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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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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志高年约二十五六,身材修伟人才出众,乃妹林春燕,十五六岁的美姑娘,林家是林檀堡的大财主,是地方上的三大富豪之一。这一带的人,皆以车马代步,有些小姑娘生得野,不愿乘车,却喜驰马,兄妹俩是豪门子女,往来州城乘马代步平常得很。 林春燕滑下雕鞍,走近仍在喘息的华堃,秀目中有异样的表情,道:“咦!你真是堃哥么?三年不见,你长高了许多,晒得像黑炭啦!要不是你的相貌未变,真不认识你了。堃哥,璇妹怎么说你是强盗?” “她才是强盗呢,这疯丫头。”华堃摇头道。 春燕转向璇姑笑道:“璇妹,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,堃哥很少进城,对你当然生疏,你们互指对方是强盗,到底为了何事?” “春燕姐,你知道闹翻了天的磁山血案么?”璇姑问。 “谁耐烦去打听这些事?”春燕反问。 “他就是劫匪之一。” “甚么?你不是说笑话吧?” 华堃叹口气说:“如果你是巡捕,不知要冤死多少无辜。”他将返家碰上血案的经过说了。 最后说:“我也是逞匹夫之勇,出死力不顾一切危险去追查线索,一而再被宗都头不客气地赶走,刚从家都头家中出来,就碰上这疯丫头,从城里追到城外。被宗都头饬令返家已经够难堪了,再被一个疯丫头追得上天无路被认为是强盗,丢人丢到家啦!真是霉透了。” 林志高摇头苦笑道:“华小弟,不是我说你,凭你那能拉一石弓,会两手枪棒花招的身手,怎能与杀人放火的强盗亡命拚骨?你也未免太大胆了。” “我不管了,我要回家。”华堃泄气地说。 “你不能走,我要你一同去见宗都头,当着他的面,我要好好盘问你,不怕你不吐实。”璇姑不肯甘休地说。 “我不去。”他坚决地说,哼了一声又道:“胡闹,不象话,你比宗都头高明?太过分了!” “你非去不可。”璇姑也斩钉截铁地说。 “我不去,你敢迫我?” “大概会的。” 春燕笑道:“璇妹,不要孩子气了,女孩子抛头露面与人打官司对簿公堂,并不光彩,是么?” “我不上公堂,只要他向宗都头招供。” “算了,璇妹……”春燕加以劝解。 “不,他非去不可。” “我不去,不去,一千个不去。”华堃愤然地叫。 璇姑疾冲而上,伸手便抓。 春燕将华堃拖至身后,粉脸一沉,不悦地叫:“璇妹,不可欺人太甚。” “你袒护他?”璇姑也变色问。 春燕脸一红,冷笑道:“我与堃哥,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、好邻居。你一不是公人,二不是差役,人家宗都头誉满天下,办了大半辈子案,就不比你高明?凭甚么你要带他走?你我算是手帕交,彼此感情都不错,而我与堃哥却是一块儿长大的好邻居,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,你何苦欺负他?” 华堃长吁一口气,说:“春燕,不要说了,你们林、张两家,都是磁州有名望的人,交情深厚,不能为了我而伤了和气。好吧,我就跟她去见宗都头,真金不怕火炼,我没有甚么可怕的。” 春燕却不依,大声道:“不,堃哥,你必需保持男孩子的尊严,我不愿意你在女孩子面前低头。先到我家去,我不信有人女扮男装敢在大路上拦劫,闹开来大家脸上难看。” 第三位骑士是林家的保镖,身材壮实得像头巨熊,双手叉腰到了春燕身后,像头快要发威的猛虎。 从神色与举动看来,春燕与华堃之间,确是青梅竹马纯小儿女时的感情,所以不惜与有手帕交的璇姑反脸。 志高一看双方说僵,赶忙打圆场笑道:“璇姑娘,华小弟是本分人家,华老伯是位家教谨严和蔼可亲的长者,我敢拍胸膛担保,如果宗都头要传他,我负责偕同他一同投案应讯,你说怎样?” 璇姑其实并不真的想要带华堃投案去找宗都头,而是因为华堃揭了她师父的底,心中颇感不快,再就是华堃一直不愿与她好好解释,见面就溜,难怪她感到不是滋味,所以不肯罢手。 假使华堃肯假以词色,赔赔小心低声下气,让一个骄傲的女孩子占些上风,凭他那令女孩子心动的才貌气概风标,谁也不好放下脸逼他。 华堃口气一软,璇姑气早消了,但春燕一反脸,问题又来啦! 志高再一拍胸膛保证,抬出宗都头,这位早年威震江湖一代侠尼佛手慈航的高足,消去的火苗重新吐火焰,冲上怒叫:“我今天非带他走不可。” 春燕粉脸变色,一马鞭抽出叫:“你敢?” 璇姑手一抄,抓住了马鞭一带,春燕身不由己向前栽。 保镖手急眼快,不救春燕却进击璇姑,围魏救赵一掌劈出叫:“丫头大胆!” 璇姑丢了马鞭,扭身飞踢,“噗!”一声,一脚在在保镖的左胁下。 保镖大概练了防身气功,而且皮粗肉厚,挨得起打击,斜冲两步站稳,大吼一声重上扑,两人斗上了。 保镖身材高大壮实,璇姑娇小玲珑,表面上看是小鬼搏金刚,毫无取胜的机会。 岂知三照面两冲错,璇姑像一阵风,轻灵快捷神出鬼没,掌拍足挑手脚齐来,掌脚着肉声连珠暴响。 一阵可怖的快攻,把保镖打得怪吼连声,手忙脚乱。 “砰!”一声大震,保镖跌出丈外。 年轻人岂能不练弓马?林志高当然不含糊,抢出叫:“璇姑娘,够了……” 璇姑伸手一拨,志高便斜冲丈外。 春燕也火了,切入就是一马鞭。 璇姑再次扣住了马鞭,一耳光向红馥馥的嫩颊掴去,真恼了,要下重手揍人啦!这一耳光如果击实,春燕的白嫩粉颊将出现乌黑的指痕,十天半月褪不了。 蓦地,斜刺伸来一只大手,似乎并不快,但恰到好处,半分不差扣住了粉掌的脉门,向侧一带一沉。 “哎……”璇姑惊叫,随势下挫、侧转。 “应该有人教训你。”华堃冷冷地说。 春燕惊魂甫定,不假思索地喜极大叫:“堃哥,抽她两耳光。” 璇姑大骇,悚然地说:“你……你用的是……是甚么手法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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