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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一


  他想拔剑,用剑法制敌,可是已没有了机会,拔不得。高手过招,生死在瞬息之间,他如果想拔剑,必将自陷危局,何况对方的棍势绵绵如江河下泻,想稍闪两招也力不从心,他仅能化招,攻招愈来愈少。

  另一面,太叔霓裳攻了十余招,已到了强弩之末,老道的山藤杖,已将她困住了,三圣的山藤杖长有五尺余,杖中夹有棍招,枪乃兵中之王,势如生龙活虎,虚虚实实,奇正相生,出如雷霆,锐不可当,凶猛之势难以招架,深得六封六闭进手八诀的神髓,一阵狠攻,把姑娘迫得退出五丈有余,岌岌可危。

  一般说来,论轻灵飘逸,剑居魁首;但如论凶猛,棍则占尽便宜。加以姑娘的剑虽是吹毛可断,削金切玉的神物,却无法将山藤杖击毁。三圣自第一招小觑了姑娘,失手被砍了一道剑痕之后,再也不上当了,进手八诀中,以点扎为主,吞吐间捷逾电闪,猛攻姑娘浑身除两乳下阴外的各处大穴,控制了全局。

  姑娘浑身汗出如注,性命只在呼吸间了,绝顶高手拼命,一招一落实,招招要人性命,绝无虚着取巧;二十招一过,双方的真力耗损得差不多了,愈往后愈凶险,危机一发,一招出手,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概。

  是的,胜负将判了,危机来了!

  姑娘一招“画龙点睛”由杖圈内抢入,剑化两道淡影急射而进,志在必得,声势汹汹。

  老道冷哼一声,右足后撤,身形下挫,左掌一摊,山藤杖贴掌吐出,攻向姑娘下盘,同时沉喝:“起!”

  姑娘怎能不起?这招有点像“灵猫戏鼠”,十分歹毒辛辣,而且如果用上后二诀“挑冲”,乖乖!女孩子怎受得了?老道出声沉喝,就是避免忌讳,警告对方要避我这一招,如果不避,可不能怨我歹毒下流,大家难堪。

  姑娘别无他途,人如怒鹰振翅而起,也像随风飘起一朵绯色彩云,向左上方腾起一丈,柳腰儿一扭,突然转折下扑,一招“金虹入地”身剑合一急射而下。

  老道反而身形放慢,哈哈一声朗笑,抬起身躯,待剑近顶门不远,突然单手抡杖,在笑声中拂出,喝道:“撒手!”

  “铮”一声龙吟,杖扫中剑脊,姑娘像一只彩蝶儿,飘射丈外,但剑并未撒手。

  老道如影附形一闪而至,喝声已到:“有两手儿,照打!”杖又挥到脚下了。

  姑娘感到手腕酸麻,怎敢再接,手足同展,斜飘丈余,看去她轻灵飘逸,其实快极。

  老道行动如风,迅捷绝伦,已抢先一步折向闪到,叫道:“我不信你能永远不下来。”

  姑娘蓦地一咬牙,“唰”一声一剑挥出。

  剑鸣再发,杖剑再次相交,姑娘只感到整条膀子如遭巨锤所击,宝剑几乎脱手。她得一击之力,身形再飘,但转动已不见灵活了。

  老道狂笑一声,跟踪追到,山藤杖已指向姑娘肋下,端的快极,身动叫声已至:“你认命了!”

  姑娘已无法运剑,除了认命又有何办法?她一扭柳腰,左手剑诀变掌,一掌拍向山藤杖。

  同一瞬间,老花子已经抢到,乌竹杖拦腰便扫,叫道:“还有我呢!”

