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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


  “胡说?哼,你的鬼心眼和眼神,能逃得过老夫的神目?你算了吧。如果不是那丫头出斗,你会迫不及待要求我老不死现身?”

  两个凶魔疾冲而来。

  这三四里地的奔逐,两者凶魔足足落后了百步以上。

  怡平已调和了呼吸,向冲来的两凶魔叫:“慢来慢来!喘口气调息养力。等会儿在下与梁老前辈,陪你们玩玩……”

  暴怒的离魂母先一步冲到,顾不了浑身大汗淋漓。

  顾不了急剧的喘息,顾不了自己脚下已经不稳,一声鬼叫,蛇头杖一伸,身杖合一抢攻,劈面便点。

  怡平手一抄,剑已不可思议地出鞘。

  铮一声架住了蛇头杖,沉下脸冷叱:“给我住手!别给脸不要脸,想死也不必急在一时,你这鬼样子还禁得起一击吗?”

  离魂鬼母被震得飘退丈外,着地便多退三步。

  这一剑急封,劲道骇人听闻,把狂怒的鬼母震得神智一清,浑身热腾腾居然打冷战,惊骇地死瞪着仗剑屹立,神定气闲的怡平发怔。

  后到一步的人魔,几乎被飘退的鬼母撞上,百忙中扭身斜冲,总算没撞上。

  止住冲势,本想扑向眦牙咧嘴怪笑的神箫客,却被鬼母的惊怖神情吓了一大跳,忘了冲向神箫客,惊极骇极。

  “老太婆,你怎么啦?”

  神箭客哈哈大笑,说:“小意思,我这位小友封了她一剑,锋尖以米厘之差,几乎划破她的老鸡脖子,如此而已。”

  离魂鬼母回头啐一口,咬牙切齿挺杖再进。

  怡平的剑向前一拂,脸色一冷,锋尖轻轻划动,似笑非笑地说:“这一次照面,在下要割破你的鸡脖子,你永远也休想再出江湖为恶了。”

  离魂鬼母打一冷战,止步鬼眼一转。

  “不要用你那离魂魔咒献宝。”怡平冷然说,“如果在下克制不了你,就不会引你来决战,在下摆脱你太容易了,一里之内,保证可以领先你两百步。你老了,不要自取其辱。”

  神箫客慢吞吞地取出囊中的斑竹箫说道:“小友,你的剑术太幻太玄,出必伤人毫无看头,还是让我老人家陪他们玩玩,松松筋骨乃是健康之道。”

  手一挥,八音齐鸣,风雷隐隐,似乎另有一种奇异的,可撕裂心肌的声音从八音中透出,令人心中一紧。

  人魔看到了箫,听到了箫音,突然打一冷战,惊然后退叫道:“神箫客梁彬!你……你还没死?”

  “呸!你咒我吗?”神箫客沉下脸说。

  人魔扭头便跑,一面大叫着:“老太婆,再不走不会有好处的。”

  离魂鬼母的确害怕怡平的剑,打一冷战扭头飞奔。

  怡平收了剑,向神箫客苦笑道:“老前辈,你这大菩萨名头太过吓人,跟着你无趣之至,晚辈不跟你了,走也!”

  说走便走,一跃三丈宛若劲矢离弦。

  神箫客知道追之不及,也懒得追。

  冲他的背影哈哈大笑,笑完说:“你如果摆脱得了我,我老不死还配称成了精的老江湖吗?哈哈!咱们前途见,好走。”

  怡平被神箫客说中他的心事,所以扔下神箫客独自走了。他关心高嫣兰的安全,知摘星换斗那些人不会善了,怎能放心?由地势猜测高嫣兰四人的去向,大概错不了。

  不久,便被他找到了她们的踪迹。

  侍女小菊毕竟年轻,虽然心细如发,却不知用心计。

  她在慌乱中仍想起拾回兵刃,只顾抓起高忠的山藤杖,和公孙云长与她的剑,却没想到把摘星换斗那些人的兵刃也带上。

  对方有兵刃,岂肯放过继续追踪的机会?

  所以当他们逃出两三里外时,便发觉后面有人追来了。

  公孙云长右肋背受伤,虽不算严重,也够他受的了,走动起来便牵动伤口,怎能长期急急逃命?

  远出三里外,他便有点不支了,只好由高忠扶着他走。这一来速度便逐渐的慢下来了。

  四人都人生地不熟,仅能按方向乱走,反正往西走,必可到达湖滨的,便可知道身在何处了。

  幸而日影西斜,时光不早,西天已可看到晚霞的光芒,天一黑,就不怕追踪的人,除非追踪的人毫无顾忌地穷追。

  丘陵已尽,眼前平野在望。

  站地高岗向下看,重楼高阁在烟岚映掩中呈现眼下,在晚霞中宛如一幅美丽的图画,景色极为醉人,那就是岳州城。

  在前面的高嫣兰心中一宽,喃喃地说:“谢谢天!我们没迷失方向。”

  小菊瞥了红日一眼,指指红日沉落的方向说:“我们已到了城东北角。距红日投入水际约半个时辰,尽可赶在城门闭前入城了。”

  公孙云长拭脸上冷汗,止步说:“西面那几座小山便是雷轰山和七星山,雷轰山有条大路经过枫桥湖,是至武昌的大道。

  “我们可以绕湖而走,从东面走大路入城,不过,我有点脱力,不如歇息片刻再走,这七八里地要不了半个时辰。”

  “不行,不能歇息。”高嫣兰断然地说。

  “云长,我知道你不良于行,但我总担心后面追来的人,他们已摸清我们的方向,脚程定会加快。小菊,你在前面探道。我和忠伯扶你走。”

  高忠摇摇头,苦笑着说:“公孙少堡主,你必须咬紧牙关支撑下去,进城恰好万家灯火,恶贼们便无奈我何了,歇息就赶不上啦!”

  高嫣兰将公孙云长的左手搭上自己的肩膀,与高忠一左一右架起了公孙云长,柔声说:“忍着点,云长,生死关头,真不能耽搁,走吧。”

  小菊赶到前面,扭头回顾,眉锁得紧紧地,用心地注视在两人扶持下,仍然一脸苦相的公孙云长。

  她真有点不明白,公孙云长的伤,是她帮助高忠一同上药裹伤的,创口并不大,皮肉之伤未损肋骨。

  难道说,一个勇敢坚强的人,受了一些伤便如此不济事了?

  当然,她不曾受过伤,当然不知受伤后,勉强行走的痛苦是怎样难以忍受。

  下面总算找到小路了,这一来反而更糟,路仅可容两人行走,三人并列就太费力气啦!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。

  前面出现一农舍,不远处有一座小村,农舍旁竟然有一座小小的神祠。小村的北面,便是枫桥湖的东北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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