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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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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鳳吟道:「有,兩個方法,你都不願選擇,只好由我動手,讓你和那孫大掌櫃結伴同行了。」 但聞神鵰使者接道:「金大賢,你既惜命,又怕落下殘廢,那就刺我三劍吧!」 金大賢道:「這個屬下怎能下手呢。」 神鵰使者神色自若地說道:「但你別無選擇啊!刺我三劍,對你而言,那是最輕鬆的事了。」 金大賢道:「這個,這個──」 神鵰使者喝道:「你既然不敢自斷一手一腿,難道連我也不敢刺嗎?」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:這神鵰使者,實也是一個怪人,怎的非要迫那金大賢刺他三劍不可,難道他練有不畏刀劍的武功不成。 只聽金大賢道:「尊卑有序,屬下怎敢大膽刺使者三劍,如若在下失手,傷了使者,豈不是大恨大憾的事。」 神鵰使者冷冷說道:「我要你刺,你儘管動手不妨。」 楊鳳吟似是也被神鵰使者這等異常的舉動,鬧的有些茫然,是以靜靜的從旁觀察。 金大賢道:「使者之命,在下是不得不從了。」緩步行向神鵰使者。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:這要仔細瞧瞧,看那神鵰使者如何承受三劍。 金大賢緩緩舉起了手中長劍,道:「使者小心了。」 神鵰使者道:「你刺我右臂的孺會穴,盡快用力。」 金大賢怔了一怔,依言舉劍刺向了神鵰使者的「孺會」穴。只聽沙的一聲,金大賢手中長劍,破衣而入。 神鵰使者長嘯一聲,道:「這一劍刺的好。」 金大賢道:「傷著使者了?」 神鵰使者道:「不要緊,下一劍你刺我左肋帶脈穴。」 金大賢道:「那是人身致命所在,如何能夠刺得?」 神鵰使者道:「你只管下手就是,不用顧慮。」 金大賢舉起手中長劍,道:「現在刺嗎?」 神鵰使者凝目而立,似是在暗中運氣,片刻之後,道:「好!你動手吧!」 金大賢舉手一劍,刺向神鵰使者「帶脈穴」。只見神鵰使者右臂一伸,巧妙異常的奪下金大賢手中的長劍,糾身而起,直向室外奔去。 楊鳳吟道:「站住。」一側身,橫阻神鵰使者的去路。 神鵰使者右手執劍,左手猛力一推,金大賢直向楊鳳吟撞去。楊鳳吟左手推出,啪的一掌擊在金大賢的左肩。只打的金大賢兩個踉蹌,摔跌在地上。 但那神鵰使者卻在一剎那間,飛出室外,楊鳳吟柳腰微挫,正要追出,突然白芒一閃,一把長劍,直向萬事通前胸擊去。 原來那神鵰使者把手中長劍當作暗器,擲向萬事通。那萬事通神智未復,自然無防衛之能,迫得楊鳳吟回手相救,一上步,右手探出,快速絕倫的抓住了劍柄,楊鳳吟抓住長劍,一挺柳腰,疾如流矢一般。飛躍出室。抬頭看去,只見夜色中一點黑影,破空沖霄而去。 慕容雲笙目睹這兩人交手鬥智的一幕,心中暗道:神鵰使者如非擲向萬事通一劍,迫得楊鳳吟回手相救,只怕他難出得大廳。 除了楊鳳吟外,只怕當世高手中很少有人能如她那快捷的手法,在間不容髮中,接住那柄長劍。只見楊鳳吟緩步行入室中,道:「慕容兄,咱們出去吧!」 慕容雲笙道:「神鵰使者逃了?」 楊鳳吟道:「咱們出去再談好嗎?」 慕容雲笙笑道:「好!」舉步向外行去,心中卻是大感奇怪,暗道:「為什麼非要出去談呢?」 楊鳳吟牽起萬事通的衣袖,大步向外行去,一面說道:「慕容兄,你抱起那金大賢好嗎?他經此一劫,只怕會對咱們談實話了。」 慕容雲笙抱起了金大賢,緊追楊鳳吟身後,行出茅舍。楊鳳吟行到距那茅舍十丈左右,一座較大的青塚旁,停了下來,道:「慕容兄,你方才問我什麼?」 慕容雲笙四顧了一眼,心中奇道:既然離開了茅舍,為什麼不索性走遠一些,離開這座亂葬崗再談也不遲啊!口中卻說道:「我問那神鵰使者──」 楊鳳吟接道:「被他逃走了,我早該想到的,當時竟然忽略了過去。」 慕容雲笙道:「他要金大賢狠狠刺他三劍,不知是何用心?」 