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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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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物全非,身不在大厅。 这是一条大厦中的夹墙走道,大白天也需要灯笼照路。前面的走廊门口,站着另一位似乎更美更艳的女郎,穿一袭似紫非紫,似翠非翠的蝉纱衣裙,胴体若隐若现极为诱人,有若临凡的仙子,手擎红烛向他招手,嫣然媚笑万种风情。 两边的夹墙不见了,能见的只有女郎,烛光,似乎天地已不复存在,世间只有他,和在暗沉天宇下的秉烛女郎,因此女郎的形象更为特出,发出眩目的鲜明轮廓,其他一切都消失了。 他举步接近,女郎伸出纤手,挽住他的手臂,侧螓首给了他一朵闭月羞花的动情微笑。 往前走,进入黑影,然后烛火前照,射出一道光华,照出脚下的走道。 好华丽的闺房,动人绮念的牙床,撩人心魄的幽香,诱人血脉贲张的床上鸳鸯枕。 女郎不再说话,俏巧地、温柔地将烛放在妆台上,新磨的大铜镜中,映出两人携手相挽的影像,郎才女貌,好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。 娇媚地瞟了他一眼,女郎突然投入他的怀中,激情地喘息,缠绵地亲吻他。 女郎的双手,本来蛇一样缠住他的肩颈,但身上的蝉衣衫裙,突然蛇蜕一样向下滑脱。 他紧抱着凝滑胴体的手,突然失去力量,而浑身却冲动火热,气血贲张。 力不从心,手的控制力失去了,与心中的想望与欲火配合不上。 颈部像上了大铁箍,绞痛的感觉君临。 千钧一发,长啸声划空而至。 脑门像挨了沉重一击,神智倏清。 身上的痛楚,激发了他求生的本能,发出反射性的、不由神意控制的行动。 双手一合,像一把大铁钳。 裸女尖叫一声,双手改扳为推,滑不留手的胴体一挣一滑,居然从大铁钳中脱出。 砰然大震中,他仰面摔倒。 裸女也惊骇地急退,连退六七步方稳下双脚。 他一跃而起,眼前漆黑一片,哪有什么华屋香闺?原来是近河滩的一栋破茅屋,壁大半坍倒,是座废屋。 裸女并非裸女,而是穿了黑绸紧身,曲线诱人犯罪的女人。 头部有痛楚感,差一点点脖子就会被女人扭断了,啸声救了他,真险。 是余豪从远处发出的警啸,惊醒了他已入迷的灵智,真是数有前定。 一声怒吼,他向已退出屋外的女人扑去。 斜刺里冲来一个黑影,剑气压体。 他正在激怒中,身形疾闪,剑贴他的右胁擦过,被他挟住了。 “噗”一声响,他一掌劈断了黑影握剑的右肘。 另三个黑影,稍后一剎那到达。 三剑齐至,但目标却不见了,三剑同时落空。 剑光似电,一闪,再闪,剑气破风声是剑过后才入耳的,可知挥剑速度的确骇人听闻。 三个黑影不知剑从何来,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,等看到他的身影重现时,危险已经过去了。 “哎……”第二名大汉狂叫,飞返丈外。地下,掉落一条手臂,五指仍紧握住长剑不放。 浅草的地面,共遗落三只手。 “我的手……”第二名黑影的叫声更凄厉刺耳,左手握住断臂处,发狂般逃命。 第三名黑影倒下就起不来了,右臂几乎齐肩而折,受伤最重,在草中痛苦地挣扎叫号,一而再想站起来,却又痛倒在地。 剎那间,他斩下了三只手。 黑衣女郎身上没带兵刃,在激怒中,他仍然保持相当的清醒,丢掉剑闪电似的扑向黑衣女郎。 “啪噗噗……”拳掌着肉声急骤如暴雨。 女郎的身法灵活极了,比泥鳅滑一百倍,拳拳着肉劲道立被移开。 相反地,他浑身坚韧得有如一面皮鼓,女郎的掌、抓、点、扣……一一皆被反弹而出。 剎那间,棋逢敌手,各击中对方数次,缠在一起但见手脚快速绝伦地挥舞,但谁也无法击中对方的要害。 最后一击,击中女郎在右腰胯,是用整条手臂扫中的,总算把女郎震出丈外。但这种扫击着力面积大,无法造成伤害。 一声娇叱,女郎身躯下挫,左手一搭右腕,右手食中两指向前疾点。 姚文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,嗤一声怪响,女郎的破空指劲,贯穿了八尺外的废茅屋的屋柱。接着屋柱突然折断。 隆然大震中,废茅屋终于崩坍,尘埃飞扬。 已闪开丈余的姚文仲吃了一惊,以为女郎不知用何种力可摧屋的奇功,把茅屋毁了呢! 惊罢怒起,他用上了白眉神魔的绝学神魔掌,人化轻烟,到了女郎的右侧背。 噗一声闷响,他吐出一掌。 女郎如被千钧巨力送出,身上奇异的卸力奇功卸不掉如山劲道,惊叫一声,斜摔出丈外。 姚文仲到了,伸手便抓。 女郎身形一扭,草声簌簌,溜窜出丈外,左旋右折倏忽失踪。 姚文仲哼了一声,消失在女郎窜走的相反方向黑暗的河岸旁。 西面三四里,是丘陵起伏的荒野。女郎出现在东北角,蹿走如飞。所走的路线十分怪异,令人捉摸不定,在后面追赶的人很难把握迫的方向。 不久,女郎突然止步。 “你真是最难缠、最可怕的强敌。”女郎转身阴森森地说:“你能追得上我,有幸也有不幸。” “怎么说?”姚文仲现身冷冷地反问。 “幸,是你居然追得上我,你已经是轻功无与伦比的高手,足以成为武功一绝、不幸,是你已经……” “已经中了圈套,入了埋伏。”他抢着说。 “对极了,你知道处境吗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你看。”女郎用手向四方一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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