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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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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愤怒下的攻击,极为凌厉凶猛,可不是发小姐脾气闹着玩的,每一招都是杀着,竟然奈何不了猝不及防的姬玄华,她更是愤怒中有羞恼。 像一头激怒的豹,飞跃而起。 论轻功,她十分自负。乃母的绰号叫穿云玉燕,家传绝技不作第二人想。 越过屋脊,姬玄华已到了另一进客院的瓦面。 她仍不死心,两起落宛若星跳丸掷。 客店旅客稀少,不是落店的时光,两人在屋顶高来高去胆小的店伙不敢声张,也见怪不怪,任由两人肆无忌惮地在屋上奔东逐北不敢干涉。 “我不和你计较,你最好快滚!”姬玄华一面左窜右掠,一面讥笑:“你这样乱蹦乱跳,会摔断粉腿的。强敌环伺,你居然有心情管我的闲事作消遣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不知死活。呵呵!不陪你玩了。” 脚下一紧,飞越两座屋脊一闪不见。 高黛怎肯甘心?用上了全力,去势似流光逸电,奋起狂追。 飞越第一座屋脊,第二座…… 脚下一虚,屋瓦碎裂,崩坍,人向下一沉,眼前一黑,石头似的随碎瓦断梁向下掉。 即使是修至半仙的高手,在毫无所知猝不及防之下,纵落在早已腐朽的屋顶上,同样会掉下去无法重新向上飞升。 轻功高手必定可以在空中控制身形,应付意外的能力极为灵敏,身形沉落的一剎那,她借那电光石火似的剎那停顿,迅速缩成一团,提气轻身随碎瓦残梁向下落,总算能控制双脚先行着地。 灰头土脸,狼狈万分。 “可恶!”她抱住头掩住双目尖叫:“我和你没完没了。” 她把意外怪罪在姬玄华身上,主观地认为姬玄华故意引她上当。 钻出快要全部崩坍的破屋,她吃了一惊。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大宅,崩陷处是三进院的正房,院子里本来建有花圃和荷池,目下已是一片荒凉,大大的院子杂草丛生,池内没有水,连假山也长满了杂草。 对面二进的房舍,稍为象样些,但也窗毁门失踪,破败的情景令人惋惜。 三个被响声惊动,从二进房舍奔出的人,站在三丈外观望,眼中有惊讶与狐疑的神情流露。 她对这三个人不陌生,因此大感吃惊。 那位长相最为狞恶的人,正是巡抚署最精明,最能干的走狗,闹湖蛟胡大蛟,原是太湖水贼八大寇之一,摇身一变,却成了捕拿奸凶盗贼的执法单位干员,令知道底蕴的人摇头叹息世风日下。 另两人一佩刀一挂剑,一看就知不是好路数。 是被房屋倒坍所惊,抢出察看究竟的,可知定然隐身在二进房舍内,那一进房舍仍可供人住宿。 这里已经不属于客店,先前在屋顶上望影追逐,早已远离客店,客店不可能有这种快要崩坍的废屋。这三个走狗躲在这里,很可能负责监视客店的动静。 “好身手!”那位佩刀的人喝采:“从上面与房屋一起倒坍下来,而毛发无伤,窜出尘埃木石的身法可圈可点,这小辈不错,不错。” “过来,我要知道你小子的来路。”闹湖蛟却用另一种角度看情势:“来踩探虚实必定有所图谋,闯入咱们藏身的地方,你的胆子不小。” “你们都走了眼,是个母的。”佩剑的人阴笑:“我敢打保票,一定是个够味的女人。她是我的,我游蜂浪子对女人从不挑剔,够女人味就好,而且多多益善。人交给我,口供也包在我身上。” 高黛感到心中一凉,游蜂浪子的名号,对所有的女人都具有潜在威胁,那可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详的大淫贼,家有闺女的大豪大霸,提起这个人莫不咬牙切齿,却又无奈他何。 这个十余年来,以采花名震天下的淫贼淫魔,一眼便看出她是女人,而且是非常不错的够味女人。 她心中一慌,向侧方的房舍飞纵。 “是高家的女人!”闹湖蛟兴奋地大叫。 她的轻功身法值得骄傲,飞纵时有如飞燕穿云,双手前伸后掠,美妙绝伦,事急全力施展,被闹湖蛟看出根柢,揭破她的身分。 全城三家走狗,都集中注意力,侦查五岳狂客一群侠义英雄的动静,尤以东厂的人图谋最为积极,行踪一露,铁定会成为三家走狗猎取的目标。 姬玄华的处境却又不同,三家走狗都不想浪费精力对付他。东厂的走狗虽然与鱼藏社搭上线,但不会管鱼藏社的恩怨是非,姬玄华掳了鱼藏社的人,该社的人认为是奇耻大辱,自己的事自己了断解决,不屑劳驾东厂的人出面协助灭自己的威风。因此,姬玄华可以公然露面活动,唯一的敌人是鱼藏社杀手,而杀手本身也是见不得天日的人,反而不敢公然找他拼命,只能用暗杀的手段等候时机。 暗杀成功的机会不大,而且杀死了他,落在他手中的朱雀功曹与下落不明的六个人,岂不因此断送了?所以另行设法用重金敦请朋友,希望能活捉姬玄华。 高家的人成了众家走狗的目标,处境十分恶劣,必须隐起行藏,化装易容在外活动,一旦被走狗认出身分,必须及早溜之大吉。 她必须摆脱这三个走狗,而且她也有自知之明,对付不了游蜂浪子,这淫贼的迷香比毒物更可怕。 按她的速度,三个走狗绝不可能追上她的。 可是,当她看到侧方房舍的门倏然洞开,她知道要糟,纵势已尽,右脚正要点地,已无法在这剎那间加快点落,正是最危险的重要关头。 大地是力量之源,人在空中劲道已尽,不沾地就无法获得力量,无法采取其他方法应变。 门内飞出一根怪索,奇准地缠住了她下伸的右脚胫,巨大的拉力传到,想抗拒已无能为力。 “不要伤她!”游蜂浪子的叫声入耳。 砰然大震中,她仰面摔倒被拖翻在地。 不等她有何反应,打击已经及体,印堂挨了一掌,立即昏昏沉沉任由摆布。 “她一定是活的。”擒住她的人大声得意地说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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