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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三


  “我拒绝再和你下三滥的法术胡缠,抗议你没掏出真才实学和我生死一拼。我给你准备的时间行法,等你上,等你接我裂魂分魄的致命一击,送你下地狱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到底是哪一位大仙的门下?”

  “你是阴阳使者,应该知道。”

  “老夫……吓不了你这种人,是吗?”

  “少废话。”

  “你是故意来毁老夫基业的?”

  “放屁!在下哪有工夫闲得无聊,前来找你过了气的怕死鬼?你在江湖造孽,我还没出生呢!你的罪行我不曾目击,过去也没有亲友遭受你的残毒,我也不是替天行道的英雄豪杰,找你干什么?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我找的是许五行,找包庇凶犯的主子和凶犯。看来许五行只是你的门人弟子,主谋人是你。我就找你,势在必得。”

  “老夫实力仍在……”

  “凭孤山那座小农庄里的几个人?那是你的几个亲传弟子吧?他们比你强多少?”

  “咦!你……”

  “你是巫,我是神,报应神,神是无所不能的。要不是我发觉所包庇的凶犯不在那座小农庄,我想要的人不在内,我昨天就把那地方荡平了。他娘的!又打错了算盘,算定你们今晚将倾巢而至,可以一网打飞,没料到只来了你这么一个入土已五分之四的老朽,论计谋我实在难堪大任一无是处,每次盘算都一错再错。”

  “你竟胆敢找到冀南别庄来行凶,这就是你这一生的大错特错……”

  一声虎吼,彭刚狂野地扑上了,身到刀随,光华电耀风起雷临。

  剑幡动处也电起雷随,迸发出满天幽光。

  阴阳使者的身影,突然幻化为无数大小不等的虚影。

  罡风大作,再次走石飞沙,似乎整座大宅,在狂风暴沙中摇撼。

  破碎的家具,被狂风卷起飞腾摔掼,有如天地末日。

  搏斗中的人,已经完全推动失去人的形态,只是无数鬼物,驾驭着各种光华,你追我赶飞腾搏击,如此而已。

  一剎那,又一剎那……

  雷火迸发连绵不绝,鬼影迸而又合。

  所有的门窗皆张合不定,有些窗户已经碎裂,噼啪隆然的响声惊心动魄,似乎这座大宅随时皆可能崩坍或爆炸。

  最后一声狂震,电气火花爆满全室,猛然一切异象消失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
  除了风声之外,一切死寂。

  黑沉沉一无所见,世间的一切都消失了。

  片刻,传出火折子的击石声。

  火星引燃纸媒,迎风一晃,火焰上升。

  但风太大,火焰一升即熄。

  在这种门窗已毁的厅堂中,罡风摇撼,满厅寒流,火折子失去作用。

  又片刻,彭刚出现在后堂口,提着一盏气死风圆灯笼掀帘出厅,暗红色的光芒照亮全厅。

  像是遭了兵劫,家具零落撤了一地。

  他像个幽灵,用手抓住灯笼仔细察看地面的遗痕,看得细心,在用心找寻可疑的痕迹。

  他脸色有点苍白,虎目中的冷电减弱了许多,但是仍然湛亮,脸上所呈现的疲态并不明显。

  表示虽然耗去大量精力,仍然具有相当程度的体能。

  找到破碎的招魂幡,旗杆仅留下一段两尺长残杆。

  黑色的碎布帛散布面甚广,还有一些碎了的花白发丝。

  近厅门处滴留着一串血迹,延伸至右窗下消失。

  窗门已不存在,窗台上有几滴血迹遗留。

  受伤的人,是从破窗遁走的。

  “可惜!”

  他喃喃自语:“又得费一番手脚了。”

  推开唯一完整的东厢门,绕入厢房。

  一掌震开厢房门,看到蜷伏在窗下的江湖秀士和两位姑娘,三人全都昏迷不醒,脸上仍留有惊怖的线条,手中仍抓住一具可破妖术的九龙筒,拉发的引绳已拉出三分之一,距发火位置不足半寸。

  “吓昏了?”

  他苦笑,倒抽一口凉气:“在窄小的房舍内,他们居然要用九龙筒破妖术,侥天之幸,他们没把自己烧死,好险!”

  ***

  怪石峥嵘,陡绝峭拔的孤山,距府城约四十里,四周平坦,西面坡脚延伸至山麓区。

  山南的小村就叫孤山村,也称孤山集。

  是太行东麓附近,山麓与山内的村落人家,赶集交易的所在,集期是三六九,日中为市,乡民不必远至四十里外的府城采购或贩卖。

  孤山集约有百余户民宅,集场在孤山的山脚,占地甚广,有各种牲口栏。

  集场西面有一条小街与村衔接,是摊贩卖货集中处。

  村外围两三里的范围内,零星散布着一些小农庄。

  由于不是一姓村,这些小农庄主人各有不同的姓氏。

  村东南郊里外的李家大宅,是这一带颇为象样的大农舍,主人张大柱子,本地人称他为大柱子叔。

  大宅有十余栋各色建筑,牲口栏子辗房一应俱全。

  宅外围果林分门别类栽种,近宅处栽酸枣为篱,留一处缺口筑栅门出放,小偷必须从栅门才能进出。

  枣枝高约两丈,叶已落尽,那簇簇可怕的尖利锐刺,人撞上去保证灾情惨重。

  比围墙的防卫力更大些,但怕火。

  一早,栅门外的广场有了动静,宅内几头黄犬不住狂吠,但没有人走近栅门探视。

  木架上有两排旗花改造的爆炸兼纵火的工具,另有八具儿臂粗两尺长的九龙筒,排放在一旁。

  旗花其实是大型的冲天炮,改制为十具一匣,火引线是分开式的,可以逐具发射,十具也可将引线联结齐发。

  木架很简单,斜四方形可以前后调整高低。

  近距离平射,根本不需调整发时角度。

  宅内没有动静,黄犬狂吠,不可能不惊动宅内的人,可知宅内的人已心中有数了。

  彭刚心硬如铁,亲自点火。大香凑上第一具旗花的引线,五寸长的引线嘶嘶急燃。

  砰然一声爆震,火焰激喷,尺长的旗花,带着两尺长的丝条曳尾,射向坚实的栅门。每根栅木粗如海碗,用利斧砍也得老半天。

  轰然一声狂震,火光令人目眩,木栅崩散中,青磷火浆八方飞溅,所沾处立即冒烟,起火。

  栅门两旁的酸枣树,成了火树银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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