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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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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有声息,一座半掩的木门中,鬼魅似的掩出一个黑衣人,紧蹑在他身后。 他不动声色,从容举步迈进。 “转身!”身后沉叱震耳。 剑气压体,彻骨奇寒。 他旋身左转,又是反常身法,但见人化电闪,在剑尖前逸走了。 人影倏止,双方贴身而立,黑衣人的剑刺出仍未收势,他的左手已扣住了黑衣人的右肘,右手反扭住黑衣人的右手脉门,只消加上三分劲,黑衣人的双手皆可能折断报废,毫无反抗的机会。 黑衣人目定口呆,双手在发抖。 蓦地,身后传来了沙嘎的刺耳叱声:“你取下他的剑,老身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。” 他夺了黑衣人的剑,徐徐转身。 那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奇丑白发老女人,手中剑冷电四射,一双鬼眼厉光闪闪,缺了牙的瘪嘴显得相当阴狠刻毒,成为颊上无肉的人。 他轻拂着剑,含笑颔首呼道:“前辈定是飞天鬼母郭大嫂了,幸会幸会。” “会无好会,你准备好了么?”飞天鬼母问。 “随时候教。” “进招!” “且慢!” “有何废话?” “如果在下胜了,大嫂否作主,免了这些无谓的拼搏,让在下与陈砦主面对面商谈?” “老身答应你,可惜你已活不到那时候了。” “答应就好,在下是否能活并不重要。” “进招!” “有僭了。” 声落,他点出一剑,虽是虚招,但虚点实至。飞天鬼母不敢大意,挥剑便搭以便争取中宫。 双方搭上手,便是一场空前猛烈的可怖恶斗,剑影漫天,迸发撕裂的彻骨剑气直迫丈外,两人急进急退兔起鹘落各显神威,各抢机先互不相让。 “铮铮铮……”双方开始硬接了,因为双方都快速绝伦,争取中宫雷霆一击,非硬接不可,谁的剑被震偏暴露中宫,谁便注定了失败死亡的命运。 显然,飞天鬼母被高翔的艺业所惊,狂攻了六七十招后,已有点心神不定。她先是轻视,然后是诧异,最后是惊愕,等到攻了八十招,她吃惊了。 高翔经过大风浪,他先是有点紧张,然后是镇定,最后是胆气大壮。 八十招后,他已完全摸清鬼母的剑路与内力修为的火候,胜算在握。但他并不急于取胜,事先已知道鬼母是源山砦事实上的首领,又猜出源山砦的人不是灵巳会的凶犯,他不能做得太过分,所以开始采守势,不管对方如何迫攻,他皆以不变应万变,从容挥剑,化解了对方暴雨狂风似的剑势,逐渐取得了主宰全局的契机。 飞天鬼母女开始奋不顾身的狂攻,八方旋动,剑剑皆用了全力。 这是回光返照似的攻势,依然猛烈万分,高翔却不再感到重压,他从容接招化招,不再让出空隙,见招化招见式破式,紧守既得的地盘,不肯退让寸土,在一阵近乎疯狂的袭击下,他毫不退让,反而把飞天鬼母迫得步步后退,剑挥动开,像是撒出了千重天罗,万张地网,把对对方迫得左冲右突,难越雷池半步。 天罗地网在逐步收紧,逐步汇聚。 “铮铮铮……嘎……”震剑错剑的啸鸣,比往昔更为急骤,更为猛烈。 飞天鬼母开始恐惧了。她已浑身大汗,逐渐脱力,勇气与体力在急剧下降、消失。她所攻出的剑招,皆被对方以雄浑绵厚的剑网一一封死,而且在剑网中不时飞出一两道诡奇绝伦的剑虹,直迫她要害迫她闪退,而又恰到好处地停止追袭,让她有缓过一口气来重行进攻的余地。 终于,她看出这是一场绝望的拼搏,对方只守不攻存心相让,她已经支持不住,如果对方反击…… 她不敢想,只感脊梁上发冷,尽管她已大汗彻体浑身火热,但她仍然感到寒意甚浓。 一声低啸,她攻出最后三剑,之后便精神涣散,真力难以以为继了。 “铮铮铮!”三剑皆被震出偏门。 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剎那间,她看到神奇莫测的剑芒,曾经在她的眼前诧异地急闪数次。同时,令她心胆俱寒的剑气,迫向她的眉心、咽喉、胸口三处要害。 人影乍分,恶斗终于结束了。 飞天鬼母飞退丈外,只感到浑身发虚,脱力的感觉无情地袭到,她的双脚在可怕的颤抖,人要向下挫,眼前发晕,心头发呕。 她的剑无力地支在地上,支持着她力竭欲倒的身躯,吃力地举左袖拭抹流入眼中的的汗水,和在死盯着眼前这位青年人。她仍然难以相信,这位年青人凭什么迫垮了她?剑术并不出奇,内力修为也平常得很,既无惊世的绝学,也没有新奇的秘技,凭什么能击败她这个从刀山剑海闯出来的老江湖? 她确是败了,不由她不信。 高翔剑植身侧,神定气闲地屹立原地,含笑向她注视,神色平静毫无得色傲态。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,屏息着,久久方问:“你……你为何不杀我?” “在下为何要杀你?”高翔反问,语气中并无挖苦讽刺的成分。 “你我已敌我分明。” “在下只希望在贵砦找出线索。” “你找到了么?” “不曾,但已澄清了在下一些疑团。” “你认为可以击败本砦两三百好汉么?” “那是不可能的。” “但你却敢无畏地进来。” “在下如不进来,贵砦将血流成河,彼此皆无好处,在下必须进来。” “你不怕死?” “谁不怕死?应该说在下知道生死大义。当然贵砦的黑道群豪都不怕死,但这种玩命的匹夫之勇是谓不义,不足为法。” “你的胆识超人一等,是老身一生中所遇上的唯一劲敌。” “谢谢夸奖。” “你走吧,砦主在大厅候驾。” “谢谢。” “不会再有人拦截你了。” “高某深感厚情。” 飞天鬼母发出一声低啸,进入右面的一栋平房。 “大嫂请留步。”他叫。 飞天鬼母扶门框转身问:“有何见教?” “贵砦与龙尾山庄有何过节,能否相告?” “没有过节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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