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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


  “九成?这……”

  “如果不想冒这一成凶险,就把他们引出来;明知有埋伏却要去硬闯,本来是非常愚蠢的事。”

  “他们会被引出来?”

  “用火折子生火。”

  他拔动满地的枯枝败叶:“燃起野火,他们能不出来?”

  “哎呀,那会波及茅屋……”

  “不会,这是初夏,野火威力有限,片刻就可以扑灭,这里不是松柏或衫木,所以我愿意冒险,用意就是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,毁了茅舍波及无辜,于心难安。我先摆平那位警哨,再进去要他们好看。”

  仓卒间在陌生的地方草草布阵,威力有限,无法设置机关削器,也缺乏充足的人手布阵势的不足,老道凭的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法器而已,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诛仙十绝等大阵,唬外行人而已。

  ***

  京华秀士重返东厢,怀中盛有不少老道所给的法宝。计算自己人,毫无风险可言。

  东厢是他五个人的防守区,他有权在防区各处往来巡视,在某些地方,将某种装置塞入墙根壁缝,即使被人发现,也不知道他在弄些什么玄虚。

  第一个对他起疑的人,是他的同伴,那位豹头环眼,年近花甲,佩了沉重泼风刀的人。这人看到他折人无双玉郎歇息的房间,在转角处的土墙缝摸索了片刻。

  “哦!陈副门主,你在干什么?”这人刚转出甬道,讶然走近问。

  “没什么,这里有墙缝可以看到小院的一角。”他支吾以对:“尉迟堂主,你到外面走廊看看,检查墙角的伏弩,绊绳是否松弛了。”

  “好的,应该不会走样。”尉迟堂主不经意地瞥了墙缝一眼,并没走近,应喏着转身走了。

  不久,他出现在小厅,厅中静悄悄,人都不在。他坐下斟了一杯冷茶,手因紧张而抖个不停,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,又恐惧又兴奋。如果失败,一切努力都白费了,而且后果颇为严重,他在作一次自以为稳赢的豪赌。

  稳赢的想法不切实际,其间随时皆可能出现难以逆料的变数,多少会有些风险,有点紧张是意料中事,患得患失的心理压力也不轻。

  尉迟堂主突然出现在厅口,脸色沉重大踏步抢入,手一伸,将一具四寸长,径寸粗的紫铜管丢在桌上。紫铜管构造十分精巧,里面的艾绒显然点燃不久,底口出现捏熄后的焦痕,管口已没有淡烟泄出。

  “二副门主,这是干什么的?我捏熄了,我要知道这玩意的功能,与为何你把他点燃的用意。”

  尉迟堂主大环眼精光四射,狠盯着他沉声质问:“很像离魂香,我吸入一丝便发觉不对了,要是没有壁香解药,现在恐怕已经躺下了。这东西好像两位仙师,在外面布置了一些,要天黑才点燃,对不对?你怎会有这种玩意?”

  “不关你的事。”他心中一惊,伸手急抓铜管。

  尉迟堂主早有准备,手急眼快抓回。

  “我几乎被迷倒,有权知道。”尉迟堂主迟了两步,戒备的神情显而易见:“你不说,我去找两位大法师,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虚,我一定要知道。”

  “给我,没你的事……”

  尉迟堂主哼了一声,扭头便走。

  通向后堂的堂口,跌跌撞撞出来了女随从,刚扳住门框,嗯了一声向前一栽,滚了半匝便失去知觉。

  尉迟堂主的眼角余光,恰好看到女随从栽倒的依稀形影,反正有物在动,本能地重新迅速转身。

  糟了,可怕的强韧手爪,正虚空抓出,可怖的劲流及体,奇异的抓与掀发无穷彻骨劲道直透肌骨,身躯斜掼而出,砰然一声大震,摔在土墙上房舍摇摇,掉下便寂然不动了。

  “别怪我,你不该起疑心。”京华秀士冷冷地说,转身向无双玉郎所住宿的厢房走去。

  他对自己的神魔爪深具信心,丈内抓劲可透心腑,肉裂骨碎,再重重一掼,五脏六腑必定一团糟,立即气绝万无生理。

  他却忘了,尉迟堂主早已暗中运功戒备。

  一般的门、会、盟、帮等等黑道组织,不管是白道或黑道,不论其宗旨为何,组织的分工合作绝对有其必要,职分内外也是基本组织的必具要件。有些设内三堂外三堂,有些设内八堂外八堂,凡是荣任堂主的人,必定是出类拔萃的人物。

  这位尉迟堂主即然早怀戒心,岂能不运功戒备?可惜武功相差远甚,攻击也太过迅疾猛烈,毫无躲闪的机会,摔中土墙弹落便像个死人。

  女随从也静静地躺在堂口,是被迷昏的。

  他到了厢房门外,向通道末端瞥了一眼。男随从躺倒在壁根下,纹丝不动毫无生气。

  东厢共有五个人,已经倒了三个。

  他冷冷一笑,一掌拍在房门上,里面门闩折断,房门倏然而开。

  无双玉郎斜躺在床上,人事不省。

  ***

  无双玉郎悠然醒来,刚张开星目,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惊跳而起,却发现手脚已不听指挥,神智完全清醒了,终于知道浑身已失去控制的能力。

  令她急得要吐血的是,坐在床上的京华秀士,正在兴高采烈,替她卸除那件还没完全干透的水蓝色长衫,她身上的兵刃饰物,全丢在床头。

  她横躺在床上,成了待剥的羔羊。

  “你急什么呢?”

 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流动:“从前,我会心甘情愿将身子交给你;现在即使对你产生不满,只要你求我,我还是你的人,毕竟你是我唯一倾心的秀士郎君,我会和你厮守一辈子。”

  “女人善变。”

  京华秀士邪笑,眼中燃烧着情欲之火:“违心之论。你已经表明撒手不管的态度,提从前的事已无意义,弄成这种地步,那是你自找的。”

  “你这畜生……”她的泪水,终于滚落床席。

  “今后,我不信你还敢提返回京都的事。”京华秀士开始剥她的衣,胸围子呈现眼下,被包紧的酥胸,呈现美妙动人的线条:“你必须助我称霸南天,助我……”

  外面的小院子,突然传来悦耳的语音。

  “怎么不见有人,难道人都逃掉了?”是苏若男的嗓音,但京华秀士觉得陌生:“老爷,我们来晚了,中了金蝉脱壳计。”

  “不可能,那个警哨的口供可信。”罗远的嗓音声如洪钟:“正屋里的人将闻声赶来,准备了。”

  京华秀士惊得跳起来,火速穿衣着靴。男人脱得精光,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发挥,即使面对一个八流痞棍,也无颜光着身子神气称英雄。

  武朋友碰上恶劣的变故,绝不会是光披上衣衫,而是穿裤第一,着靴第二,光着脚丫子,武功发挥不了三成。大地是力之源,脚藉大地发挥力量,光着脚不但力源不继,也无法用脚进攻。

  还不错,反应够快,系妥靴带,手便抓住挂着剑的皮护腰,目光落在床上,酥胸已半露的无双玉郎身上,胸围子未卸,但因撕衣时移动松弛,玉乳不再受拘束,挺立的曲线引人遐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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