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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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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尔根觉罗·阿林,名义上是杂牌游骑兵的领队,其实是飞龙秘队的干员,未调任飞龙秘队之前,他已经是大名鼎鼎出身正黄旗的三旗侍卫一等巴图鲁(勇士),刀上的技巧、力道,扎实、超人一等。 他身经百战,刀下无敌,比起江南剑客以诡奇剑术在江湖鬼混的经历,他的根基扎实多多。 狂攻三二十刀,已取得优势,把江南剑被逼得八方游走,递不出剑招。 一声惨叫,八方刀首先被砍断了右腿,摔倒时身躯尚未着地,刀光疾闪,脑袋被德都勒察钦砍下来了。 杨芷姑是武功最差的一个。 她的剑根本就不敢与虬髯大汉的雁翎刀接触,十余刀之后便岌岌可危,只能用小巧的身法游斗。 八方刀的惨叫,把她吓得心胆俱寒,手中剑一震,被震得连人带剑震飞出两丈外,而虬髯大汉的如电刀光,已衔尾光临顶门。 她无法招架,顺势滚倒远出丈外,跪起一腿猛地以剑靶支地,人向剑尖上一扑。 “姐……我来了……”她凄厉地尖叫,剑自肚腹正中贯入向上穿透胸腔。 虬髯大汉到了,雁翎刀兜头劈落。 刀锋突然停顿,距顶门不足半寸。 她缓缓向侧滚倒,剑几乎已经看不见剑身了。 虬髯大汉退了两步,“啪”一声行抱刀礼躬身致敬,转身收刀大踏步走了。 几乎在同一瞬间,伊尔根觉罗·阿林,一刀剖开了江南剑客的右胁,飞退丈外冷然抱刀屹立。 江南剑客摔出丈外,双手在跪起时将剑捧起。 “人生自古谁无死……”他仰天高呼:“梦魂依旧……到……家……山……”剑在喉下一抹,鲜血迸流,人缓缓向前一仆。 四周,包括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伊尔根觉罗·阿林,不约而同举刀行礼致敬。 上来两名大汉,分立在尸体两侧。 “我听得懂这两句话。”伊尔根觉罗·阿林沉声说:“不能把他们埋在这里。” 三具尸体拖放在一起。 西林觉罗·乌雅的尸体,则由同伴抱至另一旁。 “到岗上去,替他们建坟立碑。”伊尔根觉罗·阿林向北面的山梁一指:“这里所埋的人,全是贪生怕死的贱奴,所以不能埋在这里。” 后来有人在岗上看到三座坟,立了一座小碑亭,碑阴刻着两句诗不像诗的字: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梦魂依旧到家山。” 碑面,刻的是:“故明三义士之墓。” 不具名,仅刻了年月:“大清顺治三年初秋吉日立”。 *** 张家全潜伏在远处的岗坡上,丛草掩住了他的身躯。 他心酸地目击惨事的发生和结束,却无能为力。 对方有四五十名勇士,大白天炎阳当顶,附近三里内有草无木,一无遮掩,自己即使不怕死,敢逞匹夫之勇,也力难回天。 只要一现身,远远地就会被人发现,在五十名勇士的围攻下,他除了白赔上一条命之外,最多只能杀死对方几个人,依然救不了这三个可怜虫。因此,他只能强按心潮,忍住内心的酸楚,远远地作壁上观,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孤单无助。 他把飞霞老道恨入骨髓,发誓要潜入守备府大牢,一刀宰了那贪生怕死的贼道。 当天,他赶回府城。 一到府城,便看到城门口挂着示众的十二颗脑袋中,有一颗是飞霞老道的,他来晚了。 处决的告示中,仅提老道在潞城抢劫的事,而不提意图抢救山阴王妃的罪行。 奇怪的是,也没提抢劫的同谋犯是什么人。 他感到奇怪,飞霞老道招供,分明提到慑魂仙姬蔡红姑,为何官府不予追究。 海山如果是汉奸,为何不通知官府捉五行堡主?在沁州埋伏准备劫王府车队,冯堡主是实力最强的一伙。 他和鬼谷老人不在告示的缉拿榜上,却有许多人在暗中设法捉拿他两人。 这一切,他必须查出头绪来。 不能落店,藏匿的地方很多。 全城破败的空屋,真有上千上万家,不愁无处容身,而且他对府城的环境相当熟悉,天时地利都对他有利。 他却不知,自沁州至府城附近,密探遍布,都在全力侦查他和鬼谷老人的下落,附带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孩方小福。 这些密探中,根本不知侦缉他们的理由和罪名。 南关金桥旁有一座大宅,大院门已崩塌了一半,里面有二十余间房舍,完整的数不出几间。 据说,宅主人早已死光了,子孙无孑余,族人亲友无音无讯,事实上已成了废宅,院堂草木侵阶,狐鼠在内营巢。 据说,天一黑,幢幢鬼影忽隐忽现,鬼火萤光明灭不定,没有人敢进入探看,大白天也阴风惨惨扑面生寒。 这天傍晚时分,城门已闭,但南关仍然有短暂的夜市,金桥上偶或有看到三两个醉鬼,喧闹着走过。 张家全买了一包食物,一些菜肴几块大饼,匆匆经过金桥,要返回古宅中进食。 桥两边有人,两前两后,突然把他堵在桥中心。 “留步!”前面的两个青衣人,伸手拦住了他。 他警觉地瞥了对方一眼,半扭头又看到了身后的两个人手按上了刀靶。 “怎么啦?”他沉着地问。 只消看第一眼,他便认出对方是何来路了。 四个人,问话的这位仁兄,他一点也不陌生。 可是,对方似乎并不能认出他的相貌,他的相貌已经有些少改变。 “在下觉得你很面熟。” “真的呀?你不会是认亲家吧!”说不了三句话,他的火就冒上来了。 他的刀没带在身上,所以四大汉以为吃定他了,虽则有所提防,但并不怎么在意。 “贵姓呀?”大汉不介意他出言挖苦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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