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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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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寸厚的承尘,本来就是防逃的坚牢厚木板钉制的,用大锤也不易攻破。 承尘狂震,支咯咯狂烈震动,木板散震形状显明可见,原本早就松了,掌力一震,原形毕露。 真相大白,人是从承尘上面逃走的。 先利用床竖直,人站上去便于用劲,沿墙顶根部将木板撬松,技巧地撬除两块木板,由于撬痕在墙顶,在下面不易发觉,同时由于发现地洞,所有的人皆将注意力放在地洞上,忽略了上面的承尘。 一阵忙乱,撬开承尘登上察看,结果,上面留下了鲜明的人迹。 上面积尘厚度近寸,连鼠迹也可以清晰地遗留,人确是从上面逃走的。 出口在屋后,撬除一排大青瓦冲出了困。 人逃入后园禁地,高墙与空地,挡不住百了刀一群高手名宿。 后园禁地的警卫,发誓不曾发现有人进入。 搜索网移入后园禁区,禁区第一次鸡飞狗走。 *** 破晓时分,十个人进入黛园后面的山林,居高临下,可看清下面黛园的全貌。 有雪解渴,这些江湖上经过大风大浪的好汉们,已恢复活力,重获生机,虽则疲度显明,狼狈万分,依然保持江湖豪霸的风采与面目。 已经远出五里外,仍然可以隐约看到下面黛园的情景,一组组刀剑在手的人,在亭台楼阁之间闪动,彻底搜捕仍在进行。 周凌云坐在一株积雪的大树下,目光锐利地扫过下面连绵不绝的积雪凋林,事实上无法看到林下的动静,视界有限不及百步,山坡上凋林中到底有没有生物活动,只能凭经验或感觉估计猜测了。 每个人皆累得寸步难移,衣内湿透,内裳的汗水快结成冰了,疲劳消耗掉体内大量的热能,一停下来就冷得受不了,一个个蟋缩成团冷得发抖。 “不能停下来。”周凌云跳起来说:“必须远离现场,走得愈远愈好。” “周兄,你做做好事,一路上可被你催迫得惨透了,让咱们歇歇透口气吧!”乾坤一爪勾有气无力地说,蜷缩在树下像是崩溃般:“一寸寸地在雪地里、房屋空隙中、警卫身旁不断地移动、爬行,铁打的人也吃不消,我实在受不了啦!” “是啊!周兄。”唯我公子也跟着叫苦:“我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,反正已经远离凶险……” “远离凶险?恐怕你们在做梦,凶险不但还在,尔后将更为凶险。停下来,不但他们会循踪追来要咱们的命,也可能会冻死在这里。” “周兄,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?”金牡丹躺在他脚旁,冷得不住抖擞,说话咬字不清:“天快亮了,太阳快出来了……” “太阳出来了,你也冻死了。”他冷酷地说:“再等片刻你就不会发抖了,寒冷也逐渐离你而去,你便会作甜美的梦了。然后你冻僵了的尸体,脸上将留下最后的动人微笑,让郭园主好好欣赏了,起来,走!” “周兄……” “你们不走,我可要走了,我不想在历尽凶险之后,再把老命丢掉。”周凌云郑重说:“我怕潜龙双卫。” “好,我……我听你……的。” 金牡丹吃力地挣扎要站起来,被他一把拉住抱起。 谁还敢留下?死毕竟不是愉快的事。 但有些人确是疲劳得站都懒得站起来,久未进食,饥火中烧,渴虽因含雪而稍解,但雪入腹后满肚子冰凉,那滋味真不好受。 只要刀剑不会加颈,他们宁可再拖延多休息片刻。 “周老兄总是疑神疑鬼,紧张过度。”狂风剑客缩得更紧,没打算走:“咱们逃得够远了,他们善后还来不及,哪有闲工夫追来?” “咦!真追来了。”白羽追魂箭惊跳起来:“看,凋林积雪连绵崩落,来了不少人。” 下面三里左右的一道小山脊,看不到林下的景物,但凋林顶端的积雪不住有秩序地震落,一看便知林下有不少人急走。 林太密而且枝头低垂,人穿林而走,绝难避免擦及枝头,因而积雪纷坠。 那儿,也是他们逃上山的经路,追的人正循踪急赶,雪地留痕清晰可见。 一听说真有人追来,出言讽刺的狂风剑客第一个跳起来,撒腿便跑,精神来了。 “天杀的!他们会把咱们追至天尽头。”周凌云咒骂,拉了金牡丹急走:“积雪三尺,踪迹难隐,休想扔脱他们,真有点不妙。” 这一带他不算陌生,但雪掩大地,不可能找得到躲藏的所在,唯一可行的是跑得比追的人快,有多远就走多远,而且要老天爷保佑追的人力尽停止追赶。 “咱们分开走。”唯我公子一面走一面向狂风剑客叫:“走在一起毫无机会。” 人是自私的,尤其是紧要的生死关头,谁都希望自己有活命的机会,别人的死活与己无关。唯我公子的意思一明二白,要分开逃命,让追的人盯住主要的人物追。百了刀是主事人,黛园的人必定以百了刀为主要目标,不会追逐散走的人。 狂风剑客醒悟,伸手急拉东方纤纤的袄尾,用眼色示意向左方溜。 “分散将是死路一条,他们会把咱们逐一埋葬掉。”周凌云扭头大声警告:“走在一起,多一双人手,就多一分拚的勇气,多一分活命的机会。” 唯我公子不听他的了,向左一窜,挫低身形穿林而走,强提真力用上了踏雪无痕轻功。 可是,轻功只能用上五成真力,雪地上仍留下五寸以上深度的履痕。 狂风剑客接着窜出,聪明地踏着唯我公子的脚印急走。 两个人,仅留下一个人的履痕。 东方纤纤略一迟疑,最后跟上了。 周凌云失声长叹,脚下一紧。 所有的人中,他是精力恢复得最快,元气仍足的人。一手帮助金牡丹,依然是快速无比。 一阵急赶,绕过一处坡脚,凋林更茂密,所经处积雪和冰棱纷纷下坠,响声与风声扰乱了听觉,不易留意身后的声息。 仓促间他扭头回望,心中一凉。没有任何人跟来,难怪没听到踏雪的声息。 “但愿他们能逃得掉。”他向唯一让他挽手带来的金牡丹说:“这些闯了一辈子江湖的英雄好汉,竟然连这点常识都不懂,哀哉!” “你认为他们有多少成机会?” “很难说。”他摇摇头,重新迈步急走。 “活不了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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