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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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俏书生取出一个白玉酒壶,在琥珀中注入一杯红色美酒,放下壶,大袖摊开,琥珀杯红光夺目,突自盒中飞起,缓缓落入袖内的手掌上。 他明媚地一笑,说:“老丈,佳客光临,未能早邀,失礼之处,尚请海涵一二,水酒一杯,权表歉意,请!” 话毕,杯子倏然飞出,飞向丈外台阶上的老头儿,酒已斟满,但没一滴半点溅出,飞空路线略为弧形,极为平稳。 老头子哈哈一笑,伸一个右手食指儿,恰好托住杯底,吸住了,说:“好相公,你这不是教老朽为难么?这藏春酒淡而无味,喝下了压不下酒虫儿,多难受?” 他口中在说话,杯中不住升起腾腾白雾,话说完,白雾亦止,手指一翻,杯口朝地,却没涓滴下泻。 “敬谢了,相公。”老头子说毕,琥珀杯倏然飞回食盒中。 俏书生面色一变,说:“纯阳真火,怪不得你敢架梁管闲事,幸遇了。”他撩起衣摆,举步向亭下走去。 祝中原心中大骇,看两人露了这两手,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,心说:“这些江湖奇人,个个身怀绝学,都不好招惹,我还是脱出这场是非以外为妙。” 他举目环顾,发觉众人皆向亭中注视,便悄悄向旁开溜,想撒腿便跑。 他一动,俏书生突然横飘两步,挡住了去路,甜笑道:“别走,请稍留步。” 祝中原心中渐渐不耐,正色道:“小哥有要事在身,与诸位素昧平生,何苦一再相阻?” “小生并无恶意……” “小伙子,还不走?”亭下的老头儿突然大叫,向道中电射而至。 另一名书生一声轻叱,右手大袖疾挥。 同一瞬间,中原展开身法,向右一闪。 俏书生噗嗤一笑,已如影附形随着他急闪。 “嘭”一声巨震,老头子呵呵一笑,续向前飘。 出袖的书生,被震退了五步,面色大变。 白影如虹,一闪即至,向老头儿背心推出一掌,原来是俏书生到了,掌出喝声亦至。 “躺下。”香风徐落,奇异的潜劲倏吐。 老头大概知道厉害,向左略飘,旋身呵呵一笑,右大袖向右猛扔。 同一瞬间,路侧的中原半途踅向,从相反的方向窜走了,他心思灵巧,先前向右飘,已料定俏书生定然起步相阻,所以单足一点地,反而往回踅,闪电向左面冲出,去势如电。 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接着是气流发出刺耳的锐啸,老头子和俏书生拼了一袖一掌,两人同被震退五六步。 中原满以为自己轻功到家脱出重围险境啦!岂知窜出丈余,突然香风扑鼻,右肩已搭上了一柄折扇。 他想也没想,自卫的本能立起反应,突然剎住脚步,让折扇向前滑出,右手一搭右肩上握扇的手,便待躬腰低头将人摔出。 岂知背心稍下处,已在剎那间按上了一只手,无法躬腰使劲了。 摔的机会消失,他还有绝学,毫不思索地一拉左腿,反踹身后人两脚之间,身形左旋,左肘急似惊雷,向后斜撞对方胁下。 也不行,背心上的手向旁一滑,正好托住他的手肘。 他一声大喝,左小臂疾翻,阴掌闪电般的击出对方面门。 这一连串的变化,说来话长,其实乃是剎那间的事,四种防身绝学一气呵成。任何一着得手,皆可化险为夷,更可制对方的死命,其中没有分秒迟延,看去似是眨眼间事,奇快绝伦。 后面正是俏书生,他也是行家,着着抢制先机,早有准备,只是最后一记阴掌,似乎大出他意料之外,“咦”了一声,向后仰面便倒,同时左足闪电般提起,向前一点“金鱼倒穿波”,向后翻射。 “哎……”中原惊叫一声,向后挫倒,俏书生那脚尖,正重重地点中左章门穴,击中要害,怎能不倒? 俏书生翻身落地,沾地便向前急射,伸手将中原腰挟起,笑道:“你的手脚真行,可惜经验太差,活该。” 中原只觉浑身发软,手脚发僵,暗暗叫苦,俏书生身上的奇香,熏得他头晕脑胀,其中的一缕幽香,正与宋文燕身上的香味相同。他大感诧异。 俏书生个儿比他矮半个头有多,挟在腰中两头落地,他直觉地感到,书生的腰可特别细小。 他人本聪明,想起俏书生的一言一动,和他那没有丝毫头巾味的脸孔,与老头子前后所说的恍然大悟,便咬牙切齿地叫:“不要脸,你是个女人。” 俏书生噗嗤一笑,挟着他往下走。说:“笨虫,你早该知道的。” “大爷与你无冤无仇,你欺负人么?” “不打不成相识,是你先动手。” “是文燕那贱人叫你对付我么?” 俏书生一怔,伸出一手扳起他的上身,讶然问:“文燕是谁?是女人吗?” 听口气,她不是文燕请来的人,便哼了一声说:“不告诉你。” “是找你麻烦的女人么?告诉我,我……”她寒着脸问。 “你永不会在我口中问出任何事。”他撇着嘴说。 她冷哼一声,挟着他走向亭中。 亭前官道中,俏书生与老头儿已打出真火,他那一双大袖,展开来比手长三尺,袖桩荡起阵阵香风,近身处并无异样,两丈外却发出阵阵刺耳锐啸,沙石飞旋激射,卷起一道沙柱,声势惊人。 老头子左手挥动着酒葫芦。右手破衣袖夭矫如龙,八方游走,两人大袖一沾即分,同是至柔内劲,没有扑击声发出,但见大袖飞舞,人影依稀难辨,像在舞蹈,妙曼无比,可是行家一看便知,其中步步死亡,寸寸生险,内力可开山裂石,闪避不当,便将横尸五步。 另一名书生,在东北截住官道,两名健壮少年人,则并肩堵在西面,两名书僮则分执剑琴,截住正东。 西南宝庆府方向,吓走独脚色魔的两名老太婆。正以奇快的轻功赶来,老远便叫:“老鬼可能还有同伴,快收拾下他。” 老头子大概知道不能再拖,再拖便走不了啦,一声长笑,连攻三袖,这三袖大异往昔,突发异声,风雷俱发,炙热如焚的罡风,八方飞射。 俏书生冷哼一声,双袖也发出异啸,一声娇叱,“袖底藏花”,一拂一震,化掉第一袖,再一记的“流云飞啸”错开第二袖,反手突然向前一拂,“罡风扫云”硬接第三袖。 “啪”一声巨震,如同乍雷骤响,罡风激射,烟尘滚滚,人影乍分。 俏书生疾飘丈余,站地再退三步,玉脸泛寒,大袖缓缓下垂,胸前起伏不定。 老头子向东飞射两丈外,在长笑中,再次腾空急射,向密林中逸去。 两名书童本守住东方,罡风一震,他们立脚不牢,向后急射,却未料到老头儿却从烟尘中突然射出,太快了,刚好挡在他俩身前丈余,他俩刚看清人,还未扑上,老儿已凌空再起,闪电似从两人头上八尺掠过,但听长笑声一掠即逝,追已无及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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