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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


  兰溪姓徐的人甚多,本地自古以来,有一首民谣表示当地的人口与姓氏,这首民谣是:赵老爷坐厅堂,郑小猪满弄巷,徐笠帽全城乡,姓诸葛开药房。

  赵姓是铁面宰相赵流的后人,名门大族书香世家,当官的人多,住的是高楼大厦,有厅有堂声望显赫。

  郑姓人数最多,城中的小街小巷几乎全是做小本营生的郑家人。

  诸葛一姓据说是诸葛亮的子孙,大多开药房。

  徐姓是南渡的士族,分为十八宗,徐姓的的人不论晴雨出门,皆戴上一顶笠帽,一看便知,所以称徐笠帽。

  柏青山见这三位仁兄都戴了笠帽,所以猜想他们姓徐。

  扛着他的仁兄又打了他一掌,怒叫道:“死到临头,你还敢强嘴?不闭嘴打死你这小畜牲。”

  好汉不吃眼前亏,他闭上了嘴。

  不久,到了一座大庄院,庄内外戒备森严,杀气腾腾。

  领先的大汉向守门的人打手式,走近道:“庄主回来了么?”

  “不曾。怎么?捉了一个人?”

  “姓柏的被老钓叟捉住了。”

  “咦!老钓叟居然还能打斗他会将人交给你?姓柏的怎么来到此地了?”

  “咱们遇上了鱼鹰,因此请老家伙助咱们一臂之力,老家伙如果不帮忙,我警告他下次休想喝得到咱们的五加皮好酒。”

  “快进去吧,庄主可能快回来了。”

  不久,“嘭”一声响,他被丢入了一间似牢的小房,门即被反锁。

  没有人看守,妙极了。

  他的双手一软,变得柔若无骨,捆绳正徐徐褪出,房门突然打开了,一名少女冲入,后面也跟入先前擒他回来的三个人。

  他的手恢复原状,坐在壁间向来人打量。

  少女年约十五六,正是花一般的金色年华,有一双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。

  “就是这人。”为首的大汉欠身答。

  少女仔细打量他,黛眉深锁,脸一沉,向大汉不悦地说:“你说吧,他会是江洋大盗?”

  “庄主说他携有十万金珠,如不是江洋大盗……”

  “住口!”

  “是,小姐。”

  “你怎能凭人家带有十万金珠,便认为人家是强盗?”

  “这……庄主交代小的,要缉拿这人……”

  “把他放了。”

  “小姐,这……”

  “你放不放?”

  “庄主回来,小的担待不起。”

  “谁要你担待?哼!还不将他放开?”

  大汉似乎惧怕庄主,不怕小姐,迟疑地说:“小姐,可否等庄主回来再……”

  小姐哼了一声,举步上前道:“你不放我放,等爹回来再找你算账。”

  她走近柏青山,歉然地道:“柏爷,对不起,下人们不识大体,委屈柏爷了,我替你解绑。”

  柏青山哼了一声问道:“小姐贵姓?”

  “我姓徐……”

  “这里是竹林湾徐家?”

  “正是。”

  “你是徐八的女儿?”

  “正是家父……”

  柏青山突然站起,将捆索向地下一抛,微笑道:“徐八有一个好女儿。竹林湾徐家免了一场横祸飞灾,皆是姑娘的福泽。”

  三大汉闻言大惊,为首的人急叫道:“小姐快退!”

  叫声中,急冲而上,拦在小姐身前。

  “噗噗”两声,柏青山右掌急挥,两劈掌全落在大汉的左右肩颈上,冷笑道:“给你两掌,免得你以后替主人招灾。”

  大汉摇摇晃晃地坐倒,哎唷唷怪叫,站不起来了。

  徐姑娘大骇,急向外退。

  柏青山举步向外走,说:“徐姑娘,不必怕我,冲姑娘这份慈心,在下不与尊府的人计较。本来昨天在下要来拜望令尊,请令尊设法打听禹家三老少落在何人之手,不想遇上意外,未能如愿。正好,在下且等令尊回来一谈。”

  徐姑娘总算福至心灵,不再害怕,行礼道:“柏爷请至客厅待茶,家父不久便可回返,请。”

  “姑娘请,打扰了。”

  众人从东面的院落疾趋客厅,庄中已人声鼎沸,皆知道姓柏的人已到了庄中。

  姑娘在前领路,刚跨出院门,两侧闪出两名中年人,两把钢刀伸出,点向柏青山的两肋,其中一人大叫道:“小姐快离开。”

  声落刀已近身,小姐惊叫:“不可慢客……”

  “嘭”一声响,左面的人右颊挨了一记重拳,迎面便倒。

  几乎在同一瞬间,右面的人一刀走空,刀身便被柏青山一手挟住,喝声震耳:“撒手!”

  这位仁兄舍不得丢刀,人连刀被带得向前冲出,掌影一闪。“噗”一声右肩便挨了一掌,“哎”一声惊叫,向下挫倒,刀已易主。

  左面倒地的人十分悍勇,猛地奋身急滚,刀光霍霍,用上了地趟刀法,凶猛地卷向柏青山的下盘。

  柏青山刀出“金锁坠地”,“铮”一声挡住拂来的一刀,伸左脚闪电似的踏住了对方的肘弯沉喝道:“要命的就不必挣扎,不然肘骨碎裂。”

  蓦地,前面传来中气充沛的沉喝:“住手!谁在撒野?”

  柏青山听到喝声,但不加理会,夺了第二把刀,将双方交叉插在中年人的颈上方,入地八尺刃口恰好交叉压在那人的咽喉上,方向喝声传来处注视。

  徐姑娘像燕子般向前飞,急叫道:“爹,快制止他们发横得罪客人。”

  来人共是三位,领先的人年约半百,红光满脸,相貌堂堂,一双虎目神光炯炯。

  他就是徐八爷,一手架住爱女讶然问:“女儿,是怎么回事?”

  柏青山举步迎上,抱拳一礼道:“在下柏青山,尊驾定是徐八爷了。久闻大名,如雷贯耳,幸会幸会。”

  徐八爷不住地向他打量,回了一礼讶然道:“咦!你……你就是替禹家保镖的柏青山?”

  “正是区区。”

  “久仰久仰,在下徐云飞,排行八。”

  “在下出现尊府,八爷是否感到奇怪?”

  “徐某确是感到意外,看情形,老弟台像是打上寒舍来了呢。”徐八爷颇为不悦地接说。

  “正相反,贵庄将在下擒来了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他将被老人暗算的经过说了,脸一沉,接着又道:“柏某冲令嫒金面,并不打算兴师问罪。八爷御下不严,家丁仆人一而再胡作非为,委实令人感到失望。如果八爷护短,在下并不感到奇怪,那就请明示意见,在下听候吩咐。”

  徐八爷并不是善男信女,不然怎会纵令下人胡来?人擒回庄中,最后又从里面打出来,传出江湖,这笑话并不可笑,却是最丢人,最失礼面的事。

  “年轻人,你好像很狂。”徐八爷沉下脸说。

  “年轻人狂不是坏事。”

  “你并没将徐某放在眼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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