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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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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細高大漢不再多問,跨步向東南奔去。劉五成藏在榻下瞧的十分清楚,眼看那大漢行去,正待由榻下出來,突聞那佝背老人沉聲說道:「下去!」 劉五成心中一動,暗道:「此刻四下無人,這句話定然是對我說的了。」心念轉動之間,瞥見人影一閃,門口處,陡然間出現一個人來。劉五成凝目望去,不禁心頭一震,來人竟是那冒充冷手奪魂李天彪的鍾子英,鍾子英目光流動四顧了一眼,冷冷說道:「客從天外來。」 佝背老人霍然挺身而起,道:「情自心中去。」目光一掠鍾子英,道:「閣下怎麼稱呼?」 鍾子英道:「在下受教而來。」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封密函道:「這裡密函一封,留呈雷大俠,我要去了。」 去字出口,人已走得無蹤無影,地上,端放著一個白色的信封,那信距離劉五成很近,劉五成雖然不想瞧那函封上寫的什麼,但目光一轉,卻是瞧個明明白白,只見上面寫道:「函上雷大俠化方親啟。」 那佝背老人瞧了函封一眼,收入懷中,伸手一拍木榻,道:「你出來,老夫和你商量一件事情。」 劉五成出來道:「老前輩有何吩咐?」 那佝背老人道:「老夫有事必須離此一行,留你一人在此,老夫如何能夠放心?」 劉五成怔了一怔,道:「老前輩之意呢?」 佝背老人道:「你知道的密祕愈來愈多了,如若問老夫什麼方法最好,那就是殺你滅口,最為安全了,不過,咎不在你,罪不當死──」劉五成暗道:「無緣無故的牽入了這場是非之中,已然從死中逃生一次,這一次是死是活,倒是難以預料了。」心中念轉,口卻不言。佝背老人自言自語地接道:「除死之外,只有把你帶著走了。」 劉五成還為未得及接言,那向背老人已自言自語地接道:「不成。不成,帶著你走,萬一遇上強敵,豈不是礙手礙腳──」抬目一望劉五成道:「這麼辦吧!」 劉五成道:「老前輩有何高見?」 佝背老人道:「老夫點了你的穴道,把你藏在木榻之下如何?」 劉五成搖搖頭道:「不成——」佝背老人道:「不成也得成了。」 舉手點了劉五成的穴道,劉五成心道:「既是一定要點,還要和我商量什麼?」那佝背老人先把劉五成放入榻下一角,又用兩張破木椅,和飯鍋,竹几,把外面堵起,縱然有人向榻下探看,不留心也很難看得出來,但聞那佝背老人說道:「老夫多則半日,少則一個時辰,就可以回來了。」 轉身出室,關上木門而去。劉五成身上三處穴道被點,口不能言,身不能動,但卻有目可見物,有耳可聞言,神智亦很清明。那佝背老人似是有意的讓他瞧到室中情形。故意把他放個面孔朝外,堵塞之物也留了兩個空隙,使他視界可及室中大半。正因他神志清明,想到對自己的無禮,就愈想愈氣,但因穴道受制,雖然氣憤填胸,卻是無可奈何。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,突聞一陣敲門之聲傳了進來。敲門聲十分零亂,毫無節奏,顯然來人不知聯絡之法。但聞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:「虎兒,你取出圖來瞧瞧,是不是這地方?」 一個低沉的聲音應道:「不會錯了,就是此地。」 劉五成只覺這聲音十分熟悉,但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來人是誰。