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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五


  鹰爪王几乎无法避开,大骇飞退,间不容发地退出剑尖,倒退丈外,骇然叫:“你……你精进得出人意外,你不是印佩。”

  风声呼呼,金芒耀目,快马一鞭的金丝软带夭矫如龙,拦腰射到,喝声似沉雷:“交给我!二爷。”

  堵在窗口的蒙面人笑道:“好啊!倚多为胜,算我一份。”

  话未完,人已穿窗而入,拉掉蒙面巾,露出本来面目,是小祥,但见人影一闪,便已近身,短剑光华熠熠,划过快马一鞭的腰脊,又道:“这叫围魏救赵。”

  快马一鞭攻向印佩,一鞭走空正待追击,身后侧剑已及体,大惊之下,不敢再向印佩追击,火速侧闪,总算躲过了小祥的一剑。

  可惜,小祥比他快,闪势未止,小祥一声大笑,剑芒一闪,划过快马一鞭的腰胁。

  “哎呀!”快马一鞭惊叫,一闪丈余,腰带尽折,裤带也断了,裤子往下掉,当堂出彩。

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小祥按剑狂笑。

  鹰爪王站在侧方不远,猛地一咬牙,一剑向小祥刺去,直攻胁肋要害。

  印佩更快,跨前一步伸剑便搭。

  “铮!”双剑接触,鹰爪王的剑向下沉,空门大开。

  印佩反手挥剑,剑虹一闪而逝。

  “走!”印佩叫。

  两人向窗口飞射,一闪不见。

  鹰爪王站在原地发呆,顶门上发结失了踪,短发向下披散,顶门的油皮也失了踪,鲜血随乱发向下流。

  “天哪!”鹰爪王老泪纵横地叫,“当”一声丢下剑,以手掩面,踉跄到了椅旁,跌坐在椅内浑身战抖。

  快马一鞭腰部仅伤了一条浅缝,手提着裤腰发怔,脸色灰败,像是惊呆了。

  神拳柯俊偷天换日瑟缩在一旁,一直就不敢插手。久久,神拳柯俊方神魂入窍,犹有余悸地说:“二爷,我们怎办?”

  鹰爪王痛心疾首地说:“罢了!我是英雄末路。别管我,你们瞧着办吧,去看看侧院的弟兄,看他们是否已遭了毒手?”

  室门狂风似的冲入穿了青袍的雷少堡主,怪叫道:“怎么啦?外面怎么没派警哨?好啊!原来你们在喝酒,搁下正事不办……”

  “闭嘴!”鹰爪王狂怒地大吼。

  雷少堡主一怔,怒意尽消,退了一步说:“二叔,你……”

  “住口!你眼中还有我这位二叔?”

  “小侄……”

  “你爹去搜捕人屠赵三,你到城内找姑娘快活,我这把老骨头替你们看家,你一进来就目无尊长大呼小叫,畜生!你算是人?”

  “爹不叫我去……”

  “不叫你去,你就可以去找女人快活?哼!你问为何不派警哨,问得好,他们都凶多吉少,我头上也赔上了一块头皮,你满意了吧?”

  雷少堡主这才看清鹰爪王血淋淋的脑袋,惊问:“二叔,怎么一回事?”

  “怎么一回事?哼,你干的好事。”

  “小侄又怎么啦?”

  “你引鬼上门。”

  “什么?这……”

  “印佩小辈来找你了。”

  雷少堡主脸色气变,冲口叫:“怎不把他留住?”

  鹰爪王愤怒地一脚踢向八仙桌,轰然大震中,碗碟纷飞,乒乒乓乓一阵暴响,一塌糊涂。

  老家伙余怒未消,一言不发出室而去,脚下沉重,每踏一步,地下的大方砖一块块随脚崩裂。

  快马一鞭也一言不发,拉着裤头狼狈出室。

  雷少堡主拦住了也想出室的神拳和偷天换日,叫道:“有谁肯告诉我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  神拳长叹一声,苦笑道:“少堡主,刚才印佩与一位小后生来过了。”

  “你们没留下他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糟!他是教主所要的人。”

  偷天换日冷笑道:“少堡主没忘了吧?堡主已吩咐下来,要不顾一切宰了姓印的,不理会教主的法旨。”

  “那……”

  “少堡主也在场,没忘了吧?”

