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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七


  ▼第三十七章 六合瘟神

  归州虽有四座城门,但南临大江,北枕峻岭,东面有古道通向夔子城(楚王城),西有小径至牛口,城西不远便是叱滩。

  叱滩也叫人鲆瓮,舟子则称为黄魔滩,紫极宫就是黄魔神庙,不远处便是雷鸣洞,大石阻江三分之一,湍急的江水冲至洞下,声如雷鸣,像是老天爷发怒叱骂,所以叫叱滩。另一座修真人所住的天庆观香火并不怎么旺盛。

  大汉领着林彦与姑娘到了码头,轻舟待发,五名操舟大汉健壮如牛,长相凶猛。

  “请上船。”领路的大汉客气地肃客。

  “上船?要到何处?”林彦颇感意外地问。

  “姓符的人住在对岸。”大汉笑笑说。

  “旧归州?”

  “不是,届时自知。”

  林彦不再多问,首先登船。

  船靠南岸,大汉说声有僭,便走在前面领路,沿江滨小径越过叱滩,小径一分为二,大汉趋南面小径急走,进入一条山谷。两三里之后,谷道上升,前面山城下出现一座三家村,犬吠声入耳。

  三家古宅建在树林旁,南面山泉泻下汇成一池。住宅以巨木筑成,粗犷、古朴、简单,与一般山居人家掏泥为墙完全不同。

  迎面第一家外围以巨木为栅,以防止猛兽入侵。栅门口,站着已失去山藤杖的天孤郑川。这老家伙脸色阴沉,本来就生得长相难看,这时更像个讨不到债的债主。

  “你俩个小子真是够狂够大胆的。”天孤郑川阴森森地说:“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招之即来。”

  “招之即来事极平常。”林彦口上不饶人:“想挥之即去就不是易事了。你是准备先打一架报那晚偷袭失败之辱呢,抑或是带在下兄弟去找姓符的人?”

  “耿庄主马上就到,亲自带你去找人。”天孤郑川向里面不远处的大门击掌三下:“有人认为你能逃过耿庄主的霹雳掌,那是不可能的事,所以要当面试试你的武艺,要证明耿庄主是不是过甚其词。”

  大门本来是开着的,踱出一位白脸书生,青袍飘飘,有如临风玉树,佩的剑古色斑斓,没有任何饰物。

  天孤那阴鸷的面孔,露出更阴森的冷笑,闪在一旁向林彦伸手虚引说:“院子很宽敞,足以施展,请吧。”

  林彦淡淡一笑举步,朗声说:“会无好会;没想到耿大庄主如此小气,人还没露面,便先安排一场决斗。”

  姑娘也不示弱,接口说:“善者不来,来者不善;耿大庄主如果认为咱们兄弟是善男信女,他是打错了主意。姓郑的,你是说,这位俏书生要当面试试咱们兄弟的武艺?”

  俏书生粲然一笑,背着手走近,一双水汪汪又大又亮的明眸,在两人脸上瞟来瞟去,最后凝视着林彦,笑意更浓,抱拳施礼说:“林兄,久仰久仰。天孤郑老的话,请不要放在心上。在下小姓余,名国维单字德。诸多多指教。”

  “兄台客气。在下林彦。”林彦也客气地行礼:“郑前辈绰号称天孤,为人孤僻阴鸷理所当然,在下不会与他计较。”

  一旁的天孤郑川老脸上挂不住,见余德居然毫无表示,难免心中不快,向余德说:“小兄弟,你和他们打交道好了,庄主不久可到,你们先准备准备,人一到就动身。”说完,愤然进屋去了。

  余德不加理会,向林彦说:“请屋里坐,耿庄主即将到来,还有余暇小坐片刻,两位请。”

  林彦也就不再客气,举步便走。

  姑娘一直就在冷眼旁观,她的目光显然不太友好,一双明眸不离余德,对这位俏书生深怀戒心。

  余德却毫不在意她的存在,老实不客气与林彦并肩而行,不在乎主人的礼数。

  厅堂设备简陋,一桌四凳别无常物。余德请两人上座,自己在下首相陪,笑笑说:“此地的主人是耿庄主的朋友,出去办事不知何时方能返回,连茶水都没有准备,林兄休怪简慢。”

  “余兄应该明白。”林彦说:“在下与耿庄主在极不愉快的场合中见面,彼此各怀机心各有所图,暗地里彼此憎恨,表面上又不得不保持客气礼貌,即使备有酒筵,在下兄弟也不敢领情。访问余兄与耿庄主……”

  “在下与耿庄主可以算是朋友。哦!林兄的口气,似乎对耿庄主甚不谅解……”

  “谅解?余兄说得太含蓄了,应该说,在下对耿庄主深怀戒心。”

  “有此必要吗?”

  “不仅是必要,而且是必须。余兄,你想想看,耿庄主所要作的是,派人带在下去找住在归州姓符的人,这在任何人来说,可说平常得很,平常得不屑一提。可是,他却把这件事搞得十分复杂,复杂得令人觉得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,神秘的令人如堕入五里雾中。余兄,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吗?”

  “这个……”

  “看情形,似乎他要亲自出马,带在下兄弟前往,委实令在下心中懔懔。如果连一个七八岁的顽童也能胜任愉快的事,竟然要劳动一位武林中大名震天下的世家高手亲自来做,这件事也未免太离谱了。余兄,原谅在下多问,阁下介入这件事,到底有多深?”

  “林兄的意思……”

  “余兄如果介入不深,退出还来得及。如果在下所料不差,耿庄主恐怕将要与在下剑上决生死,参与的人,绝无置身事外的可能。在下不愿与余兄生死相拼,如此而已。在下认为,余兄的修为,容或没有耿庄主精深,但必有一两样奇技异能为耿庄主所不及,届时在下兄弟为求自保,势将以平生所学周旋,余兄明白在下的意思吗?”

  “在下有件事请教。”余德正色说:“林兄与耿庄主,是否有何仇恨牵缠?”

  “很难说,所谓仇恨,并不需要当事人双方有意结下的,远因近由谁也不能彻底了解。有些是上一代留下的恩怨;有些是被人有意所造成;有些是受朋友所牵累……总之,当事人是身不由己的。”林彦淡淡一笑:“耿庄主如何想法,那是他的秘密,在下却可保证,在此之前,在下从未与耿庄主见过面,闻名而已。”

  “在下可以保证,耿庄主对贤昆仲绝无恶意。”余德郑重表示:“两位但请放心。”

  “但愿如此。”

  “在下也有一件事请教,希望林兄坦诚相告。”

  “在下能回答的事,必定直言无隐。”

  “林兄找姓符的人,为仇呢,抑或是为恩。”

  “非恩非仇,在下只是受人所托,留心查访而已。”林彦不假思索地说。

  “姓符的名号,可否见告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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