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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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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道门当时保护金箱的人,仅有一男一女,没经过恶斗,被人群一冲便走散,金箱落地易手。 金箱被夺走与他无关,武道门仍在村中逗留,却令他的忧心加深了。 他认得在屋顶发石攻击的罗远,感到疑云重重。那天罗远掳走飞天蜈蚣,的确不是冲他而来的,那次如果没有罗远介入,死伤必定相当重大。现在罗远又在此地出现,难道也是来夺金的人? 他对罗远飞石远距离攻击的神技,感到有点毛骨悚然,广场上被击倒的人,总数不下三十名之多,可说全是被飞石击倒的,有些人的脑袋被击破血流满面,比那些近攻的暗器威力强得多了,连珠弹发势如暴雨,攻击密集的人群,几乎岌岌命中,可怕极了。 武道门的阴阳使者是真是假,他并不在意,反正人质已经平安赎回,对方的主事人是真是假,没有计较的必要,那是武道门的策略和手段,即使派一个三派人物打交道,也与他无关。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,武道门仍然留下的理由何在,这完全违反了常规;违反了强盗们的游戏规则;违反了立即远走高飞的惯例。 至少,赎金已被夺走,应该卸尾紧迫追蹑,紧急召来弟兄反击夺回。等黄金被分散,想夺回就难比登天了,武道门将声威一落千丈,天下第一门的名头将被人取而代之。他们在等什么? 他动了暗中前往一探究竟的念头。人已赎回,肉票脱险,按规矩他有采取行动的权利,甚至有径自向武道门夺回赎金的自由,这是江湖规矩所公认的合乎道义行动,苦主请高手参与的目的在此,看谁神通广大,甚至可用武力压迫匪徒无偿放人。 一些实力不足的匪徒,通常要在收到赎金之后,再在另一处地方放人,用意就是怕苦主报官,或者带有强劲高手硬抢肉票。 暗中筹谋对策,自有一番他认为妥切的安排。 傍晚时分有了变故,更坚定了他冒险进行的决心,可以说势在必行,而且必须有破釜沉舟的打算,可知情势严重。 本已萎顿虚弱的彭家少爷,突然出现头痛、耳鸣、呕吐、腹泻、浑身虚软、寒冷、呼吸急促困难、昏昏沉沉等等症状,引起极大的震撼。 预感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,南天一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 人质交出时一切平安,以后的一切变故苦主自行负责。看情形是患了病,匪徒们概不负责。这时去找武道门理论,白费唇舌而已。 同来的人中,有两位扮轿夫的中年人是高明的郎中。其他的人,都是金创科的行家。南天一剑不但对金创学有专精,而且内功疗伤更是高明,但对大小方脉却仅知皮毛,所以带了两位精通内外十三科的郎中,以应付可能发生的情况。 果然发生情况,郎中派上了用场。 可是,两位郎中竟然查不出病因。 “这里有人生息,瑞云谷在桐柏山区中,虽然是最高的谷地,但有村落聚居,可知比平地高出不太多,怎么可能发生这种症状?” 那位叫万一帖的假轿夫,满脸阴霾惑然地分析:“只有到昆仑山访道的人,才会出现这种症状。正确的说,这不是病,而是水土不服,天地灵气不足。而所有的人,都没感到丝毫不适呀!” “万老哥,问题是如何是好。” 南天一剑心中大乱:“总该有药物控制吧?” “如果在山顶上发生,只要下到山脚自然症状消失。目下熬些药汤稳定下来,再用内功导引术不时帮助他呼吸。要不……” “要不又怎样?” “准备离谷,赶往大宁集。”万一帖苦笑:“或许要赶往随州。大宁集的地势,比这里低不了多少。但……恐怕无济于事,湖广任何地方,都不可能发生这种在极高处,才能发生的病症,在这里发生,换至任何地皆无法避免,除了尽力保持他身躯温暖,与帮助呼吸之后,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 所有的人皆急得六神无主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“去找他们。” 南天一剑把心一横:“我总疑心他们在彭贤侄身上弄鬼,哼!他们最好不要做出这种绝事。” “范老哥,不可冲动。” 彭政大爷反而沉得住气:“且候变化,从长计议。” 他们借住在西院的客厢,院子里派有一名警哨,所有的人皆聚集在小厅中计议。 外面小院子张挂有两盏照明灯笼,警卫可以监视每一角落,由屋上跳落的人,也难逃警哨的耳目。 天色已暗,得加派警哨。在这里等候的几天中,为了保护黄金,警戒不得不森严,但人手不足,每个人都累得精疲力尽。现在黄金已经发出,应该不需多派警哨了,但为保万全,仍得多派一个人。 刚准备多派一名警哨,门外却传来一声轻咳,然后是站在对面廊下的警哨发出一声暗号,剑出鞘传出隐隐震吟,表示即将发起猛烈的攻击。 南天一剑反应极为迅疾,一掠而出。后面跟出四个人,其中包括那位轻功受到罗远喝采的小姑娘。 廊灯光度有限,但仍可看清面貌。 出现在院子里的三个人,相貌极为出众,为首那人更是年轻英俊,人才一表,一袭青衫飘飘,像一位挂剑游学书生。 南天一剑不认识这些人,但看器宇风标,知道不是等闲人物,及时压下怒目相向的冲动。 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他没能抑止愤怒,口气不友好:“你们知道这是犯忌的举动吗?” 发生这许多事故,情势仍然紧张,黑夜中深入住处,是极为犯忌的事,极易引起血腥事故,警卫很可能在发现时,立即用暗器下杀手。 “来找诸位商量,或者请教。” 年轻书生淡笑,极有风度地欠身表示行礼致意:“前辈想必是南天一剑,湖广岭东第一剑客范前辈。” “浪得虚名,阁下不必抬举我,尊驾是……” “在下姓陈,学了几年剑。” “这次光临瑞云谷的人,学了几年剑派不上用场的。阁下有何指教?” “范前辈认为武道门的阴阳使者,到底是真是假?” “那并不重要。” 南天一剑油然兴起戒心,对方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来找他的理由:“重要的是人质在他们手中,看到人质无恙,范某便将赎金交给他们,一手交金一手接人,对方是谁无关宏旨。你与他们……” “前辈不打算摸清他们的根柢,以便日后向他们讨公道吗?”姓陈的无意回答他的问题,只发表自己的所问。 “无此必要。”他坦然说:“范某是应朋友的邀请,护送黄金到达这里,见到彭家少爷无恙,便顺利交金赎人,无所谓公道,更没有知道对方底细的必要。这件事已经结束了,请勿打扰。” “在下有疑问……” “有疑问何不向武道门的人求证?他们丢失了黄金,死伤颇重,目下仍在对面的农舍安顿,人财两空。你去求证,最好不要再这样冒失地闯进去。你请吧!范某无可奉告,好走。” “如果他们是冒充的……” “范某再郑重说一遍:他们的事范某毫不介意,彭家少爷已经赎回,这件事已经结束了。” “彭家少爷真的平安无恙吗?” 南天一剑心中一跳,虎目炯炯狠盯着对方。 “你想说什么?又知道什么?”他沉声问。 “没什么。”姓陈的书生淡淡一笑:“打扰了,告辞。” “阁下……” 三人一跃冲霄,轻灵地登上瓦面,再一起便快速的飞跃屋脊,一闪不见。 南天一剑疑云大起,暗中打出手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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