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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


  他不再客气,大喝一声,来一记硬碰硬的“推山填海”,向攻来的无数如虚似幻指影迎去,迫对方撤招。

  柯姑娘已知内力火候不如人,当然不敢将招式使老,身形似狂风,一闪之下,撤招攻招易位一气呵成,掌凌厉地插向他的左胁胁,眼看玉指及体,好快。

  他暗暗喝采,左手一拂,便扣住了及体的纤掌,扭身、进步、出掌。

  柯姑娘毕竟棋差一着,缚手缚脚,纤掌不幸被扣住,像是被大铁钳所夹住,整条右臂发麻。

  再被他扭身形的劲道所带动,手臂被扭得向外翻转,身躯不由自主,中宫整个暴露在他的掌下,毫无自救的机会,马步虚浮,身躯失去平衡向后仰,酥胸正迎着劈下的巨灵之掌。

  临危拼命,她的左手全力急抓劈来的巨掌。

  总算不错,扣住了印佩右手脉门,将掌挡住了。可是,她知道糟了,右半身一麻,力道锐减,被扣住的右掌劲道可怕地增加。

  这一来,左手的劲道岂能不骤减?同时,她感到左手扣住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腕脉,而是坚硬无比的铁条,根本无法扣牢,难以发力反制。

  掌徐徐下落,压向她的酥胸。

  撤招已不可能,也无法稳下身躯,更挡不住掌势,她只有一条路可走:等死。

  掌距高挺的酥胸不足半寸,突然停下了。

  这剎那间的机会,被她抓住了,猛地飞脚疾挑印佩的下阴,拼命自救了,死中求生,走险的人有福了。

  印佩突然放手,将她推出。

  “砰!”她身不由己仰面摔倒。

  印佩扭头便走,不住摇头,心道:“这丫头好凶狠,竟然用这种阴毒的狠招。”

  柯姑娘羞怒攻心,挺身跃起,急抢放在路旁藏剑的竹篮,伸手急抓。

  印佩先了一步,先一剎那抢到,一脚扫出,将竹篮扫得向侧飞出两丈外。

  她也不慢,来一记“蝴蝶双飞”,人飞跃而起,双足连环飞踢,悍野绝伦。

  仍然慢了一剎那,印佩出腿扫飞竹篮,人亦随势斜冲而出,身形高不及三尺,从她的脚下掠走了。

  等她身形落地,印佩已窜出两丈外。

  她怔住了,脱口叫:“这是什么怪身法?”

  接着,她红云上颊伸手俯身扶摸自己的右腿弯。那儿,曾被一只大手扫过,但并未受伤,只感到有点麻麻地,有些微隐痛。

  一个大闺女腿部被大男人摸触过,难怪她脸红,苦笑道:“他比我高明得多,本来他可以将我……唉!我自命不凡,自以为天下大可去得,我错了。”

  她目送印佩急速掠走的背影,突然喟然自语:“沈姐姐好福气啊!”

  一阵惆怅涌上心头,不自禁地长叹一声。

  一个隐世避仇的中年妇人,带着一位青春少女,久处荒山野岭与世隔绝,不敢与人往来,要说心中无所求,那是痴人说梦;何况她们并非真的与世隔绝,怎能奢望修至万念俱消心如止水的境界?

  她重又低首瞥了自己的右腿一眼,一阵奇异的感觉突然震撼着她。

  “我……我怎么了?”她突然失声自问。

  她闭目调息,以压抑汹涌的心潮与难以控制的呼吸,也想驱散身上燥热的感觉。

  身旁突传出声息,她警觉地转身戒备。

  三丈外,她的母亲柯大嫂,正拾起她藏剑的竹篮,神色肃穆地说:“女儿,你失神了,为什么?”

  “哦!娘,没什么。”

  “你的脸好红,你……”

  “女儿栽了。”她掩饰地说。

  “他比你高明?”

  “是的,娘。”

  “你知道认栽,好现象。人外有人,天上有天;认清自己,尔后你才能下苦功。”

  “是的,娘,女儿要下苦功。娘,沈姐姐恐怕不是他的敌手,制不住他的,娘怎不帮助沈姐姐?”

  “哦!你放心。沈丽娘绰号称九尾狐,这绰号不是凭空得来的,她擒人的手段与你不同,她不会傻得凭武功与人拼命。”

  “我去看看……”

  “不,你不要去,女儿,你少与她亲近。”

  “娘……”

  “她是个坏女人,你千万别沾惹她,知道么?”

  “娘,她怎么坏法?”

  “这……不必多问,记住娘的话少接近她。你回去,好好看守门户。”

  “娘不回去?”

  “我不许人打扰住处,得留在附近,将要接近住处的人引走,不然尔后多事了,走吧。”

  “是,娘,请小心了。”

  她接过竹篮,目送乃母的身形消失在远处,方取道返家。

  柯大嫂不愿有人接近她的隐居处,先后引走了不少人,最后碰上了酒狂一群人,几乎被追及,不得不利用两头金鹰掩护脱身,暴露了身分。

  要不是她引走酒狂,山头上群雄恶斗的局面该已改观,雷少堡主也不至于陷入众叛亲离的困境了。

  印佩手下留情,点到即止,未将柯姑娘制服,便急急溜走。

  他在想:“这位俏丽的柯姑娘,似乎并无恶意,难道她不是雷少堡主的爪牙?但愿她不是,雷少堡主是个淫贼,而她的姿色并不比武林三佳丽差,天知道她能不能洁身自好?可惜啊!可惜。”

  ▼第三十六章 假作风流

  正走间,他看到右面五六里外的另一条小径中,有一个白衣人向东走,轮廓依稀像是个女人。

  正想仔细察看,白影已被竹林树丛挡住了。

  “我得赶快离开,到黄盖湖找船脱身。”他想。

  走了半里地,小径向田野伸展,五六里外传来了犬吠声,定然有村落,也许就是玄天大帝庙呢!

  蓦地,他站住了。前面路旁的一株白杨树下,有人仆伏在地,一双脚有一半搁在路面,脚上穿的是小弓鞋。花布衫裙,一看便知,本来就是女人,这一带的村妇,喜穿这种碎花布衫裙。

  “她被杀死了!”这是他第一个念头。

  死了,他必须避嫌,走远些,免得被人看见打人命官司。正迟疑间,村妇双脚移动了,正吃力地向树下爬行,状极可怜。

  他不假思索地奔出,救人要紧。

  接近至五步外,村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手脚一软,不再移动,伏卧在地吃力地扭动身躯。

  村妇的头发梳了高髻,一看便知是中年妇人。他火速上前俯身伸手相扶,急叫:“大嫂,你……”

  大嫂是九尾狐,就在被他翻动相扶的剎那间,手中的香罗帕扑上了他的脸面,奋身一滚,便将他撞倒在地,娇笑道:“你跑不掉了……”

  他已失去知觉,但手脚仍在动。

  九尾狐一蹦而起,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双手擒住反扭,再拾起香罗帕掩住他的口鼻。

  终于,他停止了一切挣扎。

  印佩一念之慈,着了九尾狐的道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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