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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九


  马文俊笑道:“徐女侠,在下款待不周,谨以致歉,你我后会有期。”

  这无异下逐客令,徐凤英笑笑,道:“马员外珍重,但愿后会有期。”

  与郑鸿山等三人步出花厅而去。

  天池逸叟郝连方目送振威镖局一行离去后,心头不禁泛起患得患失之感。

  马文俊瞧出郝连方视色有异,呆得一呆,道:“郝兄是怎么了?”

  郝连方道:“明月峡之行为徐凤英得悉,若她吐露出去,恐为本门带来一场无穷祸患。”

  马文俊道:“眼前趁着他们尚未离去之前,与之说明严嘱不得吐露半点风声,免召杀身之祸。”

  郝连方默不作声,如风疾掠而出,广坪上车马已无踪影,喃喃自语道:“怎么走得这么快?”

  徐凤英等一行四人已自进入茂密林中,翳暗不见天日,策骑徐行,因无人引路,竟岔入歧向。

  蓦地,前路暗黑中传来一闻断喝道:“站住!”

  人影纷纷掠出四个劲装带刀汉子,一列散开,阻住徐风英等去路。

  徐凤英认郝连方临时改变心意把自己留下,冷笑一声跃下骑来。

  簧鸣过处右手已将肩头长剑挽在手中,喝道:“你等可是马文俊手下么?马文俊已然让我等离去为何拦阻?”

  一个彪形大汉钢刀一晃,答道:“我等奉命通知女侠返回庄院?”

  徐凤英冷笑道:“倘我等不返回咧?”

  彪形在汉狞笑道:“奉命拦截,生死勿论!”

  “凭你也配!”

  徐凤英话才出口,长剑已疾刺出手。

  暗中寒芒疾闪,只听那彪形大汉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,身形缓缓向后倒下,胸口洞穿,一股鲜泉涌喷出。

  郑鸿山、卢观沧两人瞧得极为清楚,相顾骇然失色,暗暗忖道:“好快的剑法!”

  那三个劲装汉于目睹同伴已惨遭非命,面色一变,大喝道:“好贱婢,委实心黑手辣,若不……”

  言尚未了,徐凤英长剑疾挥而出,寒风闪处,三颗人头巳离肩飞起,鲜血喷飞如雨。

  徐凤英一跃上鞍,喝道:“快走!”

  车夫将镖车叶置林中,纵身上马与卢观沧共乘一骑,显然三匹乘骑均是良驹,虽林木阻道,仍然风穿驶而去。

  一路上林中徐凤英出剑如电,挑破两处暗椿。

  林木渐稀,天光射入,无疑已近大道,但已冤枉多走了三倍

  途程。

  忽见前途林木稀旷处人影疾闪,掠出五个劲装大汉阻住去路。

  徐凤英冷笑道:“让我者生,挡我者死!”

  一个大汉沉声道:“只怕未必!”

  徐凤英冷哼一声道:“你在找死!”

  剑出人起,寒芒闪奔,划空锐啸,那大汉一颗六阳魁首离肩落下,泉涌鲜血随即冒起丈高。

  剑势未绝,转向四人而去,忽闻身后传来马文俊高声急喝道:“剑下留人!”

  语声中郝连方、马文俊身形飞落而下,目中骇容未收。

  徐凤英面如严霜,冷冷说道:“马员外后悔放我离开么?”

  马文俊摇首答道:“一言既出,那有后悔之理,只见郝兄忘了几句话须嘱咐徐女侠,不料传讯有误,徐女侠途径偏向走错,无辜丧失了多条性命。”

  郝连方挥手示意四劲装汉子远离后,低声道:“老朽忘了嘱咐贤侄女四位千万不可将明月峡之行泄漏出去,免遭杀身之祸。”

  徐凤英道:“这个晚辈遵命守秘,不过纸包不住火,万一者前辈同道有意泄漏出去,罪不在晚辈,珍重再见。”

  抱拳微站,跃身一骑,三骑如飞奔去。

  郝连方目送振威镖局一行消失后,摇首叹息道:“擒杀两难,你我恐日后身隔困境了。”

  商邱大街,市廛繁荣,人来车往,虽寒意如冻,狂风劲啸,但这日阳光普照,来往行人均显得精神抖擞,竟兴甚浓,只见桂婆于桂玲玲母女两人走入“醉八仙”客栈。

  “醉八仙”客栈是商邱首屈一指大字号,占地极广,一边是酒楼,一边是客栈,两道门出入,酒楼另有一道侧门与客栈相通,不易混杂。

  桂婆子母女一跨入客栈大院中即有店小二趋迎,哈腰笑道:“两位要住店?”

