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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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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光灿烂,平坦的官道上鬼影俱无,夜风料峭,寒露沾衣,看天色,已是斗转星移三更将尽,寒露太浓,夜空寂寂,连秋虫的鸣声也听不见了。 不久,前面出现三两栋屋影,原来是路旁的荒村野店,门前没挂门灯,因此来至切近方可看到屋影。 怪,怪!怎么没听见犬吠声?这种荒村野店,绝对少不了三两头家犬的。 蜂娘子将他放下,低声道:“你等一等,我去叫门找地方安顿再说。” “不要脸的淫贼货。”他咬牙切齿地咒骂。 蜂娘子深深吸入一口气,说:“别骂别骂,我答应释放你。” “哼!” “玄除逆经制脉手法所制的经穴,解制十分麻烦,必须找地方安顿,你以为容易么?你这人不简单,值得爱惜……” “哼!” “其实你也真傻,即使你肯与我结成露水夫妻做我情人,对你并无害处,男女之间吃亏的该是女人……” “我不听你这些脏话。” “好,不说,你等一等,我去找地方安顿。” 蜂娘子放下包裹,上前伸手轻推大门。 只有两间瓦屋,一间是可以投宿的所谓野店,招牌上不写店号,只有客栈两个字,赶不上宿头的人,只有在这种野店投宿。 门应手而开,原是虚掩着的。 “咦!”蜂娘子脱口低叫。 店堂空寂无人,壁上一盏油灯,发出暗淡的光芒,显得鬼气森森。 “里面有人么?”蜂娘子站在门口向里叫。 没有回音,唯一活着的是一些绕灯飞翔的灯蛾。 她不假思索地跨入,向内堂走。 门后突然伸出一把冷气森森的长剑,点在她的背心上,冷叱声细小,但直震耳膜:“不许回头,向前走。”她一打冷颤,依言举步向前走,屏息着打量左有的形势,看是否会可利用的物品改变逆境。 “你是店中人么?”她问。 “不许开口。”后面制他的人低叱,剑尖压力略增。 她强压心中的惧念,冒险说:“我一个女流之辈,你怕什么?喂!剑挪开好不好!你一紧张,手上控制不住,我岂不完了?” 剑离开了背心,身后的人说:“人说你蜂娘子聪明机警,大胆风骚,果然不假。” “你是……” “转身!” 她徐徐转身,眼前一亮,身后共有两个人,一男一女。男的年约四十出头,五官俊美,人才一表,女的也有三十余岁,隆胸细腰,貌美如花。男的穿了黑劲装,佩剑带囊。两人虽英俊美艳,但都生了一双冷电四射阴森可怖的眼睛。女的一身白,白得邪门。 蜂娘子吁了一口长气,苦笑道:“原来是你们两位杀星夫妻,吓了我一大跳。” “嘻嘻!你会被男人吓住?少废话。”女的笑着说,笑得很美。 “你不是在府城听候吴婆婆差遣么?怎么三更半夜到了此地来了?”男的问。 蜂娘子脸不改色,媚笑道:“听命跑腿嘛!难道不能来么?等一等,我外面还有一个人。” 门口人影乍现,有人笑道:“人来了。哈哈!蜂娘子所找的面首,竟然是个不济事的空架子男人,你的胃口愈来愈不择食啦!哈哈!” 又是一男一女。男的像个金刚,高大、黑壮、虬发、豹头环眼。女的身材曲线撩人,可是脸蛋令人不敢领教,斗鸡眼,眉秃鼻翘,但皮肤白净,细皮白肉白得俏,一白掩三丑,因此并不显得太难看。两人架着方士廷,男的说话相当粗野。 蜂娘子格格笑,道:“黑杀星,你是不是希望本姑娘选上你?你是先问问你那管家婆的白杀星肯不肯,免得打破了醋罐子我可吃不消。” “嘻嘻!只要你肯,老娘不在乎。”女的瞇着斗鸡眼说,眼中杀机怒涌。 两人将方士廷架入,掩上房门。 后堂门拉开,又踱出一双中年男女。男的脸红如火,穿一身红袍。女的脸色带了不健康的青色,似乎脸上罩了一重青雾,穿一身绿色劲装,身材喷火曲线毕露。 蜂娘子格格笑,说:“江湖六杀星聚会,这附近恐怕要横尸遍野,血流成河,诸位好。” 江湖六杀星,是三对夫妻,顾名思义,便知他们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皱眉的狠毒人物。他们的名号,分别称为天杀星、地杀星,这两人就是首先出现的一双男女。 黑金刚似的一双夫妻是黑杀星、白杀星。 穿红的是红杀星,穿绿的自然是绿杀星了。 红杀星徐徐走近,笑道:“两家野店的人都杀光了,鸡犬不留……” “老天!”蜂娘子叫。 “如不杀光,全走漏消息,这儿是阳关大道,咱们不得不小心。” “诸位为何不在杭州?” “杭州没有留下的必要了,咱们有了最佳的收获。庄姑娘,你这位男伴……” “他姓房,房屋的房,我要带他到杭州走走。”蜂娘子信口胡诌。 “哦!不赶路了?” “你们呢?” “咱们不能赶,要在此地等候血魔郝伯龙到来会合,他来了就走。你……” “我要在此地歇宿一宵,明日再走,我这位男伴不敢赶夜路,他怕鬼。” 绿魔往柜台上一指,说“你在柜上马马虎虎睡一夜算了。” 蜂娘子格格笑道:“好大嫂,你让我们在大厅睡,不干,你们想偷学几招秘密么?” “哼!你果然名不虚传。”绿杀星羞笑着说。 蜂娘子扶了方士廷向内走,说:“对不起,我占内间。” “内间里有人。”红杀星说。 “有人?” “一个女人。” “谁?” “你不必问,她已被制了软穴。” “把她拖至床下便了。” “你……里面没有床,只有草堆。” “草堆更好,少陪。” “这鬼女人……”红杀星摇头说。客房都在两厢,后面是堆放杂物的地方,有一间作为只能付一二十文店钱的穷脚夫住宿的窄房,地下堆了草垫,和衣往下一躺,同样可以过一宵。 室中一灯如豆,霉气触鼻。内面的壁角蜷缩着一个白衣少女,披头散发,衣裙沾了尘土,向壁蜷卧着不见面貌。 蜂娘子掩上门,瞥了白衣女人一眼,呼一声吹熄了灯火,向方士廷说:“坐下,我再问你一声。” “哼!在下不会再上当了,你说吧,嘴反正是你的,目下方某已无力阻止你胡说八道。”方士廷冷冷地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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