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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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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文忠黯然长叹,惨然地说:“说来话长,总之,这是一场可怕的误会和浩劫,而唯一可以化解这场浩劫的人,已经不在人间了。沈兄,足下刚才所说的事是真是假?” “是指姓山的事么?”镇八方反问。 “正是此人。” “千真万确,骡车店中运尸车已经准备停当了。” “文忠兄,到底是怎样回事,能见告么?”离魂掌急问。 乔文忠凄然长叹,说:“说来话长,看来,中老的孙女和玉狻猊的孙女全完了……” “不!银凤和姓白的姑娘,目下被囚飞龙楼。这几天来,飞龙日夕奔忙,为追搜金神的事不眠不休,未在飞龙楼逗留。但……但今晚……很难说,你们该知道,飞龙是个好色之徒,恐怕……不说也罢。”镇八方接口岔入说。 乔文忠苦笑,岔开话题道:“一言难尽,咱们以后再谈。目下诸位的处境十分危险,何不与兄弟同行至斗鸡台东北两里的荀村集会?” 离魂掌心中仍有怀疑,未置可否。乔文忠已看出他的心意,笑道:“敝师门十八罗汉与三知客大师已经来了,武当七子与金顶三老全来啦!诸位何不前往一会?谅飞龙也不敢前来贸然生事的,咱们就怕他不出飞龙庄,出来便好办事。同时,诸位也可听听中老对这件事的安排,对诸位的复仇大计,相信定有百利,而无一害。” “好,有劳乔大侠替咱们引见了。”离魂掌答。 收拾毒王和恨地无环的尸体,离魂掌老泪纵横,欧阳慧和李玉衡悲痛得吐血晕厥,情景令人酸鼻。 一行人出城时已是五更初,正是飞龙庄大乱之际,无暇派人前来追索,他们越城而出,平安地到达荀村。由于他们走的是东北方向,没看到西北角飞龙庄的情景。 飞龙庄灯火通明,光亮如同白昼,但除了飞龙楼之外,其他各处人影全无,人全伏在要紧处所,紧张凶险的气氛,弥漫在每一角落。庄前的飞桥并未曳起,空荡荡地看不见半个人影。 飞龙楼人影幢幢,随时光飞逝,嘈杂声渐隐,所有的机关埋伏已部署停当,等待着三楼的入侵者出现突围。 *** 三楼的竹室,已到了生死关头。 房门快被撞毁了,多块木板已经碎裂。死命制住肩门机捩的矮方朔,急得额上直冒冷汗。 隔壁兰室中,待女的手已扳上了开启暗门的机捩。 床下,秋雷的脚已渐伸至床脚上外方的机捩了。 秋岚已到了紧要关头,刚疏通了两位姑娘的经脉,双掌向两位姑娘被制的双肩井分别按去。他额上大汗如雨,凶猛的撞门声令他分心,十分焦急。 “轰隆隆……”房门从中而折,四寸厚的镶条门板四分五裂,房外人影乍现,鬼谷先生挺魁星笔向里抢。 暗门徐徐移动,海天一叟的身影入目。 矮方朔一声怪笑,抓起一座锦墩,向刚在破门洞口现身的鬼谷先生猛砸。这瞬间,他扭头回望,看到壁间的暗门移动,糟了!前后受敌,暗门距床不足两丈,他怎能不焦急?立即向后暴退了。 “哎……呀!”破房门洞的鬼谷先生狂叫,锦墩落地声恍若雷震。 海天一叟舞剑护身,突从暗门跃入室中。 矮方朔一生未使用过兵刃,他的武器是系在腰上的腰带,但这时不是用腰带的时候,他一把抓住妆台上的铜镜,喝声“打!”铜镜去势如电,飞向脚下未稳的海天一叟。 他想抓床内秋雷的剑,突听秋岚沉喝:“抓我弟弟做兵刃,快!” 一言惊醒梦中人,他闪到床口。 秋雷的脚后跟,刚向机捩搭下。 矮方朔眼明手快,伸手一沙,恰好抄住秋雷的脚掌,向外猛拖,怪笑道:“好小子,差点儿你便如意了……喝!你还凶?” 