  三圣昊永冷哼一声,左手现掌向老花子一掌横拍,右手杖略一沉,够不上姑娘的腰肋,可击中了她的左胯骨外侧。要不是姑娘那一掌消去不少劲道,这一杖准会把她整个左胯击碎飞走。

  “噗哧”一声罡气撕裂声响起,姑娘“嗯”了一声,向外一飘,单足点地,腿一软,立时跌倒。

  老花子身躯突然向后挫退。似有一股无穷的无形推力,将他连人带杖震退丈二左右,脸上变了颜色,他差得太远了,一掌虚击也禁受不起。

  老道身形急进,山藤杖突向姑娘右肩井上点去。

  姑娘胯骨已受到致命损伤,人跌倒剑亦坠地,罡气散逸,浑身力道已失,怎能避开?眼看不死也将成残废。老道不知她罡气已散,仍全力点到,必将洞穿肩井,那还会有命在?

  眼看惨剧已生,杖到命断,蓦地一根山藤杖破空飞至,快逾电闪,“啪”一声脆响,击中老道的杖身,奇大的冲力,将老道震得横飘三尺,杖身亦同时后撤,一杖落空,在九死一生中,救了姑娘一命。

  老道大惊失色,身形一挫,看着地下的山藤杖发怔,脸色全变了。耳畔,传来山海之王奇冷的语音。

  “不可妄动,不然你将后悔。”

  老道缓缓抬头,杖尾仍指向挣起上身,脸如白纸的姑娘,只消跨进一步,便可教她死一百次,这一步太简易了,可是他并不敢踏出。

  他看清了五丈外的景况,不敢妄动了。

  那儿,山海之王的木棍,正点在二圣昊崇的胸前七坎大穴上,随时有要他老命的可能。昊崇的脸色成了灰白,浑身大汗淋漓,脸面上布满了豆大汗珠,随着两太阳的暴起青筋跳动,一颗颗向下震落。

  二圣虽屹立如山,但胸前急剧地起伏,显然真力虚脱,快支撑不住了。他的山藤杖已经不见,不用猜,刚才袭来的那一根,定然是他的啦!

  三圣心中一寒,手中山藤杖颓然垂下了。他沉声问:“阁下意欲何为?”

  山海之王泛起他那奇特的微笑,说:“一命换一命,再做一次交易。”

  被制的二圣突然虚弱地叫:“带那丫头走,师弟,可用来胁迫太叔权放手。”

  山海之王并未制止他说话,接口道:“走得了么?别枉费心力了,不是在下夸口,即使你单身逃命,十里之内,我可让你先走百丈。要是带着一个人,你逃不出两里外,不信可以试试。”

  三圣杖指缥缈春鸿,厉声向山海之王道:“你与太叔权是一伙?”

  “废话,要是同伙,你武当门下早该全死在石龙谷河床,你明知故问么?”

  “那你为何护她?”

  “她为人不坏,不像你武当门下卑鄙龌龊。离开她十丈外。”

  “你先放人。”三圣顽固地说。

  山海之王冷哼一声,厉声道:“换不换在你,那丫头的死活与在下无关。山海之王一言九鼎,不像你们这些反复小人。我给你三声思索的余暇,三声一落,我先宰了这一个,再宰你并未为晚。”说完,突然大吼:“一!”

  三圣插好山藤杖,一声龙吟,寒芒夺目的长剑出鞘,沉步向山海之王叫:“你,咱们决一死战。”

  山海之王等他走近,方收回棍,晃身一闪,鬼魅似的反欺在三圣身后,障住了姑娘,徐徐举棍道:“在下劝你先保元气,你的师兄已经力尽,且先调息片刻再说。你两人如果同上,斗我的木棍势均力敌,如果我用神剑,你们逃命的机会不多。”

  二圣突然坐下,叫道:“师弟,等会儿,为我护法。”

  三圣只好后退,仗剑在师兄的身旁守护,眼中射出怨毒的寒芒,死盯着山海之王。

  山海之王徐徐后退,到了姑娘身旁,轻声问:“姑娘,可要在下效劳?伤在何处?重么?”

  一连串的轻问,把太叔霓裳感动得浑身颤抖,强压住心神,颤声说:“我……我不行了。”

  “伤在那儿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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