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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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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哲怎肯放过机会?说:“咱们靠岸,另觅小舟前往察看。找到了文天霸,或许可以得到有关黑鹰会的一些消息。” 他们并不急于赶路,姑娘自然也关心黑鹰会的动静,有人告知黑鹰会的消息,当然很好,点头道:“好,我们先问问船家肯不肯转回去再说。” 船老大怎敢回去?两人只好要船家靠岸,说是要在南康登岸,不要船家退回船费,船家自然答应了。 西岸是吴章山的余脉,衔接着庐山,距南康还有四十余里,属星子县地境。湖岸港汊罗布,所有的树林,皆盖上了一重枯黄的秋色,只有沿岸的竹林,尚带着一丛青绿,远远地便可看到泊在湖湾中的三五艘渔舟。湖面上,往来南北的商船帆影片片,倒也颇富诗意。 船缓缓驶入一座小湖湾,放下跳板,两人提着行囊一跃上岸,向下游停泊着的三艘渔舟走去。 大白天,湖中正是打鱼的大好时光,这三艘渔舟为何不出湖打鱼?距岸不足半里地有一座小村,似乎村内与渔舟上,皆看不见人影。 三艘渔舟并排系在大树下,没置放跳板,随波晃荡,舟上不见有人。柴哲放下行囊说:“我到村子里找人,小弟,你在此稍候。” 不远处的一丛竹林背后,突然转出五六名渔夫打扮的人。秋风带来了寒意,渔夫们却赤着上身,不怕劲烈的寒风。 北面的湖岸小径上,一名僧人与两名大汉,正大踏步转出前面的树林,向这儿赶来。 柴哲心中一喜,便向渔夫们走去。 北面来的三个人脚下甚快,先到一步。僧人身材高大,顶门光光,戒疤闪亮,年约四十出头,暴眼阔嘴,左耳轮缺了一半。着一袭旧僧袍,袍袂挽在腰带上。胁下挂着化缘袋,挟着一把方便铲。挂在胸前的念殊不像是木造的,乌光闪亮沉重坠手。 两名大汉年约半百,长相十分凶猛,背了一个小包裹,腰悬单刀,雄赳赳气昂昂。由和尚领先,急步到了渔夫们站立处。柴哲目光犀利,忖道:“看样子,这些人都不是本分人,恐怕有麻烦。” 六名渔夫打扮的人,一个个身材结实,相貌凶猛,一举一动皆透出一股剽悍粗犷的气息,令人一眼便可看出不是好路数。 和尚放下方便铲,单掌打问讯,哈哈一笑声如洪钟,咧着大嘴说:“阿弥陀佛!施主们,船是你们的么?” 一名粗壮的渔夫双手叉腰,摆出了桀骜不驯的神色,怪眼一翻,冷笑道:“不错,船是我们的。可惜咱们此地不信神佛,和尚,你化缘化得不是地方。你想怎样?” 和尚脸色一沉,暴眼中凶光四射,“嚓”一声抡起方便铲,铲头入地大半,不悦地怒叫道:“竖起你的驴耳听了,佛爷不是化缘的,而是要雇你的船。你居然敢在佛爷面前猖狂,可是活腻了么?你他娘的再不知趣出言不逊,佛爷挖出你的狗眼来。” 这位出家人言语之粗暴,委实令人吃惊,态度之恶劣,更是惊人。渔夫的态度当然也不象话,双方半斤八两。 鬼怕恶人蛇怕赶,渔夫碰上了更强的人,凶焰一敛,讶然退了两步,口气一软,说:“咱们是渔船,不受雇的。” “不雇也得雇。”和尚怪叫。 “你……” “佛爷雇定了,不答应也得答应。” 另一名渔夫看出不对,上前冷冷地接口问:“和尚,你要雇船有何用处?” “这个你不用问,佛爷自有用处。” “我们没空。” “你们这些小子没空不妨事,佛爷要的是船而不是人。” “你……” “佛爷三个人的操舟术,敢说比你们高明。船,给佛爷用两天,银子给你。”