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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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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华笑道:“千里旋风的药很灵光,四肢麻痹毫无感觉,错开关节不痛不痒,怎能逼出口供?” 展翅大鹏恍然住手,冷笑道:“那么,大爷先使你五脏离位。” 说完,三个指头抵住了秋华的小腹,一手压住秋华的腰背,徐徐发劲。 秋华侧卧在地,浑身不能动弹,片刻间,额上冒汗,痛楚难当,内脏向上挤,压迫胸膛,呼吸困难,血液像要停止流动,而且上冲头部,苦不堪言。但他忍住了,咬紧牙关忍受。 正在生死关头,眼看就要昏厥,左方乱石丛中不远处,突传来千里旋风的声音,说:“这一带原是虎穴,右面不远处有一座石洞,曾经有两头猛虎在内营巢,三年前被击毙之后,以后不再发现虎踪,那儿可能藏人。” 另一人接着说:“两个笨贼并不笨,不会躲在虎洞内等死,这一带乱石丛占地甚广,易于藏身,搜一搜再说。” 展翅大鹏手急眼快地捂住秋华的嘴,静静地听完,方制了秋华的哑穴,将秋华塞入石缝中,藏起百宝囊和皮护腰,然后自己悄然向右溜走,要将来人引开。 果然不错,他窜近虎洞附近,千里旋风和血雨剑的一名属下,已循声追到,他只好先离开再说,藉草石掩身,向右面的山壁下急窜。地面碎石甚多,窜走间,少不了有小碎石被带动,发出碰触滚动的声浪,瞒不了人。 箭衣大汉发现人踪,一面小心翼翼地追逐,一面发出警啸,通知在别处搜寻的血雨剑。秋华身躯麻木,哑穴受制,被塞在石缝中,胸腹中奇痛彻骨,冷汗直流,心中暗恨。他发誓,如果这次不死,他要杀掉翻天鹞子兄弟和千里旋风,誓报此仇。 目前,他毫无希望,只能眼睁睁地等死。 “来救我的五个人到底是谁?”他在想。 他只能概略地分辨进入栅的血雨剑脸貌,觉得十分面生,不知对方的来历,更无法估料对方的来意,反正对方能在短期间制服千里旋风,追搜花家兄弟,绝不是无名小辈,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? 正胡思乱想间,突觉双脚一紧,被人从石缝中倒拉而出。他想:“这恶贼又来了,大概已将来人引走,转回来对付我啦!看他能把我怎样?” 拖他出来的人,不许他有转动头部的机会,将他侧放在地,他只能看到拖在地下的一幅灰袍下摆。 “咦!这人是谁?”他想。 一颗异香扑鼻的丹丸,塞入他的口中。他看出送丹丸的似乎有点干枯,但肌色仍然红润。不等他有思索的机会,耳听到像蚊子叫般的奇异声音:“你很笨,既然以前能骗过这些取名单的人,为何这次要逞能熬刑?他们志在名单,舍不得一下子把你弄死,大可用缓兵之计和他们拖时间,岂不强似受辱熬刑?熬刑对你有何好处?” 他乖乖吞下丹丸,苦于无法出声分辩或询问。 对方似已料中他的心意,双手分别在他的腹背推拿,一面往下说:“解你的哑穴,但不许你多问。听着,片刻后药力行开,你便可以恢复自由,不妨静静地行功,助药力发散。这是强健筋骨蓬勃气机的仙丹妙药,你将因祸得福受用不浅,不仅可助你练气精进,更可益寿延年身心舒畅,有助身手矫捷灵活。所中的蒙药,药效只有一个时辰,于你无碍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 体内的变化,已不容许他说话,对方的双掌推动下,血脉汹涌如潮,原先被挤压的内腑,因气血畅流而恢复功能,痛苦爽然若失。