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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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逸云走近床前,他看到了两双亮晶晶的深潭大眼,他脱口惊喜地大叫道:“黛,是你!真是你!天啊!你找得我好苦。”他将躺在内面的如黛抱出,喜极而泣。 良久,他将她松开拥抱平放在床,开始检查她的穴道,桃花仙子的点穴手法十分怪异,连被点人也不易察觉何处被点,除哑穴不用细察以外,他得检查十二经脉。 仆妇已替两位姑娘换上了寝衣,倒还方便,他对一旁的碧芸说道:“芸姐,你先将真气凝聚丹田,等会儿我替你解穴。” 碧芸功力相去太远,仅能用微弱的声音说道:“我试过了,十分不易,你先救黛妹妹。” 逸云用掌在如黛的玉枕向上缓缓抹动,将经脉疏引,只消片刻,哑穴便开了,她尖叫道:“别管我!别管……” “黛,我已知一切内情,你怎能戕害自己,令哥哥痛心?运气!告诉我何处穴道被制。” 黛姑娘泪如泉涌,她虚弱地说道:“我胁受掌伤,无法聚凝真气,不知何穴被制。” 逸云在床头找出百宝囊,在玉瓶内取出一颗雪参寒魄回生丹,三不管塞入她口中,吸入一口参汤,度入她腹中,再凝聚先天真气,探手伸入她衣衫之内,神情肃穆,检查十二经脉。 他先检查任督冲三脉,这是人身最重要的经脉,任脉走前,督脉展后,冲脉则乱七八糟,三脉起处在会阴穴。 他一按在穴上,黛姑娘浑身血脉扩张,脸红如火,星眸闭上了,雪参寒魄回生丹的药力得此助力,迅疾地行开,气血如怒潮,不住翻涌。 逸云放手,拭掉额上汗珠说道:“该死!这妖妇缺德,竟封住了神关穴。” 姑娘幽幽地说道:“还有阳关穴。” “神关”,在肚脐眼中,“阳关”,在十六节脊骨下,前者属任脉,后者属督脉,姑娘柳腰儿细小,大概是被妖妇一扣之下,身前身后的穴道,全被制住了。 找出被制穴道,那好办,左掌贴腹上揉,右掌按住阳关注入真气轻轻推拿,不消片刻,如黛像只燕子突然而起。 在逸云举袖拭额的瞬间,如黛像只燕子,突然向破窗口飞射,她要开溜。 她快,但比逸云仍差一筹,刚到窗口,便被逸云拦腰一把挽住了。 她尖叫:“放开我!”一掌按住逸云胸前,拼全力一推。 可是她的力道突然消失,逸云的虎掌,正按在她的神关穴上,浑身发软。他纵回床边,将她按在床上厉声道:“好妹妹,你要把哥哥看成薄情寡恩,气量窄小的小人,我先得将你的鬼念头从心坎里拔出来,我不和你说废话,先点上你的穴道免得你逃跑,让你冷静些儿,那怕永远点上你的穴道我抱着你走,我也会做的。” 他一按她的肩井,她乖乖地躺了个四平八稳,可是她闭着眼,羽状的长睫沾满清泪,惨然大叫:“你不放我让我走,我会嚼舌,我会自毁天灵盖,快放我,我没脸见你。” 逸云变色厉叫道:“你要这样,我陪你,这是因我而起的恶因,第一个该死的就是我,我不该带你到辰州大珠台,不该和你海誓山盟,致令你惨受凌辱。” 他形如疯狂,抓住她的双肩,一阵急晃,大颗泪珠滴了她一脸,他狂叫:“你睁开眼看看我这二十余天来我为你消瘦了多少,在青龙岭找到你的留字,我差点儿抹了脖子,疯狂了多少日子,要没有芸姐,我恐怕已活不到今天,得到了紫电剑出现荆州的消息,废寝忘食拼命追寻,你竟然不谅解我,天!你看看我啊!黛,黛……” 碧芸虚弱地竭力叫道:“黛妹妹,你千万不可自寻短见,小心他再疯狂,那多可怕啊!” 如黛放声大哭,声如中箭哀猿,久久方说:“让我静一静,云哥。” “你还怨恨哥哥么?” “我怎能恨你?可是没脸见你,败柳残花,我恨自己,解开我的穴道吧!” “不成,委屈你一时,等我解了芸姐的穴道,再言其他。” 他着手检查芸姑娘的穴道,一看便知,双肩井、双环跳,还有鸠尾穴,手法和点他的一样。 自解穴道是极不易之事,没有超尘拔俗的造诣,谈也不用谈,解穴倒是易事。 解穴手法多得不可胜计,各有专精,常见的有对穴震荡,穴前导引,气血冲穴,顺经迫穴,和内功解穴等多种,最常用的是对穴震荡,如欲解环跳,必在白海穴下手方能解开,但这仅能对普通手法而言,至于气血冲穴,顺经迫穴,和内功解穴,则是内家高手所用之法,火候不够,实不可能。 