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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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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向下飘流,蓦地,第二艘快船有人大叫:“糟!中舱漏水,不好!” “啊……”第一艘快舱的掌尾桡大汉狂叫着飞坠江心。 玉面郎君顾不得入舱察看大哥的伤势,奔向后艄,向最后面的快船叫:“靠过来,弃船,我在水底护航。” 他这条船的控舟大汉死伤殆尽,只好将另一条船的人调来,船靠好后,他吩咐道:“速向神女峰下靠,快!”说完,他一跃下水。 神女峰凝真观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主持,那就是武当第四代高手中,素以脾气火爆出名的霹雳火玄恩道长,在神女峰附近,谁要是敢在这儿动刀动剑,对不起,他老实不客气动手将人痛惩,说不定还得丢命,所以神女峰附近无形中变成为唯一的干净土,武当外出行道的人,个个艺业超人,派誉日隆,高手辈出,敢于招惹武当派的人,少之又少。 玉面郎君知道五蛟龙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所以要船驶向神女峰。 江南浪子将奄奄一息的一剑三奇翻仆放平,夺命丹服下了,一剑三奇的元气渐复,说:“可能伤了督俞穴,先替我制住足太阳膀胱经,不然流血过多,不易复元。酒,我感到昏眩,非酒不行。” 秋雷早知道这家伙要用酒压下因失血而昏眩的症状,假意帮江南浪子准备起叉。 一名大汉将酒壶取过,谁也未留意这只酒壶曾经被秋雷弄过手脚。 江南浪子却一手接过酒壶,说:“大哥,先忍着点儿,目前不能喝,喝了会流血更多。” 小飞叉经过特殊的设计,每一股都留有血槽,尖比根粗,入肉后血便不住溢流,江南浪子一手抓壶,一手运指如风,制住穴上下的足太阳膀肮经。 秋雷心中暗急,心说:“好小子,你自己千万别喝,我还不想要你死。” “大哥,忍着点儿,我起暗器了。” “好,酒给我,些小伤势,急什么?”一剑三奇说,他居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。 江南浪子将酒倒些在伤口上,顾手递给一剑三奇,抓住叉柄轻轻一拉,叉尖离肉,鲜血一涌便被江南浪子用药接住了。 “咕噜噜……”一剑三奇将大半壶酒一口气喝干,递给身旁的一名大汉,然后问:“二弟,伤到内腑么……” 话未完,他吁出一口长气,头向下一搭,像是睡着了。 江南浪子还没发觉有异,信口答:“大哥,不要紧,如无琵琶骨阻住一股叉尖,危矣!” 秋雷递过裹伤巾,说:“快扎上,经脉不可制得太久,同时,你的伤也得上药。” 江南浪子熟练地裹伤,一面说:“谢谢你,我还撑得住,大哥,痛么?” 一剑三奇没有作声,他永远无法出声了。 江南浪子还不在意,仍问:“大哥,你得静养十天半月了,咦……” 他发觉平时最多话的大哥,怎么不说话了,伸手一扳一剑三奇的脸,他怔在那儿了。 一剑三奇像是睡着了,睡相安详,毫无异状,但明眼人已可看出,他的呼吸早就停止了。 “天哪!”江南浪子狂叫,双目睁得像灯笼。 “夏兄,怎么啦?”秋雷失惊地问。 “怎……怎么回事,怎么回事?”江南浪子厉叫。 秋雷伸手一扳一剑三奇的脑袋,颓然放手怪叫道:“咦!晁兄竟……竟然……糟!小飞叉必定淬有剧毒,糟了!” 船在大乱中靠泊在神女峰下,五条船只剩下两条。 江南浪子不知大哥的死因,也无法交代,便到凝真观请教霹雳火玄恩道长,玄恩道长是个老江湖,但也被这件命案弄胡涂了,小飞叉经过检验,证明毫无毒性,伤口平常得紧,即使叉伤内腑,也不至于死亡,怎么回事? 最后,玄恩道长用两只玉瓶,将伤口的血迹和一剑三奇口中的唾沫分别盛了,告诉江南浪子说,短期间无法验出,必须交与对毒药有研究的人详加检验,方能答复。 江南浪子只好罢休,带了一剑三奇的尸体,急急走了。 船平安抵达夷陵州,秋雷表示为尽朋友道义,助一剑三奇的遗属里外张罗,一面领头发丧事宜,一面调动爪牙,嘱江南浪子纠集高手大举入峡,与五蛟龙决一死战,替大哥报仇。 