  桂婆子轻哼一声道:“有上房么?”

  店小二连声说有,他眼皮子最尖,瞧出这一双母女身带兵器,是极不好惹的江湖人物。

  桂玲玲目光却凝视在大院尽端马厩中一匹栗色骏马,道:“那不是冯公子的坐骑么?”

  桂婆子暗叹一声道:“他就住在客栈内,还怕不能相见么?”

  店小二道:“两位是说那位冯公子么?他就住在两位紧邻上房,此刻人已出去了,两位请随小的来!”

  桂玲玲闻传冯云帆人已出外,不禁泛出失望之色。

  店小二领着进入一座小院落,院中植有一株丹桂,数棵黄菊,墙偶翠绿修直拂荫,丹桂铁干苍皮,花开不绝,随风飘送,沁人肺腑,黄菊惜已凋萎,到也清静幽雅。

  院中共是两间房,毗邻而建,一间房内又分一明一暗,明间摆设方桌交椅,壁悬字画,窗明几净,清新悦目,暗间内仅设床榻供旅客寝卧。

  店小二送上茶水后,道:“两位如有雅兴可去前面酒楼饮用酒菜,倘嫌嘈杂,小的送来房中也是一样!”

  桂玲玲颔首道:“好,如有需要,自会呼唤你!”

  店小二喏喏连声告退而出。

  桂玲玲嫣然一笑道:“娘,你我去前面酒楼用饭,说不定那位冯公子也在。”

  桂婆子暗叹一声,忖道:“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,人家冯少侠未必能看上你这丫头咧!”

  不便扫女儿的兴,颔首应允。

  桂玲玲喜孜孜地拉着桂婆婆望外就走。

  她们母女二人自桑林集外身旁被窃失去“白眉摧心芒”,“蜂尾针”后,桂婆子始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,忧心忡忡,无时勿释,表面上却置之泰然。

  苗疆赤灵观主施雷暗施金蛊为冯云帆喝破,施雷为蜂尾针惊退,桂婆子立时憬悟盗去两种歹毒暗器之人用意至善,不愿他们母女二人仗之为恶。

  虽然如此,桂婆子只觉心灵罹受重摧,创痛宛如铭心刻骨,与感激之情大相回异,此人而且藏有深心,隐隐暗随在他们母女二女身侧,自己一举一动,无不了如指掌。

  但桂婆子实有不可告人的苦衷,事在必行,如箭在弦,不得不发,誓欲查出盗去暗器之人不可。

  桑林集客旅母女二人一晚未曾安睡,竟然错过了小河口那次骇目怵心的搏斗,天明醒来已是传扬纷纷,心中甚是懊恼,桂玲玲又发现佩剑少年已然离去,只感芳心欲绝,母女二人急急奔向风雷堡。

  风雷堡中风云毕集,桂玲玲发现佩剑少年也在堡中。无奈不得其便无法亲近,只探出佩剑少年名叫冯云帆。

  母女二人料测风雷堡将生剧变,必引发一场血腥拼搏,岂知风雷堡主屠震海竟当众宣称所得之山水真踪,并非劫自霍公衡,更一口咬定堆公衡父女失踪亦非风雷堡所为,这卷山水真踪乃年前霍公衡珍藏,系前宋名家佳作,言毕将卷图悬于梁间任人自取,为表明心踪当场服毒自尽而死。

  武林群雄委实未曾料到变化如此惊人,大感惊愕,那知为一个不明来历之人在群情纷乱中将图劫走,身法迅快如飞掠出堡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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