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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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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!”狂丐闻声撇腕,仍无法收招,仅能卸下砸的七成劲道,敲在横江白练的右肩上。 好险!雍玉的剑尖几乎贯入横江白练的胸口。鸩首杖那一记轻敲,也将筋疲力尽的横江白练敲得向下挫,坐倒在地。 “是自己人,住手!”中海不顾一切大叫,事急矣!他不在乎九阴吊客听去,只知救横江白练要紧。 狂丐火速掏出一颗丹丸,塞入横江白练口中,一面替他推拿右肩活血,一面说:“你是谁?怎么……” 中海奔到,急叫道:“梁大哥,你可无恙?” 横江白练摇头苦笑道:“老天爷!两世为人。这两位是……” 老花子呵呵笑,道:“哦!你就是横江白练,怎么相貌完全变了?怪事!我老花子瞎了眼,几乎误了大事,罪过,罪过。” 雍玉也收剑行礼,道歉说:“梁大哥,对不起,我以为你伤了龙大哥,所以下手太快,请恕我不知之罪,小弟雍玉。” 横江白练让中海扶起,拭掉汗水说:“我的天!一个狂丐,一个大峪山的少山主,难怪,我的一条腿竟像是踏入了鬼门关啦!诸位,请快离开,办事要紧。幸而这家伙昏了,不然麻烦就大啦。” “离开?”狂丐叫。 “让梁大哥套出这恶贼的口供来,我们先回避。”中海抢着说,向一旁走。 横江白练将九阴吊客抱至松林深处,方将他弄醒,自己倚坐在树根下,不住喘气。 九阴吊客悠然醒来,想挣扎坐起,却痛得“哎”一坚厉叫,仍然躺下了。 “屈兄,先歇会儿,等会儿我替你上药裹伤,目下我手足脱力,你权且忍耐一下。”横江白练装得很像,喘着气说。 “他……他们人呢?”九阴吊客虚脱地问。 “谁?崤山三奇?完了,全完了。” “刚才那……那……两个人……” “是劫路的,我叫了一声‘天上有七星’,他们便跑了。” “那……那蒙……” “蒙面人?已被我扔掉了,大概他的伤比你轻不了多少,那一袖箭够他受的。” “白兄,我……我看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 “胡说!你是不是想说些感恩戴德的话,免了吧!咱们相交在心,用不着挂在嘴上,是么?” “兄……兄弟感激不……不尽。唉!想不到我九阴吊客落得如此狼狈,真……真是时衰鬼……鬼弄人。” “屈兄,那大地之龙与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?”横江白练套上了正题。 “我……我怎知道?平生杀……杀人如麻,满手血腥,谁知道是怎么回事。听崤山罗兄说,那……那大地之龙说我……我与他有不……共戴天……” “是的,他说你杀了他的父母。他是道州人,说你与另三个凶手在月黑风高之夜,先用迷烟,再杀人分尸。那三个人都死了,最后死的是双头蛇,双头蛇招出你是主谋。屈兄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哦!我想起来了,那是八年前的事了,我几乎全忘了哪!他……他定是那苦主被流役肃州卫的儿子。” “你怎么会去杀他的父母呢?” “说来话长,其……其实我也是为朋友两胁插刀。” “你为朋友?” “是的,这人大概你也有过耳闻。” “谁?” “笑面青狼郜仲健。” “他?他不是在河南山东一带做案么?早些年有人在武昌看见他呢,他怎么会与龙家结仇?” “他已经有三十年不做案了,早年他已将劫来的大批珍宝金银运到道州,置了产业田地。” “见鬼!他分明仍在做案嘛。” “不!我与他是数十年的知交,岂有不知之理?他在各地每隔数年以本来面目现身一次,让人知道他仍在大江以北大河两岸做案,其实他却远在湘南做地方缙绅,改名换姓,叫做郝孟明。白兄,我如果不幸,请替我捎个口信给他,叫他安心,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,任何酷刑也休想追出我的口供来的。你我情共生死,也请代我守口如瓶,好汉做事好汉当,不能出卖朋友,是么?” “我会替你守信的。怪事,笑面青狼为何要找你下手?他自己难道……” “他的艺业不行,那龙老狗练有气功,可力博虎豹。” “他们为何结怨的?” “听说龙老狗医道高明,但为人固执,曾经误了他第三个爱子的性命,所以先要龙老狗的儿子偿命。岂知龙小狗却改死刑为流役,因此……” 蓦地,草丛中抢出目眦欲裂的中海,用凄厉刺耳的嗓音叫道:“恶贼,你替友报仇,却不问青红皂白,你知道他的儿子是怎样死的么?我爹爹先被泥江口曾家请去救人,郝老二的命值钱,姓曾的大嫂难道就该死了不成?你不问……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九阴吊客骇然叫,想挣扎坐起。 横江白练一手将他按住,伸手控制住他的牙关,不许他用劲咬舌自尽,笑道:“他就是大地之龙呀。” “你……” “我,横江白练梁衡,化装易容来探你的口供,谢谢你的合作。为了你,在下几乎送掉性命,你也该骄傲了。” 九阴吊客长叹一声,喃喃地说:“我……我该死!郜兄,我……我对不起你。诸位,杀了我吧!我不……不想活了。” ▼第四十一章 仙穴练艺 中海发狂地用剑掘地,一面厉叫:“爹,妈,你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庇佑孩儿,梁大哥义薄云天替孩儿找出了真凶。等屠尽郝老狗全家,孩儿方能为爹妈设灵祭奠。” 四人用兵刃掘土,将九阴吊客活埋在内。 中海折枝作香,向上苍哭拜一番,拜罢虎跳而起,拭掉泪痕向三人说:“老爷子,请你老人家代向施叔致意,小侄必须立即赶回故乡,找郝老狗算账。” 三人全呆住了。好半晌,横江白练吃惊地一把将抓住,大叫道:“老弟,你说甚么?龙虎风云会的事,完全靠你解决,你却因个人私仇,半途而废一走了之,老弟,你疯了?你知道因你这一来,要枉死多少人么?” 中海如受雷殛,怔怔地两眼发直。 横江白练颓然放手,黯然地说:“我无权向你要求做这件事,但请……” 中海突然下拜,颤声道:“梁大哥,小弟知错了,请原谅我。我明天便动身到保宁,无论如何,我得与长春子生死一拼。梁大哥,小弟年轻,无知而冲动,如有错误,尚请你不吝指正……” 横江白练含泪将他挽起,激动地说:“老弟,大哥是个极平常的人,只知为人在世,必须善恶分明。身为武林人,必须行侠杖义,去暴除奸,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。咸宁幸遇,你我一见如故,结为忘年之交,我知道今日风雨飘摇中,老弟是唯一可以担当挽救江湖大劫重责的人。后来我知道你的身世,知道如果你的仇人未能早日找出,你便不会将全副精神用来担当重任,因此我便自告奋勇为你尽力。我是一个孤零零的人,其实江湖大劫与我并无多大关连,但这次牵涉到外寇,我便不能脱身事外了。老弟,愚兄的艺业,不能登大雅之堂,梓潼大会用我不着,我替你跑一趟故乡,暗中安排擒捉郝老狗的大计,等你返乡时,再下手将老狗擒获,血债血偿,以慰令亲在天之灵。” “那么,一切拜托大哥了。”中海宽心地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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