  “教主怪罪下来,谁也担当不起,你们不该跟着我爹胡来。”

  “胡来?好像堡主吩咐下来时,少堡主并未反对。”

  “胡说!”雷少堡主恼羞成怒地大叫。

  偷天换日哼了一声说:“少堡主赶走了四大金刚,难道也想把咱们赶走么?只要你说一声,不用在咱们面前发横,咱们拍拍腿走路。天下间比雷家堡更好的去处多的是,咱们离开,保证饿不死的。”

  神拳接口道:“算了,吴兄,咱们回房歇息去吧。”

  少堡主不得不收了怒容,伸手虚拦,问道:“印小辈来了,结果如何?”

  神拳嘿嘿笑,说:“少堡主不是看到了么?二爷丢了一层头皮,柯兄伤了腰掉了裤,够了吧?”

  偷天换日冷笑道:“要不是姓印的手下留情,今晚在观留守的人,谁也别想活,只有你少堡主例外。”

  两人不再多说,出室走了。

  雷少堡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喃喃地说:“二叔是印小辈的手下败将,上次就丢了两个指头,但有四个人联手,难道还挡不住印小辈?哼!不对,定是他们撒谎,来人不是印小辈。哼!不管是与不是,明早我得将此事禀明教主。”

  他也出室而去,在廊下的暗影中,抱起一个用被褥裹住的女人,匆匆赶向自己的寝室,一面走一面自语:“管他娘!今晚得好好的快活快活。”

  印佩与小祥离开了七星灵妙观,扑奔广平桥张宅。

  小祥一面走,一面埋怨:“佩哥,你怎么啦?明知那些主脑首恶不在,却要寻上门去打草惊蛇扑空,跟着跑冤枉路,真没意思。”

  印佩呵呵笑,说:“小弟,这你就不明白了。咱们知道他们不在家,但他们却不知咱们已摸清他们的底细。你等着瞧好了,这一来,明晚他们必定在家布下重重埋伏,准备瓮中捉鳖。而咱们却在外地剪除他们的爪牙,让他们在家望穿秋水。不消三五天,咱们神出鬼没声东击西,保证他们人人自危,风声鹤唳草木皆兵。等他们丧失了斗志,再开始捉大鱼,万无一失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小弟,不要沉不住气。咱们势孤力单,沉不住气,保证会碰大钉子,记住:咱们经不起失败,知道么?”

  “我真等不及哩。佩哥,大荒毒叟的窝,咱们放上一把火,如何?”

  “不行,你就是这么毛躁,不知天高地厚,做事不问后果。广平桥张宅附近全是木屋,住的全是本分百姓,放上一把火,咱们罪过大了。”

  “能杀个痛快吧?”

  “你真傻,杀反而会激起公愤,激起他们同仇敌忾之心,咱们吃不消得兜着走。咱们大仁大义,剑下留情,他们自会吓得心惊胆跳,人心涣散,便可从中渔利。小弟,记住我的话:不为已甚,天下大可去得。赶尽杀绝,天地不容。”

  广平桥张宅留下的人也不多,于副教主大荒毒叟,白天带了大批徒子徒孙外出,当夜未能赶回。

  印佩和小祥从前门破门而入,杀伤了十二个人,带走了两个俘虏,获得不少毒物和解药,连大荒毒叟视为拱璧的两个宝匣也被他们搜走了。

  破晓时分,他们到了火眼狻猊的藏匿处,火眼狻猊也不在,谁也没料到他们那样大胆,破晓时分仍敢杀人,爪牙们措手不及,一场好杀,伤了十余人,然后带了两个俘虏,呼啸而去。

  次日,九阴教的徒众鸡飞狗走。

  又添了一个可怕的敌人:印佩。

  九阴教设法罗致的印佩终于出现了,爪牙们人人自危。早先鹰爪王被接到武昌时,传出了章华台沼泽印佩扬威的消息,九阴教的徒众已是心中发毛,对这位敢向雷家堡叫阵的神秘人物,怀有强烈的恐惧。

  这次印佩在武昌现踪,再次惩戒鹰爪王,不啻在古井中投下一枚万斤巨石,把那些心怀恐惧的人,更吓得心惊胆跳。

  当天,九阴教首脑们的巢穴,皆迁地为良。教主传出消息,要求印佩出面谈判。同时,搜寻的工作加强了。

  午后不久,城东北两三里的曹公城东南角的夏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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