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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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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的身形接近至屋脊,说话的嗓音像老公鸭,沙嘎刺耳:“是公孙不方派你来的?说!” 黑影一怔,收了马步,但仍保持警觉,随时有移动的准备。 “是天凶星韩老前辈吗?”黑影悦耳的嗓音透露出敬畏,夜行衣内的玲珑曲线也表示是女人。 “正是老夫。” “公孙前辈三天前就走了,他不想和你见面,所以知道老前辈要来,他不想结仇太深,因此回避……” “该死的东西,他是这里的首霸,名动天下的大豪,有根有柢,他敢避不见面?躲得了今天明天,躲得了一月两月吗?” 天凶星凶狠地一跺脚,脚下瓦片爆裂声传出:“他绝对躲不掉的,我非宰了他不可。你是什么人?这身装束一看就知道不干好事。” “晚辈追赶一个人,追到这里把人追丢了,所以……” “原来如此。公孙不方躲到何处去了?” “到沧州去了。” “到沧州?去找北魔?” “是的。” “这混蛋躲到沧州找魔鹰于天才快活,让老夫穷奔波。于老魔是有名的好色如命老风流,与这混蛋是一丘之貉。哼!我把他的家拆了,看他回不回来。” “韩老前辈,何必呢!你们之间的过节,其实小得不需小题大做纠缠不休呀!他如果也到衙辉府尊府去闹,岂不更伤和气?他逃避你老人家,老前辈也感到光彩呀!” “你替他说话,是他的……” “是他的邻居,概略知道他和老前辈的过节。说真的,他真是有意逃避,心里怕怕。” 天凶星其实听得非常舒心,被捧得真感到光彩。 “哼!早晚我去拆了他的龟窝,他休想躲到外地逍遥快活,这次暂且放过他。你追什么人?” “九州冥魔。” “咦!这混蛋在这里?”天凶星大感意外。 “是的,勒索了一大批金银珍宝。” “凭你?你一个小辈,居然敢追他?” “晚辈……晚辈明的当然不敢惹他。俗语说,明枪容易躲,暗箭却难防;只要查出他的本来面目,日后就不难对付他了。他在这附近消失的,一定藏身在这附近。他不知道我跟踪他,只需找到他藏身的地方……” “人不曾在这附近出没。”天凶星指指前街:“可能在那边街上的旅舍。” “好,晚辈去……” “你穿了夜行衣画了花脸,怎能在旅舍进出?天快亮了,店中至今仍有旅客进进出出。老夫带人进去,你在屋下留意。这混蛋以魔为号,行径与魔南辕北辙,咱们这些邪魔外道,把他看成眼中钉。走,先到最复杂的六福客栈。” 老凶星表现得十分热心,说走便走,不跳落小街,越屋超脊领先飞掠而走,楼上飘落的两爪牙也掠走如飞。 这小辈是公孙不方的邻居,必定交情不薄。 公孙不方绰号称唯我独尊,是大名鼎鼎的黑道凶枭,有交情的邻居,也必定是名列霸级的人物。 天凶星是江湖豪霸,与唯我独尊是一丘之貉,自然把这小辈看成同道,一拍即合联手对付九州冥魔理所当然,臭味相投,不需先进一步了解底细,何况时间有限,兵贵神速。 *** 天凶星是老江湖,见多识广经验丰富,九州冥魔远来这里作案,落脚的地方必定是旅舍,为免引人注意,也必定避开声誉佳的大旅舍。 前街附近共有三家旅店,以六福客栈品级最差,住的旅客也复杂些,品流都不高,不会引人注意。 天凶星带来的两个爪牙,都是相貌狰狞的中年大汉,像两个门神,更像把守鬼门关的鬼王。 天凶星的尊容,狞猛的程度并不比两随从差多少,三个凶神恶煞闯入客店,把所有的人吓得半死,三把剑就已经令人胆寒了,谁还敢干预他们搜店的举动? 九州冥魔不会睡大统铺,后进二十余间上房容易搜寻,房中应该有两只赃物箱,有一把中型长剑。 这位崛起江湖仅三年的凶魔,声威已是天下级的高手,不会扮弱者任由仇敌上门搜寻,必定冒火地反击,因此天凶星三个人不敢大意,十分警觉地不分散,逐房搜寻。 他们非常霸道,前三间上房,都是被他们踢破房门快速进入的,挑亮灯火之前,便已先将在床上掠起的旅客控制住了,一人用剑吓唬旅客,在床上不许移动,两人搜房,看有否可疑物品。 第四间上房以后的客房,是被胆大的店伙叫开的,以免房门遭殃,也避免旅客受到过度惊吓。 杨敏的上房是第八间,被急促的拍门声所惊醒,挑亮灯拉开老门,他仅穿了亵衣裤。 “怎么啦?”他看到好几个店伙,惊慌失措走动,分别叫醒其他客房的旅客。 “客官请准备,即将有暴客来查房。”拍门的店伙苦着脸央求:“请客官千万忍耐,那些人穷凶极恶凶得很,而且用剑威吓,千万不可……” “咦!是巡捕查房吗?” “不……不是,不是……” “贵地难道没有王法?为何不鸣锣告警?” “客官……他们快来了,这时谁还敢提王法?被杀死才冤呢!务请……他们来了,小心……”店伙仓皇而走,走廊转弯处已出现天凶星的身影,在廊柱的长明灯映照下,光度不足倍增狰狞。 他疾言厉色质问店伙的神情消失无踪,变成胆小怕事的普通旅客,躲在床角发抖,任凭急抢而入的三个凶神恶煞,遍搜床上床下。 用剑看管他的大汉,根本不屑搜他的身,他身上仅穿了聊可敝体的亵衣短裤,一眼便可看出一无所有,而且吓得不住发抖,哪像个会武的人。 一个穿了亵衣裤打赤脚的武林高手,武功发挥不会超过五成,哪敢与有剑在手的入侵暴客拼搏?所以不需严加提防。 名震天下的九州冥魔,也绝对不敢反抗三支剑。 马包、鞘袋、包裹……毫无可疑物品,甚至连作工具用的小刀也没有,当然没有画花斑的衣裤。 仅逗留片刻,暴客甚至没多看他一眼,便匆匆出房走了,快速地搜另一间客房。 房内的菜油灯光度有限,不易浏览全屋,自始至终,三位暴客皆没留意他的发结是湿的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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