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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四


  九幽鬼王的妻子,抱着昏迷不醒的道全法师,往已吃力地站起的紫灵丹士身侧放下。

  老太婆黯然地说:“道全法师被打昏了,并没有受伤,他即将苏醒,你们结伴回去吧!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

  “你们的下场惊醒了我夫妇的名利梦,再不找地方隐世避仇,也会和你们一样栽得好惨。抱歉,我们不能护送仇敌回去。”

  人影纷现,香风入鼻。

  好多好多的人,全用困惑的目光,向这四个狼狈的仇敌注视。

  “老鬼,你夫妇竟然能把这两位仙,弄成这鬼样子?”九天飞魔满怀狐疑,意似不信地问:“可能吗?一定是用什么诡计暗算……”

  “是鬼神愁的惊世杰作,我老鬼算那棵葱?”九幽鬼王苦笑:“三下两下,两仙变成两条虫,就是这么回事,丘老兄如果不信,何不问问他们?”

  “不用问了。”辛夫人叹息一声:“姜小哥深藏不露,修为深不可测,他如果没有必胜的信心,会向这两位仙约会单挑吗?”

  “咱们必须赶快远离险境,不必等姜小哥了。”天涯怪乞说:“等他们正邪双方采取联合阵线,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是我们这些人。”

  “咱们到县城去等消息。”九天飞魔断然说。

  九幽鬼王夫妇,已先一步走了。

  ▼第三十三章 蹩龙被缚

  工场三栋大宅静悄悄,只有一栋大宅内有人走动。

  那是以五湖散仙为首的侠义英雄们歇息处,里面的人正忙碌地救死治伤。

  跟来看热闹的江湖群雄,早已看出情势恶劣,不宜作壁上观以免殃及池鱼,一哄而散不想等结果了。

  因此,这些人并不知道正邪双方,最后用何种方式了断,料想主事人紫灵丹士不在,不会有结果。

  工场内并没发生进一步的搏杀,局外人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。

  四海游龙气冲冲地到达工场,手中剑血迹斑斑,护臂套上的两把匕首不在了,发出就无暇回收。

  他的箭袋中,铁翎箭仅剩下四支。

  没有人跟随他行动,其实没有人跟得上他。

  工场外侧的柘林内,百余匹健马散布在四周。

  唯一迎接他归来的,是他的宝马玉顶。

  亲热地轻抚闻声驰近的宝驹,他的目光落在大宅门外两个警卫身上,两警卫神色漠然,把他看成陌生人。

  他本来就不理会这些人,仅与孟家的人打交道,需要他领导时他才出面,这些人是否肯听他的指挥,他毫不介意,因此在搏杀时他任意的奔东逐北,独来独往不管是否有人跟在后面进退。

  迄今为止,十方行者一直不曾为了计算小魔女的事,专诚向他道歉,昊天一剑那些人也很少理睬他。

  连局外人也已经看出,真正出尽死力的人是他。

  紫灵丹士那些人皆在玩弄阴谋上耍手段,即使双方的主力狭路相逢遭遇,也各找对手一哄而散。

  除了他,真正肯拼命敢拼命的人并不多。

  神刀门是肯拼敢拼的人,结果是全军覆没。

  不肯拼敢拼的人,常会获得幸运之神眷顾;肯拼敢拼,死得最快。

  他牵着玉顶,走近门外的警卫。

  “孟姑娘被救回来了?”他冷冷地问。

  “是的。”一名警卫也冷冷地回答。

  呼出一口长气,他飞身上马。

  “蔡兄,不进去看看孟老前辈吗?”警卫这才显得焦急:“孟姑娘他……”

  “不必了!”他断然拒绝:“我问过毒蝎娘,她也是看守人质的警卫,招出八个人质,事实上受到优厚的待遇。

  “而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侠义英雄,对一个不相关的人也用酷刑凌辱,对一个小晚辈毫无羞耻地加以计算。诸转告孟老伯,我在县城等他一同返乡。”

  “蔡兄……”

  玉顶扬蹄,向棚口急驰。

  他所指对一个不相关的人用酷形凌辱,指的是姜步虚在柏家的遭遇;对一个小晚辈毫无羞耻地加以计算,指的是十方行者对付小魔女的事。

  这里已没有他的事了,唯一待办的事是护送孟姑娘一家人返乡。

  “孟姑娘受了伤!”另一名警卫情急大叫。

  他吃了一惊,勒住座骑转头回顾。

  他唯一的关切,唯一的眷恋:孟念慈。

  “是被鬼神愁制了经脉,连紫灵丹士老神仙也无法疏解。”警卫抓住机会,简单明了地说出原因。

  兜转座骑驰回,他扳鞍下马,大踏步往里闯。

  另一座大宅的屋角,姜步虚隐身在暗处不住摇头。

  “这大白痴似乎真的英雄过不了美人关。”姜步虚自言自语:“真是当局者迷,他居然对所有的事不起疑心。我会弄到你的,我不急。”

  ***

  站在床边,四海游龙脸红脖子粗。

  包括孟姑娘八个人,他都详加检查过了,以最高明的导气搜脉术一而再试探,全都证明主要的玄门任督二脉,的确有明显的不顺现象,却又不知道变化出于何种原因,说不出所以然来。

  说不出所以然,当然无法疏解,也不敢用真气导引术尝试,难怪他脸红耳赤。

  四海称雄,唯我独尊?他连爱侣的经脉如何被制也不懂,如何唯我独尊?

  “永泰,真的无法疏解吗?”下床整理衣裙的孟念慈,羞红着脸不安地问。

  “惭愧,我真的无能为力。”他总算知道谦虚了:“姜小子这该死的家伙,可能真有些鬼门道令人莫测高深。”

  “那么,我是非到柏家等候他不可了。”孟念慈叹了一口气,脸色不正常时青时白,双手呈现颤抖:“如果知道他在何处,你会去找他吗?我担心的是,你奈何不了他,他一而再戏弄你,他才是唯我独尊的天下之雄。”

  像一记焦雷,一记闷棍,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,爱侣竟然也把他看成弱者,毫不留情打击他的自尊。

  也许,这是老实话,老实话通常会伤人。

  出于爱侣之口,比锋利的刀更具威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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