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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三


  可是,只片刻间的关怀,房门又开始移动,又出现了弓鞋和衣袂,小丫头终于又进来了。

  小春这次似乎下了最大决心,不再退缩。昨晚不是已看到了么?用不着怕,她进入房门,用背将门轻轻抵上。

  蓦地,她心中一懔,一声惊叫,向床上扑去。

  她不是外行,一看就知君珂在行功驱毒,那汹涌升腾的白雾,岂瞒得了她?加上小姐沉睡如死,自身骯脏,还认为被人击毙了哩!所以她失惊扑上。

  在扑近床前的剎那间,婉容突然叫:“大姐,别动他。”

  小春止步,因为银衣仙子已被小春的惊叫声唤醒,身躯向上翻动,没死嘛!

  “小姐,醒醒。”小春急叫,伸手去摇她的粉肩。

  婉容大急,又叫:“大姐,求求你,别叫……”

  小春大怒,猛地伸手入内,抓住她只胜半握的小脚,向旁一扔,说:“闭嘴!你这马上要被活埋的贱货。”

  “砰”一声,婉容被扔得四仰八叉,躺倒在床上,右大腿正好压在君珂的下身上,这一压,君珂心中一急,真气全力向外一迸,不但将杂物从毛孔中排出,浑身毛孔皆冒出细小的血珠,成了个血人。

  “完了,真完了!”婉容绝望地叫。

  这时银衣仙子恰好醒来,她懒洋洋地,似乎宿酒未醒,半睁着眼,用鼻音在问:“谁在打扰我?是……”

  “小姐醒醒。”小春大声叫。

  银衣仙子一惊,睁大双目,突然叫:“君珂……”

  小春顾不了许多,她看到君珂浑身冒出了红色异汁,雾气已敛,还不知是怎么回事,赶忙将小姐扶起,急叫道:“姑爷在运功驱毒,瞧!”

  银衣仙子大惊,便待翻身,突然感到下身一阵难受,“哎”了一声浑身一震。

  “快!用掌压他的气门穴,我……我不行。”她脱力地向小春叫。

  蓦地,君珂像一头受到惊扰的狮子,猛地翻身坐起了。

  小春大惊,纤手幻化无数指影,攻向君珂胸腹重穴,出手奇快。

  “笃笃笃笃……”数声轻响,得手了!她共点了君珂胸腹六处重穴,腹下是丹田、气海、中极,胸上是璇玑、七坎、左期门,这六处大穴,任何一穴重些儿也要人老命,她竟然不顾一切,立下杀手,可见这小女人的心肠,硬得已无可救药了。

  君珂冷哼一声,似若未觉,一把扣住她的脉门,向上一带,她惊叫一声,趴在床上了。

  “啪啪啪啪!”他在她的丰臀四掌,把她打得狂叫起来,瘫在床上了。

  银衣仙子神魂入穴,突然一蹦而起。

  君珂何等迅疾?要让她脱身,还象话?正在手边嘛,不过是举手之势而已,他五指箕张,一下子连扣了她的肩井穴,向下一掀,厉声问:“鬼女人,我的衣衫呢?”

  “君珂,你……哎!放手……”她颤声叫。

  “放在哪儿?”他不理她,但语气一软,看了她的狼狈相,忆起昨夜的疯狂,他歉然不忍。

  “君珂,你这忘情负……”她撒赖了。

  小春挣扎着要溜,君珂信手制住银衣仙子的肩井穴,一勾小春的小腿,将她再次揿倒,问着道:“你该知道,我的衣物呢?”

  “君珂,快救我,楼下面还有人,不能拖。”婉容姑娘闭着眼睛叫。

  君珂点上小春的肩井,抓起衣柜上的衣衫向下一拉,哈哈!正是他的衣履,百宝囊和剑全塞在里面哩。他先将裤子穿上,用衣掩住婉容,急问:“小妹,何穴被……”

  “双肩井,双膝关。”她急急抢着答。

  双肩双腿,小事情,他用推拿八法替她解穴,婉容委实没有勇气睁目,她想起昨晚的情景,更想起银衣仙子昨晚恶狠狠地对她说的话,如果真是他在世间只对她一人动心,那该多好?

  房门外,响起衣袂飘风之声,有人闻讯赶来了。

  君珂一看来不及了,急忙将一包衣衫裹了婉容,在柜内抽出一条干净被单,七手八脚将婉容背上扎好,挟剑挂囊便待出窗。

  婉容在他背上浑身发烫,她叫:“我的剑和革囊在床下,君珂哥,劳驾。”

  他匆匆拾起,“轰隆”一声击倒一扇花窗,人似怒鹰,冲入狂风暴雨间。

  这剎那间,背上的婉容尖叫:“暗器,背心。”

  君珂理也不理,“倒打金钟”一掌后拍,人向下急堕,落下院中,雨水一阵狂洒,两人变成了落汤鸡。

  三枚冷焰镖发自出现房门口的银剑白龙,在窗口被凶猛绝伦的掌风一刮,向上急急折向而飞,“嗤嗤嗤”三声轻响,没入楼檐瓦沟。

  “滚出去!叫小秋来。”银衣仙子眼泪汪汪地尖叫。

  银剑白龙吓了一大跳,还以为小妹完蛋了呢,赶忙抢到楼下厨中找来小秋,由小秋替小妹解穴。

  君珂并不知道银剑白龙在后面向他发镖,当然也不知他在楼中,更不知他是银衣仙子的哥哥,他不辨东西南北,本能地冲出院墙,在狂风暴雨中乱闯。

  “君珂哥,你要到那儿?”婉容在背后大叫。

  “不知道,先找个地方替你解穴,天好像快亮了,我还不知道这是何处呢。呸!这鬼女人太可恶。”

  她似乎很意外,问:“怎么?你不知那小楼是在何处?”

  “天知道!我和银剑白龙冷兄在松涛楼喝酒,鬼女人女扮男装前来相请,敬了我一杯酒,醒来我就在那鬼女人的床上。小妹,府城在那一面?”

  “先别管府城。我的穴道被制了一夜,刚才热,这时冷,拖不得。”

  狂风暴雨,晓色朦胧,只可看清半里外的景物。他略一相度地势,知道要往山麓走方能找到人家,他向下走,势如惊电,雨太大,他反手将被单一拉,将姑娘整个头盖在里面,她看不清景物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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