他本意是借五蛟龙之手,再除去江南浪子和玉面郎君。可是,江南浪子还未着手进行,消息传来,五蛟龙深怕飞龙秋雷前来报仇,已遣散了贼众逃之夭夭了。 这一来,江南浪子和玉面郎君对秋雷感激不尽,愿和秋雷联手,举秋雷为经营贩盐的主持人,借秋雷的名望,开设三峡各地的基业,请秋雷速派高手前来相助,清除巴山苍猿的残余分子。 *** 在巫山血战的当天,君山秀士的船走许久了,同时,九华羽士误认秋雷可能随君山秀士走了呢,所以紧盯君山秀士的船,却不知后面的事。 君山秀士的船在荆州府逗留,九华羽士也在荆州府穷找秋雷。 秋雷在夷陵州逗留五天,暗中到尔雅台会合了金四娘,等一剑三奇的丧事告一段落,他便与金四娘雇了一艘轻舟,直放洞庭湖。 金四娘的两个侍女失踪,她们不知主人的下落。 秋雷的两个小厮清风明月早到了夷陵州三天,与主人会合后,一直在身边奔走,秋雷和金四娘还没走,他们却带了主人的手书先行,星夜赶回许州呈送二庄主金鞭于庄,信上说,要火速派人至夷陵州听江南浪子的差派,其二是派庄中的四大金刚和七柳七煞,随清风明月赶赴岳阳候命。他不再孤身行走江湖了。 四大金刚,是他在陕西结纳的四个绿林恶寇,七柳七煞,是他在各地陆续结纳的黑道之雄和白道败类,都是了不起的人物,以七柳湾为名,叫七柳七煞,这些人全是他的心腹死党,关系比二庄主金鞭于庄更密切,因为金鞭于庄过去是海天一叟龙光的人,他对于庄还不能完全放心,但表面不得不尊重于庄的二庄主名位。 船过夷陵州,江面开阔,大江平空增阔了好几倍,江这一面看对岸,只能看到隐隐青山和一线江岸,船行平稳,直放洞庭。 行船的数天中,金四娘将飞云观的事说了,证实了绿凤确已和龙形剑同行,秋雷恨得牙痒痒地,不但恨小凤儿,也迁怒龙形剑,隐下了杀机。 金四娘加紧传授他三阳神功,秋雷的进境十分惊人,他的先天真气基础打得好,人又聪明肯学,当然不会令金四娘失望。 *** 乔家的船在巫山县逗留,因东海神尼赶到之后,发觉秋岚的伤势确是沉重,而乔家姐弟也不易康复,力主在当地疗养,不宜经过三峡冒风险,等到他们将近复原启程东下时,已经是半月后的事了。 已经是五月中旬了,洞庭湖春汛已过,距秋汛还有个把月,这是洞庭湖最美好的一段时日,艳阳高照,天水一色,一望无涯,波浪不兴,五百里的洞庭湖,那么烟波浩瀚,壮观已极,站在岳阳楼向西望,天连水水连大,二十里外的君山与南面的扁山遥遥相对,孤影若浮。 岳州府,当地人习称岳阳,附廓则称巴陵,称岳州的人反而不太多。 岳州府当洞庭湖的出口,也是湖广中部的大镇,是往来云梦的要冲,算得是龙蟠虎踞之地,往北,是中原武林的势力范围,江湖朋友活动的分界点就在这儿,往南,可以说是名门大派以外的武林朋友的天下,在这分界点上,英雄豪杰,八方萃聚,名宿云集,玩刀枪拳脚的武林朋友,多似天上的星星,在任何一座村庄小祠堂里,如果不没有武馆请师父调教弟子,这座村庄绝不会是当地的人,准是从外地迁来不久的逃荒难民所建的烂窝子,可知这一带的民风是如何的强悍,随便抓一个小毛头作代表,虽说他不见得能上山打虎下水擒蛟,至少会来上几套花拳踢上几路绣腿的,论起拳脚眉飞色舞,打起架来绝不会吃亏。 满天花雨的家在东门内鲁肃墓左近,算是当地名人之一,他本人还没回来,只请人捎书返回说出巫山飞云观的事,不日可平安返乡云云。 自从飞云观主在岳州府做案,满天花雨神秘的失踪的事发生后,当地的武林名宿中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,他们开始感到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,无形中对那些跑码头的江湖朋友起了戒心,也无形中对外地来的江湖朋友油然兴起敌意,对水路往来的人物留了神。 水路码头以岳阳楼以南的地带为中心,往来三湘的船只以这一带为集散地,陆路则在东门,从长安驿来的客人大多在东门左近落店,东门的满天花雨还未返乡,负责这一带治安的人是出生南岳的闪电手奚守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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