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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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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风珠飘然荡出,看去毫无力道,雪白的光影清晰可见,飘到大汉身前五尺。 大汉冷哼一声,伸手便抓。相距极近,伸手可及,这一抓准能抓到的。岂知珠子突然向下一沉,闪电似的直射裆下,“吱溜”一声厉啸,已距裆下不到五寸。 大汉骇然失惊,火速一掌下拍,人向上纵起。 回风珠被掌力一冲,“吱”一声反向上升,从右划出一道半弧,“噗!”一声打在大汉右膝上六寸伏兔穴上。 大汉嗯了一声,跌倒在地。玉琦笑道:“假使再用三分劲,老兄,想想结果吧。” 另一名大汉飞步抢出,拍开同伴的穴道,说道:“咱们认栽,走!回报主人。” 玉琦说道:“恕在下不远送了。” 大汉低头去捡白晃晃的回风珠,玉琦喝道:“不许捡拾,江湖规矩你不懂?” 五大汉怨毒地瞪了他一眼,方转身扑奔虚云堡。 *** 一个时辰后,菁华仍是银色劲装,外罩披风,面露笑容赶到,老远便叫道:“琦哥,怎样了?” 玉琦兜转马头,小驰相迎说道:“打发了五个小老鼠,人送走了么?” 菁华到了他座骑旁,笑道:“送走了,琦哥,心痛么?” 玉琦笑骂道:“小妖怪,你没问清情由么?座骑给你,回店再说。” 他还没下马,菁华已跃上马背,在他身后侧身坐了道:“走!我住在你的右首客房。” “哦!昨晚是你在窗外,给了贼人一掌,是么?” “贼人一到,我便紧盯住他了。” “真弟呢?” “他留在开封府,以后再告诉你。” 马儿徐徐奔向许州城,玉琦又问道:“你们都没离开我的左近,是么?华妹,谢谢你,其实用不着分开走,我三人三支剑,有何惧哉?龙潭虎穴,我们也来去自如。” “琦哥,我们真怕连累你啊!” “傻妹子,你们不跟着我,万一出了事,一无照应,反而急坏我哩!答应我,不要离开我了,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吧。” 菁华没做声,突然用肩靠在他背上了。 他又说道:“譬如说今天的事,如果不是那位小姑娘,她告诉我有人被困后进大楼密室,我福至心灵向老魔索人。想想看,多可怕啊!不管你是否答应,我绝不让你们离开我的身边。” “琦哥,我对你是这么重要么?”她的声音有点不自然,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 玉琦心中一跳,说道:“不许胡说!你这话该打。” 一只莹洁的小手,从他胁下伸出。她的脸蛋突偎在他的肩膀上,用只有他可听得到的声音说道:“打罢,琦哥,我错了,这是十分可怕的经验。在被困密室行将晕厥的剎那间,我曾想到了死,也曾期待你来救我。我想到,我是不该离开你,也不能离开你的。” 玉琦一把握住她的手,感情地轻唤道:“华妹,请记住我的话,在任何可怕的境遇里,也别忘了信心二字,千万不可遽萌短见。从今日始,我要将玄通心法传给你,任何险恶的境遇,也可安然度过。” 菁华默默无言,娇躯半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。 远远已看到许州城了,玉琦只感到背上传来一阵阵令他内心感到炽热的暖流,心中油然泛起异样的感觉,忙将缰绳交到她手中,说道:“马儿由你驾驭,我步行。” 他一脚刚离镫,她已抱住了他的肩说:“不!” 玉琦稍向前倾,她说道:“你怎么了?” “你在我身畔,我……我……”他不自然地嗫嚅地说。 “琦哥,你怎么了?” “我会心跳。” “我也是,我们……”她声音低得几难听到。 玉琦突然扭转身躯,目中异彩倏现。 马儿停下了,他接触到她的奇异目光,和她那酡红的粉颊,以及她那不自然的呼吸。这一切,都令他目为之眩,像被人扣动了心中那根神秘的和弦,扣动的人就是她,是的,就是她。 菁华深潭也似的眼睛,勇敢地凝注着他,终于被他那迫人的目光,挑逗得浑身如中电触。她缓缓地闭上星眸,徐徐前俯。 大雪飘落在他们的身上,寒风凛冽。但在马上的他俩,紧紧地互相偎依,除了他们,宇宙一切都不存在了,人间的纷扰,似乎已经离开他们太遥远了。 仅有的声音,是他俩互相用心的语言倾诉和双方心跳的共鸣。 “华……”他在她耳畔温柔地低唤。 “琦哥哥……”她在他耳畔感情地轻语。 良久良久,要不是从许州传来的蹄声把他们惊醒,也许他们要静静地依偎着,直至永远。 “华,我们今晚逗留许州一宵,明天返回开封东下。”他松了拥抱,将身躯转正。 对面来了两匹健骡,驮着包裹,两个脚夫正低头牵缰,踏雪而来。 姑娘身穿男装,并不岔眼,她将风帽护耳拉下,抱着玉琦的肩膀,倚在他身上,说道:“干吗要回开封东下?由这儿南下走临颍,沿大沙河至凤阳府属的颍州,便进入应天府直趋南京,何必再绕道走那么些冤枉路?” “咦!小妖怪,你像对这一带甚为熟悉哩。” “我就是从这条路进入河南布政司的。” “你想旧地重游?这一带可没有名胜可以游览呢。” “有你在,不须名胜。”她羞笑。 *** 次日天刚破晓,两匹健马并辔出了许州南门,冒着风雪直趋临颍。 从登封之西颍谷,向东南流出一条小河,经过禹县、临颍、西华、商水,叫做沙河,尔后会合殷水、齐鲁河,这一段叫大沙河。再东南出正阳关,经颍州进入黄淮平原,统称颍水。 按路程计算,他们须经过凤阳。那儿,有一个黑道英雄,是个女道士,叫清虚道姑,是太清妖道的死党,目前下落不明,凤阳府就是她的老巢。 两匹马过了临颍,沿沙河南岸东行,大雪刚霁,云高风弱,积雪已固,马儿尚不感吃力。 这条路上商旅罕见,行人更少,一条古道在并不太高的山丘峡谷里,蜿蜒东下,好半天不见一个人,沿途的村落也不多见。 两匹马并辔而行,已将古道占住。姑娘容光焕发,闭月羞花的甜笑常挂,颊边的笑涡儿,好深! 她傍着玉琦的右侧,不时向他送过动人的微笑和情意绵绵的目光,她说:“西华县之北,有殷高宗的陵墓,可要前往一观?” 玉琦笑道:“大雪天去赏陵,不被人叫成疯子才怪。”他又指着道左山脚下的冰冻河流说:“这条河该叫颍水,为何叫成沙河?沙河在商水县之南,怎跑到这儿来了?” “人云亦云,反正就是这么回事,管他是否是真的沙河呢?我也不知道哩。” 古道愈来愈窄,在山崖河流间逐渐下降,两匹马并行,已不太好走了。 菁华向他伸出一只手,媚笑道:“哥,过来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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