这三种解穴法,功臻化境之人,还可用自解穴道,但仍须看下手之人手法轻重而定。 这与点穴手法有最重要的关联,有些独门手法最难解,像循经闭穴,逆经断脉等,没有原主化解,毫无希望,点穴法原出武当,张三丰始创三十六手,三传俗家弟子张全一,化为七十二手,四传王一瓢,衍化为一百零八手,尔后更臻神妙。 其实点穴法自古已有之,张三丰正式加以整理而发扬光大而已,武当点穴法一传出江湖,各门派也就纷纷自创手法,整理先人遗泽,故而日趋完善,为武林大放异彩,短短百余年间,这一门奇学竟然光芒万丈,遥遥乎凌驾正宗拳掌之上,成为内家门派必具之学。 逸云用的是内功解穴法,掌按在被点穴道上,以内家真力迫吸推拿,使穴道徐徐而不着痕迹地复原,绝不使人受到损害,也绝对安全,故而黛姑娘穴道一解,便可突然纵身逸走。 半盏茶时分,碧芸翻身坐起,她不管逸云,首先抱住如黛,温婉地说道:“黛妹妹,请听我说,你的云哥哥不是世俗儿女,而是个世间奇男子,答应我不再溜走,有冤屈对姐姐一说好么?” 如黛望地长叹道:“有什么好说的?唉!” 碧黛向逸云一使眼色,说道:“云弟,快解了黛妹妹的穴道。” 逸云伸手轻抚她的肩穴,穴道立开。 “对不起,请回避,让我和黛妹妹说些体己话儿。”碧芸挥手请逸云走。 逸云临行,神色凛然向如黛说道:“黛,如你另生他念,我将在这儿痛苦地以了余生,我的命运在你一念之间。”他倒退着出房去了。 如黛哭了个昏天黑地,碧芸等她哭够,方紧偎着她说道:“好妹妹,我先告诉你我们找你的经过,你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。”她将自童子拜三老山转回大珠台,发现的各种征象说出,直至追踪到武昌府的事一一说了,最后说道:“妹妹,你该说了。” 如黛伤心地抽噎许久,方将前情一一道来。 在她凄切地诉说之际,碧芸不住向她打量,由黛眉到肌理,甚至探手摸索她的腰臂,等她说完,碧芸却大笑起来。 如黛好不容易断续地说完,伤心得正欲痛哭,经碧芸一笑,悲伤变成了愤怒,她一向对碧芸深具戒心,深怕她夺去她的云哥哥,碧芸一笑,她认为碧芸在幸灾乐祸呢。登时脸色一变,不悦地说道:“你笑什么?我成了败柳残花,你快乐了!” “妹妹,你真无知得可笑啊!那三个人定然是因争风而互相残杀,三人全死,你根本就不会受到侮辱,不然你怎能平安地醒来?你自己不往好处想,却往绝路上想,我怎得不笑?妹妹,你还是个完璧,怎会茫然无知的?” 如黛哼了一声说道:“我不要你的同情,我自己岂有不知之理?哼!” “别忘了,妹妹我是个受过百花谷百花教主陶冶的人,也是教主的女儿,对男女间事,可说家学渊源,见识广博,任何人皆难逃我的神目审视之下。你,眉紧贴而不乱,肌理细致而不够润,乳坚挺而珠坚实,细腰而臀削,无一不是处子之征,你简直无知得可笑。” “胡说八道,我不要自欺欺人。” “你这人真死心眼,但我仍要给你确切的实证,别害羞,我去请江大嫂来。”她跳下床,奔出房外。 不久,她请来了江大嫂,三个人在房中鬼混了许久,如何求证,外人无法知道。 许久,江大嫂笑吟吟地出房,如黛则以薄衾蒙脸不敢见人,碧芸则一手搂住她,隔着薄衾昵声轻语道:“好妹妹,你要再不信,可要我叫你的云哥哥来给你证实么?我就去叫他。” 如黛嗯了一声,猛地翻身将碧芸按在床内,用薄衾将她一起盖住,不容她挣扎。 如黛的功力比碧芸高得多,她也是心中快乐,未免用了真劲,碧芸怎能挣扎? 两人在被底咕咕哝哝了好半天,直至江大嫂送来饮食,两人方喜孜孜地起身整理钗环衣裙,三人在房中进餐。 这一天,她们在江家等待衣裙晾干,碧芸趁空儿将经过告诉了逸云,并传达黛妹妹的口讯,要他去找天涯孤姥的讯息,他便独自跑了一趟武昌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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