和尚旁若无人地叫,从怀中掏出一锭一两的小银锭,扔在渔夫脚下,举步向湖畔走。 渔夫发出一声咒骂,伸手拦住叫:“且慢!你这贼和尚还了得?听着,你知道这些船是谁的?哼!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么?竟敢……” “闭嘴!”和尚用更大的嗓门叫道:“管他娘是谁的船,佛爷雇定了。和尚我走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,见过的人多矣!吓不倒的,即使是皇帝老爷的龙舟,佛爷说要就要,没有人敢说个不字。” “你好大的口气。” “我半耳僧正一大师就有这样大的口气。” 渔夫忍无可忍,一声怒叫,劈胸就是一记“黑虎偷心”。 和尚哈哈笑,不闪不避,“砰”一声暴响,拳捣在和尚的胸口上,如中巨鼓,和尚纹风不动,如同未觉。 渔夫眼中泛起一抹诡笑,第二拳再飞,“蓬”一声正中和尚的小腹。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和尚的狂笑声,在中第二拳时倏然而止,身形一颠,倒退丈外,几乎跌倒,脸色大变。 渔夫将拳头举至嘴前,傲然地、装腔作势地在拳头上吹口气,冷笑道:“大爷知道你练了气功,这一记撼山拳打你不死,也会吓你一大跳。” 和尚抢回原位,咬牙问道:“小子,你是神拳洪世芳?” “正是区区在下。” 和尚双手互搓,厉声道:“你在世间的食料已经糟蹋完了,佛爷要超度你归西。” 神拳洪世芳哼了一声,沉声道:“少吹牛了,你还不配。” 五名渔夫左右一分,和尚的两名同伴也放下小包裹,双方让出空隙作为斗场,一比一公平一决。 和尚向前迈进,双掌仍在搓动,暴眼中凶光四射,双掌慢慢变成紫红色。 洪世芳脸色一变,叫:“你……你是血掌徐元龙?” “不错,三年前血掌徐元龙出了家,目前叫半耳僧正一,不叫徐元龙了。” 洪世芳向后退,说:“你等一等,在下去请当家的人与你交涉。” 半耳僧冷笑一声,厉声说:“你用诡计打了佛爷一拳,就此罢了不成?乖乖让佛爷还你一掌,再去找你当家的人前来交涉不迟。” 洪世芳突然向后飞返,撤身疾走。 半耳僧一声怪笑,如影附形逼进,一掌拍出。 洪世芳知道走不了,向右一闪,大旋身疾攻一拳。 半耳僧左掌拂切对方的脉门,洪世芳恰好变招沉拳,掌拳接实,“噗”一声暴响,人影乍分。 “哎……”洪世芳惊叫,斜退八尺,撒腿就跑,拳举不起来了,整条膀子软绵绵地。 另五名渔夫一看不对,吶喊一声,四散而逃。 半耳僧得理不让人,大喝一声,一跃而上,掌按在洪世芳的右肩后,吼道:“一拳换一掌,扯平!” 洪世芳直冲出两丈外,“砰”一声冲倒在丛竹下,“哇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,狂叫道:“咱们无冤……无仇,你……下……毒手……”话未完,昏厥了。 半耳僧大踏步转身,回到原处拔起方便铲,一脚将银锭挑飞,“噗”一声跌在洪世芳的身侧。 “走!弄一条船再说。”和尚向两位同伴叫。 不远处观战的柴哲已先一步往回走,接近在水滨等候的云笙姑娘,他不知这些人的来历,事不关己不劳心,反正双方都不是好路数,他懒得管闲事。 和尚三个人跟随在他们身后不远,走向系舟的树下。 船突然摇晃不已,一名大汉叱喝:“正一大师,船上藏有人。” 三人脚下加快,一纵两丈。正一丢下方便铲,领先抢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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