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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


  所以掌功伤人于三尺以内不难练成,三尺以外便劲散功消,近丈伤人,根本无此可能,恐怕只有传闻而无事实可证了。

  两人相距丈外发掌,连昊天一剑这种高手中的高手,也认为两人是在开玩笑,摆架子唬人。

  夺命飞锤和关中狂客,更是心中冷笑,这算什么儿戏?摆样子唬行家,岂有此理。

  还好,两个高手已在姜步虚现身时,暗中默默行功戒备,并非全无防备。

  两人的掌吐出,一无风声,二无异啸,真像遥相比划,更像用虚招制造续攻的好机。

  剎那间,灯光摇摇,潜劲陡然爆发,气流加速形成隐隐风雷,怒涌的气旋像是龙卷风。

  夺命飞锤和关中狂客首当其冲,强烈的气旋斜涌,涌向远在丈外的两人所站处,看出异象,被引偏的强烈气旋已经及体。

  “砰匍!”夺命飞锤和关中狂客,倒摔而出的身躯,凶猛地背部撞上墙壁,墙壁摇摇,厅柱也有摇动现象发生。

  似乎整座大厅,正受到强劲狂风的摧撼,灯光灭而复明,令人动魄惊心。

  昊天一剑疾退至厅口,几乎被门槛所绊倒。

  四海游龙马步一虚,几乎随被引偏的劲道冲出。

  姜步虚脸色一变,眼神呈现困惑与惊疑。

  “你这小子使奸!”四海游龙怒叫,吸口气待发第二掌,左掌搭上了右小臂,右掌向外一翻。

  姜步虚确是使奸,不硬接而用上了神奥的引力术,虽然表面上看是正面直向发掌接招,其实用上了斜走引力的妙着。

  夺命飞锤与关中狂客,吃足了苦头。

  四海游龙向外翻的手掌,将发未发的瞬间,姜步虚眼中困惑与惊疑的神情,也在急剧改变,斜立胸前的手掌,也向外一翻。

  身后,突传出轻而急的长剑出鞘声。

  身后唯一的人是昊天一剑,这位功臻化境,剑术通玄的风云十杰之一,用剑攻击必定狂猛无匹,如果在背后袭击,想得到必定更为可怕。

  双方功力悉敌,加上超尘拔俗高手用剑夹攻,即使是三流人物,也可以计算出必然的结果。

  他已别无选择,生死决于电光石火的一念之间。

  一声长啸,他身形一晃,风生八步,整座大厅在啸声中飘摇,灯火乍明乍灭中,人影倏然隐没。

  四海游龙的掌,就在这瞬间吐出,隐隐风雷声比先前的一掌稍强,但排山倒海的暗劲潜流却猛烈一倍,大厅似乎陷入滔天狂涛中。

  昊天一剑光芒四射的长剑,也在这一瞬间吐出一道电虹,剑气破空声有如金石错鸣,令人闻之毛发森立。

  位于掌劲剑气汇聚中心的姜步虚,已经先一剎那消失无踪。

  一股依稀难辨的淡淡青烟,流泻出大关的窗口。

  不是青烟,是姜步虚,逸走的身法太快,所以误认为青烟。

  掌劲与剑气一迸而散,罡风劲流徐徐静止。

  “你走不了!”四海游龙大叫,身形乍起,也幻化为淡淡的宝蓝色轻烟,穿窗而出倏然隐没。

  厅口涌现五六个人,来晚了半步,只看到逸走的淡影。

  “这两个年轻人,到底出于何处高人门下?”迈步入厅的伏魔剑客骇然变色:“就算是出身于绝世高人门下,也不可能修至这种超凡境界。诸位,今后切记不可逞强,与他一比一玩命,太危险了。”

  “幸好四海游龙是咱们一边的人。”感到浑身酸痛的夺命飞锤脸色苍白,语气中仍饱含惊恐:“也只有他,才能挡住姜步虚。”

  “难怪这条龙狂,他真有狂的本钱。”气色更差的关中狂客惊然说:“幸好我没惹火他,我真挨不起他这种不可思议威力万钧的巨掌。”

  “所以他怀剑进入庐山,我就知趣地回避他呀!”昊天一剑苦笑:“贺老哥,得设法控制这条龙,假使他拂袖而去,目下咱们没有人挡得住姜步虚。”

  “恐怕只有孟老哥,才能设法留住他。”伏魔剑客贺世荣的目光,落在孟姑娘身上:“念慈侄女,四海游龙可曾透露他是何人门下弟子?”

  “他一再表示艺自家传,侄女也不便追问。”孟姑娘摇头表示所知有限:“据他说,他所练的内功心法,属于至阳至刚,聚劲一击,可按石成粉于三尺内。”

  “不可能是至阳至刚。”夺命飞锤是内功行家,行家的话可信度高:“发时毫无霸气,触及对方的劲道才迸发隐隐风雷,是属于阴极阳生的玄门先天气功,仅余劲就让我无法抗拒。假使用来御使兵刃,宝刀宝剑也会在他的兵刃前崩碎,可怕!”

  “我只担心那个姜步虚。”关中狂客说:“四海游龙太过浮躁,对付不了他。”

  “老天爷!但愿双仙两位前辈能赶快前来。”伏魔剑客沮丧地说:“不然,咱们只好先妥作安排,以三对一的阵势暂且应付,不求有功但求无过。一比一,谁也应付不了他,老夫耄矣!”

  众人你看我,我看你,脸上明显地呈现惊容,心情沉重。

  ***

  四海游龙恨透了姜步虚,他有充分怀恨的理由。

  姜步虚不但侮辱他喜爱的孟姑娘,甚至毫无顾忌地登门抢人。

  他那一掌威力骇人的绝学,被姜步虚用巧劲引偏误中自己人,使他脸上挂不住,这比输招更难堪。

  追上屋顶,姜步虚的身影已远在第三进房屋的瓦面。

  “不杀你此恨难消!”他怒叫着破空飞跃而进。

  姜步虚的身影,消失在屋脊后。

  看不见屋脊后的影物,他不顾一切循屋势狂追,直追至柏家大院的最东端,仍不肯甘休,飞越一条小街上空,跃登邻舍的瓦面。

  姜步虚的形影早就消失了,他只是冲动地盲目追逐,根本不知道姜步虚的去向。

  连越九栋房屋,眼角余光瞥见右首不远处另一座屋顶,一个黑影从瓦脊右端升起。

  他以为是姜步虚,不假思索地飞跃而进。

  黑影也发现了他,颇感意外地停立观望。

  “流光遁影,高明!”黑影喝采,银铃似的噪音极为悦耳。

  不是姜步虚,是女人!

  他的怒火仍在燃烧,发现追错人,本该消去敌意,放弃攻击陌生人的愚蠢举动,但他正在火头上,而且已从这一面的屋顶飞扑,三丈余空间眨眼即至,情势已控制不住,仍然狂野地冲落,左爪已光临黑影的头部。

  “该死!”黑衣女郎惊骂,间不容发地斜移丈外,乘势拂出一掌回敬,出手捷逾电闪,闪避的身法更是神乎其神,硬从他的爪下脱出。

  “噗!”一声轻响,他感到右胁一震,挨了一记重掌,被震得偏离落脚点,几乎失足摔跌出脊角的鸱吻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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