澎湃的气血,不由他不敛神行功。 久久,他似乎已进入物我两忘境界,耳畔先前的奇异声再响:“记住:人生在世,行事但求心安。区区两句话说来容易,却行之维艰。好自为之,青年人。” 声落,双手已离开他的身躯,微风飒然,身畔已无人踪,幽灵般消失了。 他收敛神智,挺身坐起,四周鬼影俱无,看不出来人的来踪去迹。被展翅大鹏丢掉的凝霜剑,静静地放在脚下。身侧,多了一个小布包,身旁地面上有用手指在地上划写的两行字迹:“赐汝神丹三颗,每十日服一颗,子夜吞服,服下即行功一个时辰,助汝练气臻于纯青之境。” “又是那位神秘的灰衣人。”他喃喃自语。 他挂上百宝囊,插上剑系紧皮护腰,将神丹贴身藏好,一咬牙,自语道:“不废了这两个恶贼,于心难安。” 他先定神倾听,谷口有零乱的犬吠声,左侧有人大呼小叫,右面有人奔跑的声音传来。 “且到右面山崖下看看。”他想。 沿山崖向右走,烧焦了的谷地怪石峥嵘,远远地,便发现展翅大鹏正窜入外面的古林,后面有两人穷追不舍。 ▼第二十七章 大奥谷追堵 追逐的两人中,有千里旋风在内。 他心中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冷哼,利用怪石枯树掩身,也绕山崖急走,奔向谷口的参天古林。 展翅大鹏发觉未能将追逐的人摆脱,心中暗懔。他的轻功傲视江湖,千里旋风也是以轻功见称的人,彼此不分伯仲并非奇事,而那位箭衣大汉也同样高明,便不由他不心惊了。 他必须出谷,因为谷左也有人影飘忽出没,显然有人正在那儿穷搜,他必须将人引离秋华的藏身处,从谷右出谷,与乃兄会合和来人周旋。 他把千里旋风恨入骨髓,认为千里旋风不该出卖朋友,引这些人来追赶,不杀千里旋风此恨难消。 进入了近谷口的参天古林,谷左的人已闻警向这儿汇聚,穷追不舍,但他已不再恐惧了。 正走间,前面出现三名千里旋风的弟兄,五六头猎犬发狂似的奔到,厉吠声震耳。 后面十余丈,千里旋风和箭衣大汉狂风似的向前急卷。 “花当家请留步。”一名大汉叫。 他无名火起,一面飞扑而上,一面怒吼:“挡我者死!” 喝声中,双手左右齐扬,手中六七块指大小石连续飞出,射向张牙舞爪、咆哮着扑上的六头猎犬。接着拔剑急冲,一跃三丈,从犬群的上空飞越,咬牙切齿地扑向拦路的三名大汉。 猎犬发出厉嚎,六头猎犬被击倒了五头,在树下的草丛乱滚,声势骇人。 三大汉同声大喝,两面一分,避开展翅大鹏的锐锋,不敢接招。 最后一头猎犬回身冲到,恰好接住下落的展翅大鹏,向前跃起,张口便咬。 展翅大鹏不想被缠住,只想脱身,一见三大汉让出去路,他也就不再追袭,单足落地,刚想纵出,突觉身后有异响入耳,百忙中扭头一看,猎犬已跃上扑到,森森犬牙入目,近身了。 他已来不及转身出剑,只好向前纵跃。 晚了一步,“嗤”一声裂帛响,衣后摆已被猎犬撕下了一幅,一带之下,纵不出去了。 猎犬丢掉衣幅,一声咆哮,再次上扑。 他怒火焚心,大喝一声,扭身一剑急挥,人向侧闪。剑过爪落,猎大的两只前爪被剑挥断了。 “砰!”断爪的猎犬仍向前扑,撞中他的腹部,力道居然奇重。 他飞起一脚,将猎犬踢得倒飞丈外。可是,他也耽误了片刻光阴,千里旋风已经拉近至六丈外了。 他扭头便跑,急急如漏网之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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