但聞那清冷的聲音又道:「怎麼會沒有人呢?那位大師說過的,此地主人,整日守在家中,不會離開的。」 另一個聲音應道:「公子說的是啊!也許他睡著了,咱們打開木門,進去看看如何?」 劉五成心中忖道:「那佝背老人出門而去,木門緊閉,自然是鎖上了,這兩人怎會瞧不到呢?」 忖思之間,突然砰的一聲大震,那木門竟然被人推開。劉五成看清來人之後,不禁為之一呆。原來進室中的兩人,竟然是在茅屋中遇到的藍衫人和黑衣少年。劉五成心中一動,忖道:「看來這兩人也和那慕容長青有關了,那雷化方說的不錯,這一次發動的規模很大,天下英雄分由四面八方而來,而且組織嚴謹,充滿著神祕,縱然露了部分隱密,也不致牽累到全局。」又見那藍衫書生流目四顧了一眼,道:「室中無人!」 那黑衣少年道:「亦無打鬥痕跡,室中主人自是無恙。」 藍衫人道:「咱們在這裡等他一下,也許他因事出去了。」 黑夜勁裝少年四下瞧了一陣,行到榻旁,伸手從榻下施出一張木椅,道:「公子請坐。」 那藍衫人緩緩坐了下去,說道:「虎兒,那位大師給咱們一封密函是嗎?」 那叫虎兒的應道:「不錯,那密函現在小的身上。」 藍衫人道:「拿給我。」 虎兒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封密函,恭恭敬敬送到那藍衫人身前。那藍衫人接過密函,望望天色,道:「咱們等到中午時分,如是這茅室中的主人,還不回來,就拆開這密函瞧瞧。」 劉五成心中想道:「最好能耐心的等等。」忖思之間,突見白影一閃,一位全身著白衣的少女,悄無聲息的竄入了茅舍中來。劉五成定睛一瞧,只見來人白衣白裙,竟是五日前在慕容長青墓前遇到的那位慨贈玉簪的白衣姑娘。心中暗道:「這位白衣姑娘,竟然也是此道中人。」只見那白衣少女目光轉動,四下打量了一陣,兩道目光才轉注那藍衫人和虎兒身上,冷地問道:「你們來此作甚?」 藍衫人淡淡應道:「找人。」 那白衣少女雙目中神光閃動,冷笑一聲,道:「找什麼人?」藍衫人緩緩把目光移注那白衣少女的臉上,道:「找這茅舍的主人。」 白衣少女接道:「主人不在,對我說也是一樣。」 藍衫人抬頭望望天色道:「此刻時光還早。」 突見白影閃動,一隻玉手疾伸過來,直向藍衫人手中密函抓去。那藍衫人右手一縮,迅快絕倫的把密函藏入懷中,人也退後三步。那白衣少女似是未料到藍衫人身法如此迅快,呆了一呆,疾快的拍出一掌,迎胸擊去。那藍衫人左手一揚,硬接了那白衣少女一掌。砰然輕震聲中那白衣少女被震得退了兩步。但聞那藍衫人冷冷說道:「姑娘怎的如此無禮。」 那白衣少女長長吁一口氣,說道:「你們擅入別人之室,還能怪人無禮。」 那藍衫人一皺眉頭。道:「姑娘和此室主人,有何關連?」 那白衣少女似是已知武功難是那藍衫人之敵,突然一晃雙肩,退到室門口處。冷冷說道:「你們出不出去?」 虎兒怒聲道:「你這小丫頭講不講理,我家公子已經再三讓你,你怎生如此刁蠻?」 那白衣少女冷冷說道:「我問你們出不出去?」 藍衫人目光轉注到那白衣少女的臉上,緩緩說道:「姑娘,如若我等不肯出去,姑娘要如何對付我等?」 白衣少女冷肅地說道:「你武功高強,勝我甚多,再不出去,我只有施展暗器對付你們了。」 藍衫人淡淡一笑,道:「什麼暗器?」 白衣少女怒道:「兵不厭詐,愈詐愈好,彼此為敵,我為什麼要先告訴你施用什麼暗器呢?」 眨動一下圓圓大眼睛,接道:「不過,先告訴你也好,使你知難而退,免得你死不瞑目。」 那藍衫人突然搖頭接道:「姑娘不用說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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