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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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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手指指百步外那座栈仓:“听说是那一家,小可却找不到人询问,大概夜间没有人守仓,所以没有人应门。” “小哥,代理木料运销的栈号,没有叫盛昌的。” 老人用行家的口吻说:“也许你记错了,不是代理木料行销的栈号,你得到挹江门码头去找。” “哦!也许真的记错了,那家栈房的左邻,是一栋小楼,不知老伯是否知道,那家小楼经营些什么生意?那位把门的人好凶,比恶狗还要凶。” “凶?你没被他们捉住打得半死,已经不错运气好了。” 老人摇头苦笑:“那本来是南京工部衙门,派在这一带查缉私货的税丁秘密住处。当今皇上驾临南京后不久,换了一批身分特殊的官员,平时鬼鬼祟祟进出十分神秘,已经不负责查缉私货,查缉什么没有人知道,反正进出的都是不三不四的人。” “官员?不是平民?”她大感诧异。 “当然是官员啦!龙江关的大官小吏,都绝足不来走动,连附近几家栈仓也不来查了,小哥,离开那地方远一点,我们在码头干活的人,相戒不走近那地方,以免惹火烧身,那些人来头大,惹不得。” “谢谢老伯关照,小可那敢再去询问?多谢。”她道谢离去。 她愈想愈不对,怎么可能是特殊的官方人士?官方人士会与闹江龙拉上关系,闹江龙的神通未免太大了,强盗交通官府,象话吗? 怀着满腹疑团,她重新返回金陵老店。 *** 霍然要店伙撤走食具,沏来一壶茶,他在等候,等候即将到来的变化。 可是,眼看时光飞逝,街上已传来三更起更的更鼓声,依然毫无动静。 大爷霍然已经抵达,按理,对方必定迫不及待,大批高手将倾巢而至缉拿他,为何毫无动静? 金笛飞仙师徒不曾到达,五通神三个人也毫无音讯,难道天涯三凤就此见好即收?那是不可能的事,对方的埋伏人马,应该早几天就各就定位了。 会不会是笑魔君得到的是假消息?天涯三凤并不是苍龙丹士的情妇。 也难怪他怀疑,当初老魔与唯我神君,都说炼魂修士与中州双奇一些侠义道人物,是暗中保护快马船的人。 目下虽然他还不曾获得确证,无法确鉴证实是真是假,但玉面天罡那些位高辈尊的侠义道英雄,所说的话应该不是信口开河,不可能昧着良心,替炼魂修士那些人掩饰,玉面天罡与南天狮子,都是有口皆碑方方正正的名宿。 不管笑魔君所获的消息是真是假,他都要在这里等候,衷心希望金笛飞仙几个人,确是在途中有意外的耽搁,而非被天涯三凤计算了,晚到三两天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大计。但如果真是被天涯三凤所诱陷,他会直接去找苍龙丹士算账。 第一件事便是想到一把剑,一把锋利的剑,尽管剑锋利与否,对他来说并不重要,赤手空拳杀起人来干净利落,而且安全可靠。 在南京佩剑行走,是十分危险的事,皇帝目下在南京,城内城外到处都是穿上鸳鸯战袄的边军、御林军、家将、侍卫、十二团营亲军……每一位将爷(兵的总称)都可能找麻烦,引起血腥纠纷,所以除了可藏在衣内的短兵刃之外,没有人敢公然佩刀剑在外行走,各色各样的治安人员,随时皆可能对佩刀剑的牛鬼蛇神采取行动。 要闯进紫禁城闹事,手中最好有剑。 笑魔君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,骁勇绝伦,因此曾经说,他如果用宝剑杀人,老天爷也不饶他。 即使所用的不是宝剑,普通的剑在他手中同样可怕。 三更一到,旅客渐稀,客房区人声渐止,已落店的旅客皆已就寝,店伙走动减少,依然毫无动静。 熄了菜油灯,他开始在床上行功练气,以打发漫长的等待时间,等待即将到来的变化。 久久,一座小窗传出轻轻的三声叩击声,稍顿又是两响,那是预定的暗号。 拉开窗,傅姑娘猫似的钻入。 “咦!这恶贼居然在南京,又居然敢混在店中盯我的梢,这怎么可能?” 听完姑娘说出跟踪闹江龙的经过,他大感意外:“也许,他以别的身分面目,勾结官方的人,在南京进行不法的勾当,碰上了我,要找机会报受辱之仇,他最好不要冒险撒野。” “我担心他的出现,耽误了你的事。” 姑娘甚感不安:“两面树敌,你甚至不知道前来下手的人,到底是哪一方的神圣,这会影响你出手的心态,对付两方的人,你能一视同仁吗?” 他一怔,一时难以回答。 如果天涯三凤真的坑害了金笛飞仙师徒,除掉五通神几个人,那么,他就有强烈的报复意识,出手当然毫不容情。 而在意识上,他对闹江龙敢向快马船下手抢劫,颇感佩服甚至惺惺相惜,这就是在仪真河道,他握弯铁棍吓走闹江龙的原因所在,不然闹江龙绝难全身溜走。 他打伤闹江龙不少手下是事实,闹江龙找他报复理所当然,他不可能痛下杀手,动手时心态不同。 如果向他袭击的人,暴起发难无暇表明身分,也就难以分辨来人的底细,动手生死决于瞬间,心态不同会吃大亏的。 “等他们来就知道了。” 他不能表示凶狠的态度,其实他一直就不曾下毒手杀人:“午夜已过,不会再有人来撒野,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有那些人在打我的主意,不得不暂采守势,你爹呢?” “他老人家正在监视闹江龙的船。” “你老爹仍不愿放过他?” “他也不会放过我爹呀!” “让那家伙来找我,你父女俩大可袖手旁观。” “我仍然不放心那些与闹江龙勾结的官员,得进一步深入调查他们的底细,我这就走。” “时辰不早了,白天可以打听呀!你就在这里歇息吧!我到外间留意动静。”霍然拍拍姑娘的肩膀,将姑娘扶至床口,摸索着向外间走。 黑夜中有不见姑娘的脸上表情,他的亲昵举动,在姑娘的身心方面,引起极大的震撼。 上次乘船离开东山到苏,与林小姑娘文韵华姑娘,一起挤在窄小的船舱内,她终于进一步了解霍然的为人。 那时,她就对文韵华、林涵英一大一小两位姑娘,心中油然兴起敌意,这表示她少女的心湖,逐渐引起了波澜,感情发展有了一定的方向和目标。 黄毛丫头十八变,而且说变就变,她不再反对霍然的作为,而且对霍然的作为产生认同感。 她和衣往床上一躺,心潮汹涌哪能入眠?床上遗留有霍然纯男性的气息,让她觉得心跳快了一倍。 她的注意力,专注在外间的黑暗空间里,透过轻软的房帘,偶或传来霍然轻柔的移动声。 她知道,霍然正不断地在门与窗之间移动,透过缝窗缝,留意房外的动静,外面的声息连她都可以隐约分辨。 “难道他感觉出今晚会有事?”她在心中暗忖:“他却要我歇息,他也需要歇息养足精力呀!” 最后,她在胡思乱想中,朦朦胧胧梦入华胥,奔波了一天半夜,她的确需要充足的睡眠以恢复精力,人毕竟不是铁打的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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