虚乃是常情,他年轻力壮后劲足,真力久斗不竭,此长彼消稳操胜券。

  他剑势一变,压力渐增,辟邪剑如获神助,开始猛烈地进攻,洒出了重重剑网,吐出了万朵白莲,奇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,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冲刺再冲刺。

  “呔!”他沉叱,凶狠猛烈的奇招“浊浪排空”出手,完全主宰了全局,排空直进,长驱直入。

  矮仙感到不起眼的辟邪剑上压力渐增,再发现攻来的剑影如水银泻地般一一钻隙而入,再加以本来就有三分怯念,久攻无能更为心虚,招架不住,赶忙封招自保,大喝一声,以“云封雾消”自卫,也封出了绵绵无尽的重重剑网,护住了全身要害。

  短兵相接,强存弱亡。

  “铮铮铮……”响起一串铿锵的金铁交鸣,已到了生死关头,谁抢得中宫,谁就是强者。

  剑影漫天,人影飘摇。

  “铮铮……”辟邪剑已取得了中宫,排空直进。

  剑影如潮中,矮仙的叫声倏扬:“老太婆,助我一臂……”

  “铮!”火星飞溅。

  人影终于分开了,矮仙侧飘八尺。

  “接住!”柏青山豪勇地叫,如影附形地迫进,剑虹破空跟到,手下绝情。

  矮仙急闪封出一剑,力不从心,一招走空。

  “嗤!”辟邪剑击破老道的护身真气,从右肋下一吐一吞,衣破肉伤。

  老道脸无人色,飞退丈外。

  柏青山不追击,掷剑入鞘冷冷地说:“不管你是否认栽,咱们点到为此。念你成名不易,你走吧!不要做糊涂事,帮助纪家堡,令师弟将难以在九泉瞑目,日后你有何颜面见令师弟于地下?”

  阎婆缓步而出,沉声道:“老身也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,看了你刚才那招雷霆万钧的‘浊浪排空’,老身不觉技痒。少年人,你能再战么?希望不致令老身失望。”

  柏青山冷哼一声,双手叉腰虎目圆瞪,沉声道:“老阎婆,你的话似乎十分中听,表面上情义俱到,但骨子里乘人之危。哼!你一个成名人物,不久前居然从在下的背后用暗器偷袭,你是这样扬名立万的?”

  “没有人敢对老身说这种话。”阎婆恼羞成怒地说,老脸泛白。

  “在下认为你今天已经尝到被指摘的滋味了。”

  “哼!老身……”

  “在下曾经说过记下你三枚五虎断魂钉的账,现在,本利一起算,三加一公平得很,你准备接在下四支铁翎箭。恐怕你年事已高,老眼昏花,接不下柏某四支箭,便没有与柏青山较量剑术的机会了!”

  “老身不是赖账的人。”阎婆色厉内荏地说。

  “好,你准备了,右肩井!”

  声落,左手徐招,蓦地寒星脱手,六寸长的铁翎箭幻化为一颗寒星,难辨箭影,可知速度委实惊人。

  他在箭中用上了阳罡大真力,箭快得把破空的锐啸抛在后面。

  箭一闪即至,射向阎婆的右肩,这是最易躲闪的部位,指名射穴更易事先防范。

  阎婆向左一闪,行家身手不等闲,伸手一抄,硬接铁翎箭,有意卖弄。

  第二支铁翎箭来势如电,更快,不见寒星,像一道闪光,喝声后至:“手肘!”

  阎婆抓住了第一支箭,掌心血汩汩流出指缝,浑身一震,被带动马步向后退。

  “嗤!”第二支箭贯入右肘。

  阎婆大叫一声,撒腿狂奔逃命。

  矮仙的叫声及时传到:“施主手下留情!”

  柏青山收了第三支铁翎箭,冷笑道:“大名鼎鼎的阎婆,浪得虚名,委实令人失望得很,她还欠在下两箭。”

  矮仙老脸一红,讪讪地道:“施主年轻,后生可畏。”

  “你不服老?”

  “贫道认栽。”

  “那你还不走?”

  “贫道要知道了了庵的事,望施主坦诚相告。”

  “你真想知道?”

  “施主请见告。”老道客气地说。

  他将了了庵的经过说了,最后说:“纪少堡主为了惜命,竟然分了令师弟的尸,杀忠仆纪忠灭口,他虽不是直接杀死令师弟的人,但……”

  矮仙已不再往下听,撒腿狂奔而去。

  他冲老道的背影冷笑一声,自语道:“还得找几个爪牙,把这件故事多说上几遍,不怕纪家堡的走狗不信,八方风雨众叛亲离的局面指日可待。”

  他花了半天工夫,拦住五批巡哨,将了了庵的事说了,劝这些爪牙们及早为计,不要为无情无义的主人卖命。

  他的话够分量,不需加油添醋,便足以令人信服,纪少堡主所带的人全军覆没是事实,爪牙们不得不信。

  大名鼎鼎的阎婆,逃至纪家堡裹伤,说出恶斗的经过,把纪家堡的人吓得人人自危。

  矮仙也回来了,向八方风雨公然要求解释了了庵的事,要求和纪少堡主对质。

  可是纪少堡主不在,矮仙却认为是八方风雨有意护短,有意将儿子遣走,生死两无对证,有理说不清。

  矮仙得不到满意的解释,一怒告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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