楊鳳吟道:「他和我動手時,閃傷兩處經脈,真氣滯留兩處穴道上,無法散開,當我們之面,自然不便叫人助他,藉那金大賢揮劍刺他之手,解除了他的危難。」 慕容雲笙長長吁了一口氣,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 楊鳳吟道:「他極擅心機,而且籌思很精密,先行長嘯,召來神鵰,候諸室外,然後,先用金大賢阻我攻勢,再擲劍刺向萬事通逼我回手相救,他卻很從容的跨鵰而去,夜色幽暗,我追出室外,那巨鵰已然飛出數丈之外。」 語聲甫落,突聞兩聲砰砰大震,那存棺茅舍,突然騰起了一片烈焰。 楊鳳吟微微一笑,道:「咱們走吧!」 慕容雲笙望著那沖空烈焰,頻頻點頭,道:「原來如此,我明白了。」 楊鳳吟笑道:「你明白什麼?」 慕容雲笙道:「姑娘智慧,絕世無雙,但形諸於外的卻是一片純潔嬌稚,使人莫可預測,所謂大智若愚,證諸姑娘,古人不欺我也。」 楊鳳吟嫣然一笑,道:「不要誇獎我,我不過運氣好,碰巧罷了。」突然一整臉色,道:「慕容兄,你既然都看出來了,當然會知道咱們的處境,仍然在劣勢之中,對方組織的嚴密,布置的周詳,已到了神出鬼沒之境,更可怕的是,那神祕的組織中,擁有著無數高手,一個個都對那領導人十分忠實。」 慕容雲笙抱起金大賢,道:「姑娘和三聖門本無恩怨,不知為何要捲入漩渦之中?」 楊鳳吟帶起萬事通溜了慕容雲笙一眼,舉步向前行去,一面說道:「我也不太明白,如若一定要我說出一個理由,那就是三聖門的實力太過強大,大到武林中沒有一個門派能和他們抗拒。」語聲微微一頓,接道:「女兒幫雖然也有高人領導,但也不足和三聖門抗衡,因此,才引起了我的興趣。」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:「你這是自尋麻煩了。」口中卻道:「姑娘是為了好奇?」 楊鳳吟道:「也可以這麼說吧!」 慕容雲笙心中暗自盤算道:一個人只是為了好奇,不惜和三聖門這等強敵結仇,實是叫人難信。 楊鳳吟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,道:「你可是不信我的話嗎?」 慕容雲笙道:「別人如此說,我是確然不信,但出自你姑娘之口,那就不同了。」 楊鳳吟接道:「為什麼?」 慕容雲笙道:「因為姑娘不是平常人,不可依常情測度。」 楊鳳吟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,道:「我很可怕,是嗎?」 慕容雲笙道:「不是,在下之意,是說姑娘的智慧太高了,所思所想,都非常人智慧能及,所以,常人也就無法測度了。」 楊鳳吟嘆息一聲,欲言又止。沉默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,楊鳳吟才開口說道:「咱們走快一些。」右手用力牽著萬事通的右腕,放步奔去。 慕容雲笙抱著金大賢緊隨身後奔行,一口氣跑回慕容宅院。只見大門洞開,無人守護。楊鳳吟突然放開萬事通,流矢般直衝入宅院之內。 慕容雲笙也警覺到事態嚴重,伸手抓住了萬事通,緩步向宅院行去。他心中明白,如若是宅院中強敵未去,楊鳳吟足可對付,如是楊鳳吟對付不了,自己也無法幫忙,是以緩步而行,並不急於趕往院中查看。 行入大門,只見花廳中燈光輝煌,別處卻是毫無燈光。慕容雲笙行入花廳,只見四支高燒的火燭,光焰熊熊,照的滿室中一片通明。楊鳳吟站在廳中,望著木案上一紙白箋,呆呆出神。 慕容雲笙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姑娘,那素箋上寫的什麼?」 楊鳳吟回目望了慕容雲笙一眼,道:「你自己過來看吧!」 慕容雲笙行近木案,凝目望去,只見那白箋之上寫道:「姑娘初入江湖,和武林中人全無恩怨,不知何故,竟要逞一時意氣,和本門中人作對,故暫拘花婢、花女,並囚聚花奴,以示薄懲。此後如若仍敢和本門作對,必將縛而殺之,示眾三日,吾言由法隨,決不寬貸。」 下面並未署名,卻蓋了一個朱砂紅印「聖堂令箋」四個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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