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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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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不幸而料中,已嫌晚了些,咱们先不动声色,静观其变。记住,非万不得已,不可暴露身分。” 蓦地,身后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,有人说:“万里长风范施主,久违了。” 范大叔大吃一惊,火速扭头回顾。 身后站着一位中年老道,鹰目炯炯,勾鼻薄唇,身材瘦削,大有仙风道骨的气概,阴笑道:“果然是范施主,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。” “鬼道人!”范大叔脱口叫。 鬼道人咭咭笑,笑完说:“施主的记性,比贫道强多了。贫道只感到眼熟,跟了施主好半天,方记起施主的名号。这也难怪,大名鼎鼎的江湖名宿万里长风范家昌,竟然扮成刺探阴私的卖货郎,贫道当然一时眼拙了。要不是试叫一声碰运气,恐怕施主必定否认自己的身分哩!” 万里长风一咬牙,说:“鬼道人,这次希望你别碍了范某的事。” “呵呵!贫道碍了你的事么?” “咱们彼此心中明白。” “施主多心了。” “范某能信任你么?” 鬼道人脸色一沉,冷冷地说:“贫道不是不可信任的人,关键是施主是否需要贫道可以信任。” “你的意思……” “贫道认为施主了解贫道的意思。” “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不好?” “呵呵!此地不是说话所在。入暮时分,希望施主到南大街清虚观谈谈。” “你……” 鬼道人已阴笑着转身走了。 万里长风师徒站在原地发僵。 印三挑着货担在前面相候,视若未见听若未闻,仅抿嘴傻笑。 他们在一座小客栈中落脚,睡的是大统铺。万里长风师徒两到井边洗漱,避开其他旅客的耳目。 这位江湖名宿显得心事重重,不胜烦恼地说:“志超,看来咱们此行确是事事不顺手,第一站便碰上这件棘手的事,为师耽心葛老弟已遭不测,而且可能牵出咱们了。” 志超也神色慎重地说:“师父,鬼道人的出现,会不会是巧合呢?” “也许是巧合,但咱们却须作最坏打算,目下最重要的事,是打听葛老弟的下落,是生是死,探出后方能决定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法。” “师父之意……” “咱们想想看,葛福得神秘蒙面人之助,背了葛奇逃出城外,离城不足三里,重又被一个灰衣蒙面人截住,留下葛奇老弟,故意纵走葛福通风报信,这里面到底有何文章?是何用意?” “这一切等咱们今晚捉两个人来问口供,便可揭开其中之谜了。” “你想得真如意,说不定咱们已经钻入他们准备好的鼠笼雀网中而不自知哩!” “师父像是举棋不定……” “算了,想多了徒乱人意。等会儿你好好看住印三,为师前往清虚观,探探鬼道人的口气,看他怀了些什么阴谋。” 夜市刚开,万里长风踏入冷冷清清的清虚观。 小小的清虚观一灯如豆,大殿阴森森,只有一幽暗的神灯,散射着暗红色的光芒,鬼气冲天。 万里长风推开虚掩着的观门,幽灵似的闪入大殿,举目四顾,鬼影俱无。 “请道长现身。”他低叫。 没有回音,他略一迟疑,徐徐举步向观后闯,猜想鬼道人可能藏在后面香火道人的住处,因此大胆向后走。 “站住!”昏暗中有人低叫,声音发自神案旁的暗影中。 他闻声止步,扭头转身问:“谁?请现身相见。” “你带了同伴前来么?”暗影中的人问,不像是鬼道人的嗓音。 “没有,小徒在客栈听信。” “很好。” “你阁下是……” 踱出一个修长的黑影,接口道:“鬼道人在外面巡视,看是否有人跟踪你前来。” “鬼道人未免太过小心了。” “白河城风雨飘摇,小心为上。” 殿门口出现了鬼道人的身影,阴笑道:“小心撑得万年船,防人之心不可无,我鬼道人做事以稳健著称,休怪贫道慢客。” “道长也以诡计多端著称,因此绰号称鬼。”万里长风冷冷地说。 “夸奖夸奖,被人称为鬼,贫道感到并无不妥。” “鬼道人,说吧,你安的什么心?” “别慌。贫道请施主前来一谈,彼此皆有好处。” “你鬼道人会把好处送人?奇闻。” “你要办事,贫道也沾些光。” “沾什么光?” 鬼道人一阵阴笑,笑声如幽灵夜泣,令人闻之毛骨惊然,笑完说:“贫道与几位同伴到此地看看风色,想在附近建一座大的宫观,无奈此地的人信鬼神的人不多。” “不错,杀人放火的事干多了,信鬼神的念头确是淡薄,当然有些人反而更为虔诚。” “更糟的是,白河附近的十余名大户,皆是往昔的巨匪大贼,这些人心中无神无鬼。” “对那些以吃人心肝下酒为乐的大豪,你不能期望过高。鬼道人,开门见山说你的来意。” “好,开门见山,施主你隐起身分前来白河,定然有所图谋,也定然为名为利。不论名利,独吞列为大忌。” “哼!你……” “别生气,听贫道说完。你办你的事,贫道不妨碍你,够朋友吧?” “你鬼道人眼中还有朋友?” “笑话,阁下未免太小看人了。你急于办事,贫道急需香火钱建宫观。” “那又怎样?” “给贫道一千两银子,贫道便置身事外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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