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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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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难道不知追风剑客已死了么?” “今晨才得到讯息,已派人前往截回,但目下还未获回报。那白帝三蛟大概也知道追风剑客己死,在三峡以下,他们不敢与本庄争短长,却由陆路走了。” “你这些话可真实么?” “在下无一虚语,其实在庄中做见不得人的水上杀人勾当,并非在下甘愿。” “好,饶你一死,等会儿我带你出庄,看阁下身手不弱,江湖何处无安身立命之处?日后你得自爱些。” 大汉跪下叩头,逸云扶起他说道:“把那家伙宰了,容他不得。”他向昏死在床的大汉一指。 黑衣人伸手抓起那人,在灯光下一照,突然说:“这家伙日前在枝江做了一票买卖,昨日押河水回庄,那苦主一家六口,被他杀了五名,独留一个大闺女,大庄主赏给他糟塌,真是死有余辜。” “你提他到门外宰了算啦!” 黑衣人将贼人一拖,带动了被单,露出裸女的上身。他叫:“就是这可怜的女人,她还不知一门五口全死了呢?” 他将贼人提出房外。逸云伸手去拉被单,准备替裸女掩在上身,如黑将他推开,说道:“这里不要你管,交给我。”他掩上被单,去找衣裤。 逸云冲如黑淡淡一笑,表情有点不以为然,他一面出房,一面说道:“贤弟,色字头上一把刀,少接触这些乱人心意的事物,对你大有好处。” 如黑蓦地回身,嗔道:“你胡说什么?我是不放心你,我这丑八怪心如止水,别替我担心。” 他在衣柜中找出一套衣服替裸女穿上,在三斗橱中搜出一大包金银包了,撕被单将裸女背上出了房,对逸云说:“我们走!” “我得看看天魔夫人到此所为何来……” “别管她们,我们去追白帝三蛟,你不思追镖?” 说起追镖,逸云倒是大急,对黑衣大汉说道:“朋友,你可知道由陆路入川的便道么?” “在下曾经走过一次,愿与两位大侠同行。” “咱们走!先到太平口。”他将黑衣大汉挟起,由原路出庄,赶奔太平口。 三更尽四更初,两人各背一男一女回到客店,交代甘龙兄弟先暂隐下行藏,等他们回来后再找荆州三龙算账。 由逸云携着黑衣大汉,三人连夜上道。 *** 从太平口走陆路沿长江南岸入川,路途遥远而险阻重重,先到枝江,沿清江经长阳到建始,翻越崇山峻岭可到夔州。沿途鸟道羊径,峰巅无尽,人烟绝迹,其间蛇虫恶兽相率食人,端的危机重重,极不好走。 凌晨,他们赶到了枝江,打尖后携带了干粮火种,继续向上赶,急如星火。黑衣大汉姓江,名文锦,手脚还算俐落,江湖经验倒还不差。逸云架着他一条胳膊,绕小道急赶,快逾奔马,出宜都不久,便赶上了荆州三龙派出的截镖贼。 三人不管他们的事,沿清江北岸入山,向长阳疾走。 这一带已是万山丛中。那年头人口不多,走上三五十里不见人烟,乃是极平常之事。 入山将近五十里。逸云听觉通玄,老远便听到前面不远有马匹的嘶鸣,他喜形于色地说:“看来艾老贼真奸,并未将红货的内情告诉了白帝三蛟,他们竟将十二包红货全装来了,还用驮马呢。” 江文锦接口道:“这条路驮马只能到长阳,以后,人也不太易走,别说是驮马了,我们赶得正是时候。” 绕过了两座山嘴,已可看到前面十余匹驮马正鱼贯而行,每一匹马的鞍侧,挂着两个大河布包,用绳索捆实,有两名身穿青布短褂,青布缠头系青色大腰帕,和同色紧身扎脚裤,足踏爬山虎快靴的精悍大汉前后保护,肋下挟着一个长布卷儿,大概就是兵刃。乍看去,真像一队山区客商。 马队前后,沿途散处着七八个同样装束的老少人物,一面走一面不时向后张望,戒备着两端以防不测。 “华大侠,走在最后那虬须大汉,就是老三出洞蛟吕皓,一把分水刺确是了得。最前两位,背上微驼那矮个儿,是老大分水蛟吕梁;那左臂有点不便的是老二青蛟吕昌,他身上刺满了花纹,赤膊时但见一身青。” 如黑说道:“我们赶上去动手。” “且慢!有热闹可看,咱们等会儿再说。”逸云拦住了他。 三人站立处是一个山嘴,可以看出五六里地,十二匹驮马的行列,尽入目中。马队缓缓前行,前面一处山崖下,突然现出三个人来,有意无意地拦在路中。 第一个身穿大红道士服,年约五十上下,高个儿,鹰嘴勾鼻山羊眼,面色发青,腰悬宝剑;他就是本书第一章中,出现拦截方逸君夫妇的三阴一绝无为老道,武当的败类。 真巧,第二名正是同时现身的花花太岁桑濮,八尺以上的身材像座小山,手中的开山大斧乌光闪闪;十八年来,他也老了不少,颔下已现出灰色须影。 第三人是生面孔,五短身材,尖头突嘴,加以背上微驼,看去猥琐已极。他倒拖着一根三截熟铜棍,一双鼠目,骨碌碌乱转;他叫飞天鼠侯杰,也是个下三滥的恶贼。 逸云等三人利用山石土堆隐身,逐步欺近,相距二三十丈,在一丛茂草中向外瞧。 分水蛟久走江湖,可是却不识这几位拦路凶神的名号,他举手止住驮马,自己和青蛟向前迎去。 三阴一绝在中,花花太岁在右,飞天鼠在左,三个人当中一站,谁也没做声,抬头望天,似若无睹。 分水蛟有点暴躁,他向前一站,鬼眼一翻说道:“在下分水蛟吕梁,诸位,请借道。” 三贼恍如未闻,仍抬头望天,置之不理。 “道上同源吗?哪条线上的朋友?怨吕某眼拙,请教贵姓高讳。”分水蛟声音愈说愈大。可是三人根本不理他,似若三具行尸。 分水蛟将布卷儿打开,取出一对精光闪闪的分水刺,扔掉布卷儿说道:“朋友,难道吕某不堪接待诸位么?再如此托大,不懂规矩,休怪吕某无礼。” 花花太岁一低头,睥睨了分水蛟一眼,邪恶地笑笑道:“你是人是虫?怎么个无礼法?嗯?” 分水蛟怒声说道:“大个儿,吕某可要得罪你了。” 花花太岁阴阴一笑,却向三阴一绝咧着嘴嘿嘿笑道:“道爷,大事不好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;咱们这座山吃不成了,怎办?道爷。” 老道翻着鹰眼问道:“你说什么?怎么个吃不成法?” 花花太岁奸笑着说道:“有人给咱们叫阵,说规矩,眼见要将咱们的饭碗砸破,当然吃不成啦。” “砸破咱们的饭碗?哼!不成,叫他们留下脑袋就是啦。” “留下货物也成。”飞天鼠接口了,用手点着马匹又说:“按规矩,该由咱们留下六匹;既然这位当家的这么凶,咱们全留下了。朋友,你们乖乖挟尾巴滚吧,用得着爷们动手替你引道么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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