原来秋雷被倒拖而出,急得要吐血,一发之差,功败垂成,怎得不急?一咬牙,另一只脚全力向矮方朔的下阴踹去。他虽然上身穴道被制,脚上仍可用上两成劲,踹上也不好受。 可是,矮方朔怎会上当,伸另一手便恰好接个正着,一声狂笑,将秋雷凌空摔起,向从两端涌来的人砸去,一面怪叫道:“谁愿意你们的庄主脑袋开花,尽管上,上啊!” 没有人敢上,抢入的人向外退。 暗门旁,海天一叟被铜镜带飞一块左胁近腰处一层油皮,皮裂血沁,气得七窍生烟,勃然大怒,也心中懔然而惊。但当他看清来人是矮方朔时,怒火烟消火灭,而惊悚却相对地增长,感到脊梁发冷,顿萌退念。 可是,见矮方朔用秋雷作兵刃,他心中涌起了恶毒的念头,色然心喜,将惧念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他之所以甘受秋雷的胁迫驱策,只不过迫于时势,不得不跟着秋雷被牵着鼻子走,心里无时不在转宰了秋雷的念头。他要重新整顿绿林道的残局,重振绿林霸主的声威,岂甘雌伏?以前龙形剑逃出龙门西山的大劫,他心中有所顾忌,目下龙形剑已死,唯一能威胁他的人便是秋雷了,秋雷像是控制住他的咽喉的利刃,像插在他心脏上的一把利刃,不将刀拿走,他永无出头之日,食不甘味寝不安枕。 机会来了,这时上前和矮方朔动手,即使不专向秋雷下手,秋雷也自会送命,谁能怪他呢?谁又能证明他心怀叵测存心不良呢? 他大吼一声,急冲而上,一面大吼:“快上,抢救庄主要紧。” 吼声中,剑出“长虹贯日”,身剑合一飞扑而上。 矮方朔刚将秋雷扫来,来势奇急。 秋雷的爪牙已经退出,谁也来不及抢救了。 矮方朔未料倒老贼竟敢挺剑上,按理,飞龙庄的人任何人也绝不敢上前接招,投鼠忌器么!等到他老人家发觉不对,已收不住势了。 假使秋雷死了,还了得?爪牙们必定拼死,他和秋岚与两位姑娘,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飞龙楼了。他知道要糟,可是已经无可挽回了。 千钧一发中,人影从床上射到,恍如电光一闪,秋岚到了,左掌以劈空掌力向将近秋雷顶门的剑劈歪,右掌将秋雷一把勾住向上抬,同时大喝:“放手!” 矮方朔应声放手,惊出一身冷汗。 在爪牙们的哗叫声中,秋岚反托着乃弟,从矮方朔与海天一叟的中间穿过,到了对面墙下。 海天一叟的剑向外荡,功败垂成,他感到失望极了,把秋岚恨入骨髓,收住剑势一吞一吐,第二剑刺向秋岚的背胁。 可惜,慢了些儿,剑是刺中了,但只将秋岚的衣衫刺破,剑尖入肉不到一分,毫无用处。 这瞬间,两位姑娘滚入床内床橱,橱中有的是女人衣服,她俩不管三七二十一,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,马马虎虎用带子捆上腰胸。许姑娘手快,抓起秋雷的长剑跃下床来,恢复了自由。 众爪牙从两门向里涌,吶喊声雷动。 矮方朔抓起整座妆台,一声狂笑,向海天一叟砸去,把海天一叟迫退至暗门旁。 大乱中,响起银凤一声大吼:“退!谁敢再接近,在下宰了你们的庄主。” 这一着果然有效,没有人再迫进。秋岚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,沉声道:“我,姓秋名岚,是贵庄主的亲哥哥。你们如果仍像海天一叟般想要贵庄主的命,尽管上。” 死一般的静,没有人答话,也没有人移动。 片刻,一名勾鼻大汉扬剑踏进一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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