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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六


  “彭少爷没救了?”京华秀士剑秀深锁,似乎不肯置信:“能拖多久?”

  “不知道,反正在生死关头徘徊。他一断气,老夫别无抉择,必须向武道门讨公道,行破釜沉舟一击,以后再号召南天群雄,与武道门彻底了断。阁下求之不得,是吗?你的机会来了。”

  “范前辈,你早该采取行动了,有在下参与,保证你不会后悔。”京华秀士大喜过望:“日后你号召南天群雄兴师问罪,在下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!”

  “那是老夫的事。”南天一剑冷冷地说。

  京华秀士不介意南天一剑的冷淡,打出手势。四面八方隐藏着的爪牙,纷纷现身向广场移动,高高矮矮一大群男女。罗远的估计相当正确,仅京华秀士所率领的爪牙,对付武道门三十余名高手绰绰有余,那需南天一剑参与?

  引起的骚动真不小,对面武道门的人也严加戒备,但仅留有三个人把守在门外,据屋死守的意图明显,应付人数超出一倍的劲敌,采守势理所当然。

  ***

  参与夺金的各路群雄,早已知难而退出谷走了,没出谷的亦已星散,被慑魂天魔那些人逐一搜杀。

  村内只有京华秀士四十余名高手走动,不可能有外人逗留,所以京华秀士这些人,虽然散布在村中各处活动,其实都在找地方歇息,用不着派人巡风放哨,连京华秀士住宿的民宅,也没派有警卫,因此罗远深入中枢,来去自如毫无阻滞。即使派有警哨,也无法发现他潜入。

  这家民宅的右邻,外围种了几畦菜圃,丈余高的瓜棚藤浓叶茂,外侧有篱笆阻止人畜行走,人藏身在内,即使派有警哨在屋侧临视,也会忽略这处菜圃。

  人影迅速窜走,越过菜圃,蓦地冲霄而起,飞越篱笆搭上屋侧的山墙,像一头鹞鹰,搭上墙却又像蝙蝠,攀附在山墙上手脚齐动,横移至墙角,悄然飘落后厢,无声无息点尘不惊。

  外面广场正乱哄哄,京华秀士正在召集人手,武道门的人也向前一进主宅集合,准备应付南天一剑的人攻击,后院的房舍已罕见有人走动。

  后进的厢房有人走动,是照料伤者的人。

  六个被飞石击伤的人安顿在东厢房内,伤势不轻,已无法挥刀舞剑,是被罗远所击伤的。

  只派了一个人照料,这人在厢房时进时出,怎知道有人潜入?何况大白天,没有潜入的必要,也不可能有人潜入,村中没有他们的敌人,用不着防范意外。

  宅外剑拔弩张,人都到前一进主宅等候情势演变,宅后冷冷清清。

  负责照料的人,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忙的,六个伤势甚重的人相当安静,偶或叫嚷并不烦人。

  事先已经知道情势与结果,没有什么好担心的。

  这种农舍的后院,两厢是没建有廊的,两厢的人到前面主宅或后厅的房舍,都需经过院子。院子堆放一些农具缸箩等等杂物,活动的空间并不大。

  照料伤者的人,不知为了何事启门外出,匆匆踏入院子,要前往前一进主宅,奔向前面的后院门,做梦也没料到祸从天降。

  人影凌空下搏,像下搏的怒鹰,头下脚上猛然疾射,双手一合便拍击两耳门扣住脑袋,双脚下沉夹住腰,将人踹倒迅速跃起,将昏迷了的人拖入厢房,信手掩了厢门。袭击有如迅雷,没发出声息。

  是罗远,光天化日深入中枢,利用南天一剑出面,吸引了所有劲敌的注意,制造深入中枢的机会,配合得宜如愿以偿。

  剥衣换衣,在尽快的速度完成,他成了那位照料的人,大大方方进入左面的房间。

  这一间安置了三个受伤的人,一个脊梁被飞石击折,另个右肩骨碎,第三个右胸一团糟,而且断了两根胸肋骨。这三位仁兄包扎得像糉子,即使能治好,日后也休想挥刀舞剑,在刀口上混世了。

  房中幽暗,窗子小,大白天,依然光线朦胧。先检查肩碎的人,这人昏昏沉沉毫无用处。伤胸那人也不住哼哼哈哈,热度未退。

  脊伤的人仆伏在床上,是最清醒的人。

  “南天一剑的人,很可能发起攻击,你们不怕?”

  他一手控制这人的头部轻抚,保持脸向床内侧,用京腔的嗓音低声说:“你们的伤不宜移动,真不好处理。”

  “谁出的移动烂……烂主意?”

  这人含含糊糊虚弱地埋怨:“动一动我的背就痛得受不了。难道说,情势失去控制吗?”

  “什么失去控制?”他的手轻抚这人的耳根。

  “预定杀死他们一半人,我们的人再假装被副门主的人杀掉一半,掩护他们剩下的人出谷,是不是有……有了意外变化?”

  显然这人的地位不低,昏昏糊糊中,说话仍具有相当强烈的权威。

  “我不知道外面的事。”

  “南天一剑不可能发起兴师问罪呀?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方堂主的疠毒,时效准得很,相差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,还没到毒发期呀?”

  “哦!方堂主呢?”

  “你去问问看,他扮阴阳使者颇为称职,我出了意外与他无关,以后的事他得好好处理。”

  运气真好,碰上了地位高的人物。扮阴阳使者的人是堂主,这个人的地位必定比堂主高,应该是这群人的司令人,被他无意中用飞石打断了脊骨。

  他抚摸这人的头,有控制灵智的功效;抚摸耳根,可令这人的听觉出毛病,听不出他的话是不是自己人所发,分辨不出他是陌生人。

  一拍这人的天灵盖,他迅即外出。

  前一进主屋相当广阔,有前厅后堂,中间走道贯连几间房,在后堂便可听到前面人声嘈杂,有人在发施号令,有人在聚集两三个人商议,有些人在准理兵刃暗器。

  乡村的农宅内部,普遍光线不足,门窗尽量减少减小,冬天防寒夏天防蚊虫野兽,白天在内行走,仅可分辨熟悉的景物而已。

  在后堂的的甬道,他气喘吁吁拍拍一个高身材大汉的肩膀。

  “快,去禀报方……方堂主。”他显得惊惶失措,表示是奔跑而来的:“后……后面的人不……不好,快……快要死了,快……”

  “哎呀!我去禀报。”

  高身材的人也感染到紧张,急急忙忙向外飞奔。有人快要死了,真得争取时间前往照料,也许将死的人,有什么后事交代。

  片刻,脚步声急促,已绘妥阴阳脸的假阴阳使者,带了两名同伴,快速地沿甬道急奔。

  他藏身在房角的暗影中,一劈掌奇准地击中假阴阳使者的耳门,顺势闪出一冲,打击有如迅雷疾风,两名同伴一个被扣破咽喉,一个被抓破了头颅。

  将假阴阳使者扛上肩,一溜烟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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