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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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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灯火通明,行人摩肩接踵,商店林立,货色比城内还要周全,这里买得到的东西,城内不一定能买到。 场内遍栽垂柳,间或修建了歇息亭台,在这里欣赏夜景,颇具诗意。 瞰江亭是其中最宏丽的两层八角亭,不但可以观赏秦淮的景色,也可欣赏浩瀚的大江风光。 各种船只夜航,按规矩必须悬桅灯以免碰撞,但见江上灯光星罗棋布,令人赏心悦目。 两人安坐在亭右的树下石桌石凳歇息区,亭内亭外皆有人赏夜景,对面街道上行人往来不绝,每个人都为生活朝夕奔忙,能有暇在河堤赏江景,已可算有闲阶级了。 河下泊了不少大小船只,船夫们上上下下来去匆匆。 两人表面上在观赏河下夜景,注意力却放在下游二十余步,那艘静悄悄的中型快船,留意船上船下的动静,像伺鼠的猫般有耐性。 “我仍然疑心你们的眼线有误。”他向江小蕙低声说。不远处有游客逗留,说话必须小心:“他们怎么可能让船只放单?单船容得下多少人?” “没错,大哥。”江小蕙语气肯定:“他们被你杀惨了,知道人多没有用,人愈多死得愈多,分散了才安全,不至于全军覆没。我们有许多人认识神剑秀士,午间眼线从钟鼓楼发现他,花了一个时辰盯梢,申牌左右,这家伙才来到这里上船,黄昏时又离开。目下眼线仍没将信息传出,恐怕已经跟进城去了,城门关闭信息传不出来,因此,这艘船一定是他们的。至于那狗王会不会躲在船上,就无法估计了。” “狗王不可能在这艘简陋的船上,一整天躲在里面,他受得了热浪的熏烤?那混蛋一定躲在城内,某一座王公国戚的府第里享福。” “会不会躲进中山王府去了?他们是国戚,王商甲士如云。” “应该不可能。”黄自然的语气并不怎么肯定:“目下的魏国公徐鹏举是南京守备,上次正德皇帝光临南京,招来了祸变,中山王府被一个姓霍的江湖怪杰,搞得腥风血雨,提起江湖英雄就心惊胆跳。再说,他的地位,也不许可他冒抄家削爵的大风险,窝藏一个与他从没亲近,远在河南钧州的不法藩王。徐家有子弟任职锦衣卫,更不敢包庇这位有部属犯案的藩王。” “他们皇家真有出息。”姑娘愤愤地说: “皇帝和藩王,都在抢女人。这个藩王有样学样,也在这两处地方抢女人,真是克绍箕裘。” “应该说孽延子孙,哪能用克绍箕裘来抬举他们?” “对,而且,他们两人抢女人的目的,都骯脏得很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我什么都没说。”黄自然急急接口,他怎能向一位小姑娘说这种事。 正德皇帝抢女人,另一骯脏目的,是取童女的处女之血,炼制辟邪的桃花帐。 这位藩王,目的是取处女的天癸炼春药。 目下的皇帝嘉靖,养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,收集尿液炼秋石,作为炼仙丹的长青药。 似乎朱家皇朝的皇帝龙子龙孙们,对吃男女的排泄秽物趣味十足,一个比一个脏,吃得胃口大开。 而最终的目的,是多玩多享受女人,以及长命千岁万岁。 江小蕙性情,已有了显著的改变,骄傲自负的态度一扫而空,不再冲动急躁,说话也知道谨慎了。 黄自然既然不愿说,她也就聪明地不再追问。 “舱内没点灯火,要不要上去看看?”她转变话题:“眼线说曾经看到有人启闭舱窗,里面有不少人走动,可是我们来了老半天,怎么毫无动静?” “如果上去,会有两种结果。”黄自然剑眉深锁,不住凝视船四周。 “撞入陷阱……” “对,这是第一种结果,人都躲在里面守株待兔,引人入伏;另一种结果,是扑了个空。这艘船是诱饵,把我们诱出,眼线布在这附近,跟踪找出我们的落脚处,再集中全力行致命一击。” “真可能是空船。”她有点不安:“这附近……” “这附近眼线不多,布下的人是主力。” 黄自然声调略变,他可以感觉出警戒气息:“船上也布有人,你没发现这附近,赏夜景的游客是否愈来愈多了?” 瞰江亭本来就是游客歇息的地方,附近大柳树下皆设有石桌石凳。亭四周有花坛花圃,甚至还有一座花架,花木扶疏,像一座小花园,白天有游客歇凉,晚间也是无家可归流浪汉的宿处。 没错,游客增加了不少,天太黑,看不清面貌,反正三三两两,有些坐下低谈,有些四处走动。 那艘可疑的快船灯火全无,三座舱的舱窗紧闭,舱面不见有人活动,可能船夫都在街上吃喝玩乐。 右首是一货船,只有后舱,广阔的舱面,也没有船夫走动。 左首是一艘单桅小轻舟,有半圆型的船篷而没有船舱,篷下面就是舱,前后不设门,下雨时架雨盖棚,平时前后透空,一眼便可看清里面是否有人。 但也是空船,没有灯火没有人。 三艘船都没有灯火没有人,透着邪门引人起疑。 笨的眼线,必定起疑接近踩探查问,就可以来一个捉一个,甚至可以引鲁莽的人登船入瓮。 主力布在岸上,颇令黄自然感到意外。 这表示他两人已落在对方的监视下了,对方似乎已经料定他会来。 他在外面走动侦查找线索,对方当然也积极查他的动静,而且对方人手众多,认识他的人也不断增加。 “唔!气氛是有点不对。”姑娘油然兴起戒心。 “逐渐增加,表示他们并没料到我们真会来,他们又犯了同样的错误。” “又犯了同样的错误?”姑娘讶然问。 “他们并不能正确估计我们的动向,因此布置几处陷阱,也就无法集中全力对付我们。上次我们袭击叶御史事宅,他们的主事人就不在场,备多而力分,难以对付超拔的强敌。这次他们虽然也犯了同样的错误,但比上一次进步多了,人可以灵活地调动,发现目标,立将其他地方的人调集。你留意看看,有些人是不是大汗淋漓,衣裤都被汗流湿了?” “甚至可以嗅到汗臭呢!”姑娘警觉地解开卷住月华剑的布袋系带,取出两把剑。 “主动权操在他们手中,我不喜欢这种情势。”黄自然收了折扇,接过姑娘递来的剑插妥在腰带上。 他虎目中此时焕发出猛兽猎食时所呈现的光芒。 “这就走?” “不易走,街对面也有不少人。” “那……我们……” “你的水性不错吧?” “还可以吧!”姑娘谦虚地说。 “咱们从水里走,游到对岸的河西街脱身。” “哎呀!这条河已汇合内河的水,从内河流出的水脏死了,跳下去……”姑娘慌了手脚,不想跳水逃走,尤其不愿跳秦淮河逃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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